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期间的第二次手术

(一)前奏

因为之前已经有了手术记,未料今年又“二进宫”,跟去年的股骨头置换看似无关,其实那时已埋下伏笔,当时检查时说右肾有囊肿及钙化点,今年终于在不经意间爆发了。

本来计划10月底,父亲那边厢的兄弟姐妹齐聚上海,既解多年未见之苦,还能去近在咫尺的苏州给爷爷扫个墓,近两年多位长辈纷纷离去和爷爷在天堂相会,做为孙辈的我们也早该祭扫一番。结果疫情反复,先是武汉的堂妹不方便出行,继而疫情新发区的西安堂哥也不能成行,本想扶老携幼定好高铁软卧的我也打起退堂鼓:毕竟90老母未接种疫苗且年事已高,不知能否经得起这番折腾,思前想后决定退票,刚七七八八操作好,竟发起了低烧,心下暗忖,亏了没去,否则一到上海就得被穿生化服的医生们直接送入医院。接下来发烧进入早低晚高模式,持续伴随腰右侧隐隐作痛,我意识到八成是肾里的囊肿和结石作祟。但想到有点恐怖的发热门诊,还是吃消炎药打压体温再说,总算控制到白天不发烧的状态,到三院职工医院找相熟的大夫做个彩超,结果如下:

左肾有结石,右肾有囊实性肿物

做完彩超,大夫表情凝重,说:“趁空腹你再验个血全项、吹个气(验幽门螺旋杆菌)、验个尿吧。”做完全部检查,感觉自己已经被抽空了。拿到结果,大夫建议还是去泌尿专科的天津医科大学第二医院做个CT,因为他确认我肾里长了肿瘤。于是周三在菲的陪同下到了第二医院。经过各种长长的排队:停车、进门诊楼,沿途检查行程码、健康码,扫入院码,层层检查进入医院发现异地医保卡并不能用,于是没有啥医学常识的我准备自费挂个肾内科,发现已无任何专家号,机器旁的志愿者建议我去二楼找医生加号,兴冲冲的奔过去,门口的护士问:“您什么问题?”说明情况后,她说:“我感觉您这应该挂泌尿外科啊!”恍然大明白,赶紧冲下一楼挂号机和后进来的菲汇合,挂泌尿外科,当我在不同医生名字间逡巡游移时,菲在旁催促:“快点吧,要不这个号也没了!”好吧,挑个貌似年轻一点的主任医师,后来证明我的这次选择无比英明。

选医生我是认真的

挂了个46号到诊室门口发现我要找的马主任刚看到18号,除了坐等别无他法。呜呜泱泱的患者遍布走廊,即使凶猛的疫情也阻挡不了四郊五县来看病的人们,还有一个中老年男人往返叫卖着热矿泉水,脑中飘过四个字:“生活不易。”

医院走廊


泌尿外科门前人头攒动


我前面排45号的年轻人在诊室外面大概站立了半个小时才就诊,好容易轮到我时,斜拉拉闯进来父子二人,特别理所应当的抢在我前面一屁股坐在大夫跟前,父亲胳膊上埋了针,估计刚做完什么检查,马主任看片子后说那个父亲体内血管有“流栓”,好像随时有堵塞的危险,立刻让他们填了住院手续,并给护士长打了电话安排那个父亲住院。好吧,看在他病情严重就不与他计较“加塞儿”了,反正我心里比较有底,我这个并无大碍。

终于轮到我了,我也得以近距离详细给大夫相了一下面:中年,性格外向,比较乐观欢脱,言谈举止间也透着实在,属平易近人型,是我比较认可的医生模样。

生平不太喜欢两种医生:一种是特别严肃,装大尾(yi)巴鹰型;一种是性格太rua,患者说啥是啥型。理想的医生感觉应该既有过硬的技术,又性格温良,刚柔并济的那种!

话题扯远了,马主任看了下的彩超结果问:“你有什么症状吗?”我回:“腰疼,2015年查出有结石,去年做股骨头手术查出有囊肿。”此处我忘了说最近一直发烧,不是成心隐瞒,是真忘了!他直视我说:“这可不是囊肿,是肿瘤!需要住院手术把它切除!”因为心里已经有准备,我说:“好吧,要不先做个CT?”大夫估计看我一脸的稀松平常也放心不少:“也好,确诊一下再做决定。做完CT我也可以预先在电脑上知道结果。”当下开了加强CT检查单嘱我去一楼预约。

中间的往往返返不再赘述,总之看了CT检查结果,确定是一个感染了的囊肿,而不是危言耸听的肿瘤,或是囊肿包裹的结石。马主任先说:“要不再观察观察?”后仔细看了建议:“还是切了吧,否则反复感染终是隐患,老发烧也不好。”我深以为然,下定了斩草除根的决心。

(二)住院


家里的日历一直停留在这一天,仿佛有大事件发生

既然决定住院,就快刀斩乱麻。周三看完病,填了入院登记表,检测核酸,即接到病房护士长电话,周四,也就是最忙碌的双十一住院,为了身体只好先放飞业绩了。周四一早,按照护士长发来的入院必备用品准备停当,脑残的竟没有想到要带个拉杆箱,结果是从不习惯早起的困倦无比的菲菲和我拎着个大袋子打车奔赴医院。直接来到住院部,不让进!出示入院通知也不行,有核酸正常的结果也不行,核酸结果要打印纸质证明,人员要绕道门诊进,我俩拖着个大袋子近乎跌跌撞撞的蛇形排队进入,

菲问:“妈啊,你这袋子里都装了啥?咋这么沉呢?”我回:“吃饭用品、洗漱用品、护肤品!”菲:“讲究!”那是!即便住院也不能把自己弄的惨兮兮的,本来生活就够艰难的了,我再不捯饬捯饬,真是人间不值得了。

办好各种手续,菲不能继续往里送了,她戏精的做挥泪而别状:“你在里面好好改造,重新做人!”

好气呦

见我像二道贩子般大包小裹到了住院部入口处,保安还问,“您是陪护?”得知我是病人本人后马上忙不迭地给我指点电梯的方向。估计没见过这么身强力壮的病人🤪🤪🤪。


书包沉的整个人都影绰了

到了十层,进病区门验核酸证明,住院通知,也没人帮我,踉踉跄跄的直奔护士站。验明正身后,护士往左前方一指:“你住➕12床,先把东西放进去吧!”于是入住1038号病房,进门室内空无一人,便于我观察:三人病房带卫生间,设备有点老旧,但还是挺干净的,我夹在靠窗的七床和靠卫生间墙的八床之间。

我收拾停当的病床

刚开始不知道门口衣柜我拥有顶部的位置,左开门七床,右开门八床,我把所有家当都塞到床头柜里了,后来发现顶柜那一格,于是把外套等等都塞了进去,包括我的CT片子,导致我要做手术时,大夫要片子,我完全够不着,像个猴子般跳来跳去,蹦跶的医生直乐,人生第一次感觉因为身高被嘲笑了。

(三)病友

刚进来时观察了一下,好像七床是有人的,但是不在病房,估计是做检查去了,看床头的病历卡,是个七十多岁的阿姨,八床和我的➕12床病历卡位置是空的,证明还没有病人。不一会儿七床的阿姨和陪床的女儿回来了,初一接触感觉娘儿俩不是“自来熟”的类型,比较矜持。随着一个高门大嗓的声音,八床也到了,是个胖乎乎的姑娘,感觉她一直在打电话,安排着家里家外,好像还随时准备换房间的亚子,(后来得知家里8岁的女儿她一手带大,没有让老人帮忙,而且孩子她爸因为工作繁忙,基本指望不上,她此次住院竟然心细到在衣橱里按照气温分别安排好孩子的全身衣物,补习课的教材也是她电话指挥订阅、退费,远程遥控孩子弹琴练习,简直令我敬仰不已)沟通了一溜够,好歹决定随遇而安的住下了,东西带的一应俱全,当然少不了各色零食小吃;折腾了半天我和八床都觉得饿了,小胖丫头带着好多零食各种“垫吧”,我早上匆匆忙忙的啥也没带,虽然她盛情邀请我“同吃”,刚认识怎好意思?然后我们俩一起向早来一天的七床阿姨和她女儿咨询订饭问题……,由此慢慢熟络起来,发现都是性情中人,没多久病房就有点像欢乐的海洋了。闺蜜们微信关心着我的病情,我很愉快的表示,病友们都没有病怏怏的愁眉苦脸,我也已经和他们打成一片了,她们纷纷表示,相信我有这种能力,我在哪儿快乐就在哪儿,以后我改名叫“唐高兴”得了。

我和八床都是马主任的病人,七床阿姨是这个病区大主任:权主任的病人。阿姨病情比较复杂,预计周一手术。而我和八床周四整整一天没有见到马主任,估计周五手术无望了。晚上护士嘱咐我们第二天一早抽血、做各色检查,凌晨四点半,护士即进门开灯抽血、量血压,头一天八床就跟我们叙述,她对扎针抽血都怀有深深的恐惧,好在护士进来时是按照从里到外的顺序,我迷迷瞪瞪的应对着抽血找不到血管的护士,这对我来说太正常了(血管太细,一般水平的护士都不能“一针见血”,要扎进去“踅摸”几下,多了就像纳鞋底子了,从小就这样)朦胧感觉八床惊恐的睁大了眼睛。轮到她的时候,不知由于害怕还是什么原因,没按住针孔,鲜血弄在病服衣袖上搞得我也挺害怕。以后抽血我都先当个小白鼠,如果顺利的找到血管“一针中地”,我就记住护士的胸牌,告诉八床妹子,她就要求同一人为她抽血。早上七点,负责七床阿姨的权主任就带领七八个实习医生威风八面的来查房,询问各项检查结果,他的学生们都毕恭毕敬的汇报着,病房内气氛立即严肃起来,我和八床也安静下来,闭口不敢言语。马主任就欢脱很多,八点多进来就开玩笑:“这个病房还是味道很清新,年轻女性就是不一样!(完全无视我这个年过半百的中年女人)你俩先做各项检查,预计周一手术。”我俩纷纷表示,周一手术为啥让我俩周四就住进来,枉费一个美好的周末,但后来看到病房的情况,应该是床位非常紧张,提前住进来一来要做一些检查,二来是要占上床位,否则机会稍纵即逝。

反正都是要周一手术,周五、六、日除了各种检查也没啥事情可干,病人和陪护均不许踏出病区半步,想买东西只能每天下午三点前登记,让住院部一层的小超市送上来,但对着一张没有任何图片的小卖部产品目录,似乎也激不起太高的食欲,我趁着七床阿姨去门诊检查的时候,托她女儿帮我从医院对面的7-11买来了巧克力、裸体花生和一杯美式,庆幸我俩有相同的爱好。八床“小胖丫”代购了瓜子,磕着瓜子聊天是相当的有感觉,于是我们屋的声音渐入高潮,以至于对面护士站的护士冲过来给我们关门:“你们吵得我脑仁儿疼!”估计我们这样欢乐的病人着实少见。

周六先是做了一个加强彩超,小护士扎了一针照例没有找到血管,我安慰她:“嗯,我血管比较细!”没想到她听我这么说,立马怂了,说:“您可别吓唬我!”给我那没抽出血的针孔上贴了块胶布,找经验丰富的护士去了!

血管细怪我喽

经彩超确诊没有结石,只有几个钙化点,这和去年骨科医院的诊断吻合。那2015年我从澳洲回来时体检报告中的结石去哪了?离奇失踪了?接下来马主任找我术前谈话,他介绍了手术方案,尽可能深入浅出的描述,让我一个生理卫生没学好,各种器官位置都不甚清晰的人好歹是听懂了,我的原则是:进来就听大夫的安排,不用动脑子瞎琢磨,这样反而轻松。于是干净利索的为自己的手术签了字。马主任说我还有些炎症,嘱我让家属从外面买药送进来,因为这一点,我认定他的的认真负责,医院的药大量采购,药效恐不如进口的,我说:“家离医院太远,家属买恐怕有点困难。”马主任:“让您女儿买了开车送来,20岁应该会开车了,要不岂不是跟没腿一样?”我:“今天现学恐怕有点来不及!”🤣🤣🤣又再次委托七床阿姨的女儿帮我去买,顺便来杯美式。

接下来是找八床小胖丫谈话,马主任建议她不要做手术,直接穿刺抽出囊肿积液就行,避免损伤,毕竟微创也是“创”,穿刺对身体的损伤是最小的。八床回来就委屈巴巴的,“我本来就怕扎针,抽了那么多管血,又不做手术了,我太冤了!还不如就给我全麻,我嘛也不知道了……”越说越难过,竟抽泣起来,我们三人一通劝解,“你这个创伤小,病情轻,干嘛在身体上打眼儿啊,再小的伤口也伤元气啊!”好在她也是心里憋屈,发泄出来就好了许多,不一会儿就吃喝如常了。七床阿姨忧心忡忡的坐在床上看着她:“马上就吃饭了,你又吃上零食了。老吃点子乱七八糟的,一会儿正经饭来了该吃不下了”像极了说自己的孩子,病房里一派和谐景象。

(四)手术

周日七床阿姨换了单人病房,我俩轮流去她们“家”串门,单人间和我们三人间面积一样,多了冰箱、电视、微波炉,一个圆桌,两把圈椅,一个写字台,想到不用在手术后拖着引流管和血刺呼啦的引流袋在走廊里蹒跚走圈,在这宽敞的房间里溜达就行,我也动了住单间的心思。当然此时申请已迟,肯定排不上队了。晚上灌肠,八床为了让我安心“一泻千里”,早早的洗澡洗头泡脚,给我腾出卫生间,于是我俩感叹:“亏了七床阿姨换房间,八床不做手术无需清肠,否则我们三人扎堆儿清肠,一个马桶怎么够用?”清肠后禁食,24点以后进水,预计周一中午十二点以后手术,于是我进入了又渴又饿的等待。

手术日

周一从十二点开始等待手术室的病床,刚开始多少有点紧张,不觉得饥渴难耐,先是七床阿姨被推去手术,接着八床妹子去穿刺,我如同困兽整个下午都在病房里转腰子。完全没有任何消息,八床妹子说护士站里侧黑板上有各位主任的手术排表,我不好意思扎到护士站里看,在远处老眼昏花的也看不见。于是八床妹子自告奋勇拄着刚穿刺完的腰替我侦查,还理直气壮的说:“谁敢管我我就碰瓷儿!”打探结果是:马主任的手术在我前面还有三台!

等待令人绝望

等着吧,感觉自己如同待宰的羔羊。

终于等到晚上七点,一位高个飒利的美女医生推床来到病房门前,“➕12床手术!”我兴奋的就要往床上躺,心想:“可轮到我了”,接下来却不咋顺利,女医生:“+12,你家属呢?”我一脸懵逼,“没家属,我请护工术后照顾!”女医生:“全麻需要家属签字啊!”啊,更懵圈了,“马主任事先没告诉我啊,这都七点多了,我到哪儿找家属去啊?护工签行吗?”女医生:“不行,我们没有这个先例啊!”额,这可咋整,盼了一天的手术要泡汤啊!赶紧给老妈打电话,要不让邻居陪菲菲打车过来签字?刚联系好,女医生回来了,“走吧!”我估计这是可以不让家属签了,于是把手机甩给八床妹子,“你帮我给我妈打个电话,就说不用来了!”忙不迭的躺床上,生怕把我落下。护工跟随我下电梯到二楼,美女医生推着我进手术区,左弯右绕的过了几道门,停在过道上等候,然后她也不知去向。我默默的看着来来往往的医生护士,心里竟无一丝波澜。这时有趣的一幕发生了,一个情绪多少有点激动的医生拿着两页纸在我面前摔摔打打:“没见过你这样的,全麻没家属签字,你打了麻药什么知觉都没了,出问题我们找谁去?你签吧!签吧!”此时我还没意识到这就是麻醉师,拿过应该是麻醉告知书的东东,躺在周转床上三下五除二的签完了。印象那个医生还用纸板帮我垫了一下。这时马主任不知从哪冒出来,依旧脾气好的一塌糊涂,“唐*,这不行啊,得让家属签字啊,你爱人呢?我给他打个电活跟他沟通一下?”我:“他不在天津,在北京。”马:“你没告诉他你要手术。”我:“没。”感觉马主任眼里闪过一丝惊诧:“那还是给你家打个电话,家里来个人!”语气里满是无奈,我心里其实挺感动,虽然这是医院不想承担的责任,但是从医生的表现我还是感到来自陌生人的善意,:“好吧,可我没带电话。”马主任:“拿我的手机吧。”拨通老妈的电话,老同志满腹牢骚;“不是不用去了吗?刚跟邻居说了,真是的,还要在去敲人家门。”马主任在旁边着急:“你直接跟你女儿说多好,90岁老太太估计弄不明白。”好歹安排妥当,准备手术。在手术室里,助手们做准备时,麻醉师在我头顶上做着准备工作,一边还在碎碎念:“没见过你这样的,只有一些罪犯家里为了跟他划清界限,才不过来签字呢!”完了还说了一些家属拒绝签字的情况,我一味沉浸在问题搞定的喜悦中,也没太记住,马主任估计之前刚做完一台比较复杂的手术(否则也不会七点才轮到我),坐在椅子上靠着墙边休息边打趣道:“你是不是以前当过兵啊,胆子够大的!”我被捆在手术台上动弹不得,“没有当过兵,只是没想到做个手术要这么复杂!”还未见手术灯亮起,就失去知觉了。在这之前,只听见麻醉师说:“我开始了啊!”

好像做了一个梦,不记得了。再睁眼已经做完了。伤口不觉得疼,可能麻药劲儿没过,但是腰挺疼,还没法换姿势。大约过了半个小时,美女医生再次来推我出手术室。菲和护工在门外等候,结果还是我签的字奏效了,菲菲只看到我切下的感染的囊肿并未要求她签字,后来我问她“吓人不?”她平静的说:“没看清,我眼镜该换了。”她对马主任印象颇好,说:“他给我看了手术的结果,我担心外婆着急,又觉得邻居在一楼大厅也没座位让人站着不合适就想回去,他批评我了,说:你妈一人在里面手术多可怜,你应该等她出来给她推回病房,看见你好歹她有个安慰。”说真心话,我并不想让人怜悯,也没觉得自己有多可怜,一个人做手术不是孤独的最高段位吗?如此独立也不全因为无奈,好歹证明我还可以,无论心理还是身体都足够强大。但医生这样说我确实感到很温暖。

回到病房,护工、美女医生好像还有一个男医生合力把我换到病床上,八床妹子一直提心吊胆的没睡等我回来,护工很熟练的操作着一切,看来挺训练有素的,除了全麻引起的两三次干呕之外,没有太多不适和痛苦,这次没要止疼泵也还ok,证明自己痛感神经可能比较迟钝。要不就是两次全麻(生产和这次)把脑子弄的不灵光了,疼痛传导不畅。

一夜无话,第二天就缓解了不少,居然允许喝点藕粉、面汤之类,进食之后气色好转,说话嗓子也不哑了,也有力气和八床妹子聊天叙述手术过程了。八床本来周二就可以出院,但是申请多住一天,她说是因为回家就要“上岗”带孩子,不得休息,但我乐不得的有人给我“话疗”缓解疼痛。因为在囊肿切除后的空腔里填充了周围的脂肪(马主任原话),所以要求我平躺在床上先不要下地活动。八床妹子不仅嗓门大还幽默,说跟她探讨穿刺方案时,大夫助理说有可能(当然是基本不可能,但是要把最坏结果告知病人)会导致漏尿,八床妹子一针见血的指出:“这不是最坏结果,这不是医疗事故吗?”我这时方感觉手术的第二天的危害,笑的时候伤口还是挺疼的。周三马主任查房后说可以下地活动了,但估计没跟护士们交待,导致一上午都因为没拔尿管困在床上,今天八床妹子出院,还挺舍不得的,她把早饭,苹果、报纸,七七八八的东西留给了我,一些东西在我出院时又传给了新来的七床和八床。下午拔了尿管下床竟感觉有些晕眩,可能多日只吃流食体力匮乏的缘故。

(五)复健

头一天下地还是牵绊着哪哪都有点疼,最远走到护士站称了下体重。

向往已久的重量

掉秤5斤左右还是蛮欣喜的。努力恢复中,感觉身体一天天注入了力量,逐渐满血复活。

逐渐膨胀


毕竟又根除了一个隐患。病房里又来了新的病友,新七床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蓟县大妈,陪床的是她女儿;新八床是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奶奶,陪床的是她儿子,立刻觉得各种不便,但也是没办法,奶奶没有女儿。陪床大哥沉默寡言,特别有眼力架,只要大夫说换药,大哥起身就走,完全等不到护士那句“男家属回避一下。”而且对老母亲无微不至。病房里始终是母慈子(女)孝,体现着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

这两个新来的病友都是另外一个李主任的病人,李主任是那种严肃甚至有点严厉的大夫,看着比权主任还一本正经,每次他来查房我都暗自庆幸他不是我的主治大夫,病人生病已经足够心情低落的,老批评他们更是令她们手足无措,雪上加霜,换我偏抑郁了不可。我严重怀疑,新七床的蓟县大妈因为过于紧张,导致手术后一夜不眠,呕吐连连,麻药反应巨大,绝对跟心情有很大关系。

周四马主任的助手来帮我换药,一个高大帅气的维吾尔族小伙,后来我和八床妹子发微信调侃,说她错过了看帅哥的机会。她后悔莫及的。原以为周五就可以出院,毕竟周日是菲菲的生日,之前计划的滨海新区虽然泡了汤,但一定得出院在家庆祝一下。问询结果是忙碌的马主任又没给护士们下医嘱,我好容易看到他,追问为啥不让我周五出院,他先是像哥们儿一样拍打着我肩膀说:“你还有点发烧,接着吃消炎药,再养养!”继而“威胁”我说:“您今天出院也行,明天让家属来办手续。”明明知道我的“家属”指望不上,好吧,再忍一天。

周六,严肃的李主任查完房,我在病房翘首以待给我拔引流管。刚微信里问了原来七床阿姨女儿拔管疼不疼,她回,还是有点疼,另外觉得她妈妈拔了管后有点气力不足。想想也是,好像拔了“气门芯”,身上漏气了哈。忐忑中,就听马主任在门外喊我名字,让我携带胶布去换药室拔管,我答应一声,立刻拿好东西,利索的下地往换药室走,比护工反应还迅速。马主任亲自帮我换药拔管,完全没有感觉,他一边处理伤口,我俩一边聊天,其乐融融!唉,天下医患都像我俩这样哪有那么多纠纷,和谐的一踏糊涂!然后我俩又互相“吹嘘”了一下,我夸他“技术好,拔管一点都不疼!”他夸我“勇敢坚强”,宾主在友好的气氛中结束了治疗。我终于出院了!

改造完成,重归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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