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第四个故事之后,我再也忍不住,跑到豆瓣去看了所有关于《当我们谈论爱情时我们在谈论什么》的长评短评,包括译者小二的所有言论。之前我一度怀疑自己的智商和情商都不正常,简单点说,我不知道卡佛在说什么,或者说,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所以我去看评论,甚至去看对语焉不详的各种故事进行侦探般的分析,有的丝丝入扣,有的简直搞笑,但分析出的结果都似乎画蛇添足。回到小说本身,慢慢找到了一些阅读的感觉,或者说,已经坦然的接受了卡佛给我的各种模糊、缺失和不确定。之前从来不知道小说可以这样写,小说还需要这样读。
卡佛小说被打上“超现实主义”“新现实主义”“照相现实主义”或是“后现代主义”的标签。他在人间各处装了摄像头,看似随意地进行拍摄,然后“啪啪啪”剪掉,扔给你一个缺角的照片或者干脆就只扔给你一个角。面目模糊的人物在平淡无奇的情节里活着,永远没有解释性语言帮助你进行理解,但其实如何进行想像已经不是重点,那于事无补。因为“开放式结局”其实并没有给你天马行空的自由,故事的气息和暗流已将你卷入荒芜,结局已经残忍呈现,可字面上的不确定让人心存侥幸,需要无路可退,才能如舵鸟般把头从沙里拨出来,面对和接受现实。卡佛用“极简主义”的手法,在文字里挖坑,将小说人物的挣扎和绝望直接“套现”给读者,过程痛苦和结局痛苦双管齐下,造就了自1981年4月他的作品出版以来,美国“现实主义”写作的新类型和新现象,“美国契诃夫”的名号由此而来。
卡佛的小说并不是从一开始就如此“极简”,他后期作品的版本受到了编辑利西的大幅删减,当然这得到了卡佛本人的认可和支持。因为英文不好无法阅读英文原版,但总感觉在中文语境中有些不得劲,这与极简无关,也与译者水平无关(看得出小二是一个优秀翻译者),或许是与文化基因里抱残守缺的适应性有关。《三联生活周刊》的副主编苗炜在前言中说,我们要“做一个优秀读者”,优秀不优秀的不敢随便定义,不管是对别人还是对自己。但当风吹过,当鸟掠过,当我们听到“警告:不要回答!不要回答!不要回答!”时,勇敢的打开你自己世界的大门吧,尽管有未知的危险,但能换来的是浩瀚苍穹的真实和星辰大海的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