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小蓝

以前从来没有想过养鸟,有一天儿子和我路过街边,看到有人正在买一对虎皮鹦鹉,两只鸟儿在笼子里不断的“叽啾”着,儿子心血来潮地对我说,“妈妈,我想要养鹦鹉,我用喜报换吧。”当时还没有心理准备,所以边讨论边回家了。到家后,还是放不下,其实我也满脑子是鸟儿那对黑豆似的圆溜溜的眼睛。因此,我们决定折返过去买下它们。

回到原地的时候,卖鸟人已经走了。鹦鹉没有买到,但坚定了我们要养一对鹦鹉的想法。

又过了一阵子,一个周末,我带着儿子去了青石桥花鸟市场,那里场地有限,多是卖金鱼、猫狗的。后来听到一阵非常集中的鸟叫声,我们知道,我们找对地方了。在众多的鸟儿里,店主帮我们选中了两只蓝色的虎皮鹦鹉,说是一公一母,正好是一对。


刚领回时

两只鹦鹉住进新家里,他们还有点害羞,互动很少,两只鸟儿隔开一段距离。我们可兴奋了,凑着笼子,仔细地观察起来,母的那只鹦鹉头圆一些,毛蓬松一些,身子就像一个小绒球。它的嘴巴弯弯的,在嘴巴上缘,连着鼻孔,鼻孔周围粉嘟嘟的,店主说,母鹦鹉的鼻孔是粉色的。头上的毛灰白相间,一圈灰色,一圈白色,很细的圈,不仔细看,会当着是整片的灰白。它们背上大多是灰白色,肚子上的毛最美,如同飘着白云的蓝色天空。尾巴上拖着硬硬的、长长的翎毛,蓝色的,很整洁的伸在后面。另一只鹦鹉体型要稍小一些,头部的毛更贴合,鼻孔外绕着一圈白色,它尾翼上的白色要多一些,儿子给它取名“小白”,另一只就理所当然的被唤着“小蓝”。

在回家的路上,两只小鸟慢慢熟悉起来,用“唧唧啾啾”的鸟语交流着,它们越靠越近,头挨着头,身体靠着身体。带回家里,已经晚上8点多了,两只鸟儿居然垂下眼皮,打起瞌睡来。平时它们在店里,这个时间,店主应该锁门回家,店内一片漆黑,它们也就进入了睡眠时间。可我们依然兴奋着,不停地大声逗着它们,它们又开始扇扇翅膀,活动起来。

两只鸟儿的到来,让家里热闹起来,儿子每天放学回家,就要趴在鸟笼子前,观察半天,一会手上放点小米,逗它们在手掌上吃食,一会又给它们清洗鸟笼,生怕它们觉得笼子脏了点。两只鸟儿也越来越熟络,它们除了常常依偎在一起,还时不时互相对啄嘴巴,欢快地叫着。小白的头上有芝麻大小的一点白色,细看是之前不小心沾上的污渍,小蓝凑过去,不厌其烦地给小白梳理这里的羽毛,一点一点地啄开凝结在一起的羽毛,白点变浅了一些。小白则安心地一动不动,一副享受地样子,等待着小蓝帮它梳理,过了好长一段时间,那个白点硬是被小蓝梳理得干干净净。我和儿子看着这对“相亲相爱”的小鹦鹉,开始幻想它们以后会生出蛋,孵出小宝宝来。


已成往昔

我们赶紧在网上一阵搜罗,给他们买站着的树枝横杆、秋千、滚动的球,稻草做的小小的鸟窝,还选了一个可以洗澡的盆子,因为是冬天,所以洗澡的盆子里,装好了可以干洗和吃食的砂石。刚把这些新鲜玩意儿给它们装上,它们还很不适应,秋千根本不敢上去站,就连树枝横杆也是适应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慢慢地站上去。或许它们重来没有在自然环境下生活过,所以对天然材质的喜好并不比塑料、铁丝好多少。

小小的空间里,它们常常自得其乐。有时把脖子180度反转过来,去梳理背上的羽毛;有时用嘴巴勾住笼子,两只小爪子一前一后网上一撑,三点式的从笼子下面爬到上面;有时一只鹦鹉还跳到另一只背上,欢快的短声“啾啾”着。可有时,它们扑飞翅膀,在笼子里拍得啪啪着响,有候它们的叫声特别的尖利,我们担心它们是否想飞出笼子,在更大的空间里展翅。

我和儿子在一次清洗鸟笼时,把门窗关上,让它们飞出笼子,小蓝扑腾着翅膀,向房顶冲去,却很快沿着墙壁落了下来,躲在墙角的洗衣机缝隙边,不敢出来,我们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它抓了出来,又放进了笼子。还有一次,我们在客厅里放飞它们,它们依然扑棱着,却都沿着四周的墙壁,快速的扇动着翅膀掉落了下来。它们的家原本是广阔的蓝天,现在缺失去了飞翔的本领。
天气渐渐冷起来,它们偶尔也挤进小小的稻草编织的窝里,有一天晚上,我看到小蓝躺在草窝里,身子软软的,眼睛闭着,很安静地睡着,我还给儿子说,今天小蓝的样子好乖,那么安静地躺着。

没有想到,第二天,我再见小蓝时,却已是永别。小蓝浑身的毛乱糟糟的,躺在鸟笼里的铁丝上,眼睛紧紧的闭着,粉色的爪子伸得直直的。小白看见我来了,在笼子,发出尖利、惊慌的声音,它上串下跳,在那个洗澡的透明盆子里,对着我,“刺楞刺楞”,用爪子上下抓着,似乎想马上从这里出去。它一会又跳回到小蓝的身边,还站在小蓝身上,用嘴巴去翻动小蓝。小蓝的羽毛为什么那么凌乱,一定小白已经在它身上站过、翻过很多次了。它一定不明白和自己生活在一起的小蓝,为什么躺着就一动不动了。

面对着小蓝,我心中的悲怆在无声中喷涌,生命就这样在我们身边逝去了,不知道原因,但那个凶手,却摆脱不了我们的干系。原本和鸟儿们一起生活,好好照顾它们的想法,变得飘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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