安静的夜

感冒的时候,身上没一点精神,乏力、疲惫,什么都不想去做,就干脆什么都不要做。只是一个人躺在宿舍的床上,一遍遍地听着许巍,让孤独弥漫在整个房间,浸入骨髓。人在半醒半睡间,意识在半有半无中,这样临界的状态,让我疑心自己进入了另一个纬度的空间,灵魂游离于另一个世界之中。空灵、虚无,仿佛肉体和灵魂融在了一起,可以随心所欲。

记得在大学校庆的晚会上第一次听到许巍的《曾经的你》,便深深地喜欢上了。等我从他那独特的嗓音中醒过来时,便一路小跑到了后台。可惜的是,在后台并没有见到这个对音乐有着独特追求的男人。那个夜晚,待几万人全部散去,我独自站在偌大的操场上,空荡、寂冷,看台上、绿茵里、球门边、跑道前,到处都漂漫着他的那句歌词:曾梦想仗剑走天涯,看一看世界的繁华。

后来到学校的机房里找到了许巍的所有歌曲,借了一个MP3,一首一首地听,一遍一遍地重复。那个时候,正是与孤独初识的年纪,少年不识愁滋味,只觉得孤独是一种很有味道的感觉。那种感觉,仿佛自己一下子就成熟了,到了将要收割的季节,整个人都是饱满,在阳光里骄傲地昂着自信的头颅。

对于流行音乐,我总是比较迟钝。一首歌出来,总是要等到人人都熟悉了,我才能渐渐发现它的美好。对于许巍也是如此。听《蓝莲花》的时候,我总是将歌里的蓝莲花与安妮宝贝笔下的墨脱联系在一起,与那个圣洁的心愿联系在一起。我闭着眼睛,慢慢地品味着歌里的故事,在平缓的节奏里,看见黑如墨色的泥泞中,盛开着一朵莲花。莲花孤独地绽放在高原,指引着迷茫的心灵,在自我的反省中得到解脱。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朵自己的蓝莲花,它就开在我们每个人心中想要到达,却不可企及的高原上。要想找到它,必定要经过长途跋涉,磨平了鞋底,褴褛了衣衫,褪尽了人世间最世俗的装饰,以最纯净、最诚恳的姿态去朝拜。

音乐在耳边一遍遍地循环,每一次都是熟悉,每一次又都是陌生。熟悉的是永不改变的旋律,陌生的是每一次心中悸动的感受。我怕自己早已沉浸在这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感动中,慢慢睡去。

——2015年12月3日,感冒中,借了点药,听着许巍,准备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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