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热辣辣的盛夏阳光普照着英格兰的大地,高锥客山谷又迎来了花开遍野的季节。这个仿佛只存在于魔幻小说里的世外桃源,种类繁多的鲜花和果实在古老魔法影响下穿越了季节,尽情地展示着她们娇艳张扬的生命力。
高锥客山谷就像丹麦作家安徒生童话里的温暖国度。乡村的阳光更加明媚,天空也加倍地高远湛蓝。田沟边的篱笆上爬满了蓝色和紫色的野牵牛花,成群的工蜂在花海中辛勤劳作。那些木头和青砖砌成的小村落搭着葡萄架,饱满晶莹的绿葡萄和紫葡萄刚喷洒过泉水,滴滴反射着金光。空气里飘着桃金娘和麝香的香气,珍贵的凤蝶在灯心草的草叶间纷飞翩跹。葱绿色的蜻蜓和林中的小仙子也飞过清澈见底的池塘,偶尔在冰凉的水面点出一圈涟漪,亦或是在岸边浑圆的鹅卵石上小憩。即使是十八世纪的传奇麻瓜画家康斯太勃尔①,也难以将高锥客山谷此时的风采摹于笔下。
歪戴着草帽的阿伯福思带着小妹妹阿利安娜在自己家的花园里喂小羊,雪白的羊羔把脑袋埋在阿利安娜浅蓝色的园艺服上吃着苹果块。少女淡金的头发编成了麻花辫子,末梢系着白色的发带。辫子扎得歪歪扭扭,一看就知这是阿伯福思的杰作。此时的妹妹很安静,这就给了邓布利多家的长子难得的喘息之机。
仍然在自己的房间埋头于桌案的阿不思,一抬眼就能看见园子里的弟弟妹妹与羊羔玩耍的情景。在保证他们不出自己视线的情况下,阿不思打开一封刚刚收到的、样式古朴的请柬,送信的肥猫头鹰正在品尝昨晚那个不速之客没来得吃的巫师曲奇饼干。请柬是巴希达·巴沙特女士寄来的,这个老小姐是邓布利多家的邻居。巴希达为人很热情,喜欢炫耀自己烘焙糕点的本事。自阿不思的父母遭遇不幸以来,她对三兄妹的关怀更常令他感激备至。请柬上是这么说的:
亲爱的阿不思,
我想你的暑假已经开始了,今天晚上在亨利·波特家的老宅子要开一个假面舞会,庆祝他们家的小儿子弗利蒙·波特②的出生满月(或者说是为推销波特家新调制的魔法润发膏)。很多来自伦敦的漂亮姑娘和年轻小伙子要来参加。
亨利的太太一直忙于舞会的筹备工作,只能劳烦我帮她写请柬邀请你们这些老邻居。如果阿利安娜的病况还好,也欢迎过来玩玩。把阿伯福思也带来吧,总在你们家的园子里放羊他也该憋坏了。说不定你还会在这里遇见可心的姑娘呢,埃菲亚斯告诉我你还没交女朋友是不是?那你更不该错过这个社交场合了。
还有一个好消息,我多年不见的侄孙子盖勒特今天早上突然来看我了。
我真的挺意外的,话说我和他父亲,也就是我那个侄子至少十年没见面了。盖勒特应该也放暑假了,他现在刚在德姆斯特朗念完六年级。估计这次是借道来英国旅游。上次看见他的时候他还是十三岁的金毛小鬼头,这才几年就长这么大了。盖勒特在我家看到了你和你弟弟妹妹的照片,我告诉他你是霍格沃茨的男生会主席,是个魔法天才。他听了挺高兴,看得出他很想见你。
盖勒特孤零零一个人在高锥客谷人生地不熟,我可以介绍你们认识。今晚我们都会去参加假面舞会,我们在波特家的舞场汇合好么?
你们的老邻居: 巴希达·巴沙特
阿不思轻轻叹了口气,妹妹在没病之前,和许多女孩子一样热衷于舞会。可她现在这个样子,跑到舞会上恐怕不会有任何人敢请她跳舞。在音乐的刺激下,如果阿利安娜突然因为兴奋而大叫起来,那岂不是搅了所有人的兴。至于阿伯福思这个熊孩子跳起舞来像只山羊,在霍格沃茨的舞会上没有一次跳舞能不踩到其他女同学的脚。更令人迷惑不解的是,除了山羊和照顾阿利安娜,阿伯福思对世界上任何事情都不怎么放在心上。
至于阿不思自己可就大大不一样了。每次学校的联谊舞会上,都有成群结队的女孩子排着队邀请他跳舞,而阿不思一直也没学会怎么拒绝这些姑娘的热情。然而就是在这种情况下,阿不思居然也能跳得很不错。他的舞姿时而优雅庄重,像一只雍容华贵的天鹅;时而奔放热烈,像激情跳跃的火焰。
时间久了,霍格沃茨的一些麻瓜出身的女生私下流传着这样一个谣言:阿不思·邓布利多是一个隐藏在巫师界的花样滑冰选手,他的舞蹈宛如冰场上飞扬的冷气,能够将整个霍格沃茨冻成冰雪女王的宫殿。四个学院都有不少女生被这位男生会主席的舞姿倾倒,每次舞会之后,阿不思宿舍的门缝里总是塞满了情意款款的书信或者约会邀请,以至于不用魔法都轰不开宿舍的门。
可他现在已经很久没有跳舞了。阿不思原准备毕业旅行的时候和埃菲亚斯·多吉周游世界去,可上个圣诞节母亲意外去世后,这个计划就不得不搁浅了。破败的家里只剩下病重如山的妹妹、一点不让自己省心的淘气弟弟和一群咩咩叫的山羊,这都让他提不起任何兴致干任何事。
阿不思来到庭院里,把巴希达的邀请说给阿伯福思听。不出所料,山羊小子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阿利安娜害怕生人。”他这样说,“替我跟巴希达说声抱歉,我想那个场合更适合你。”阿伯福思头也没抬,他正专心地用一把羽毛刷清理羊毛。“你自己去吧,认识一下新朋友也好,只要别回来太晚。”
阿不思飞快地回到屋里给巴希达回了封信:
亲爱的巴沙特女士,
非常感谢您和波特太太的邀请,我忠心祝贺波特家喜得贵子。今晚我会准时去参加舞会道贺,顺便结识您提到的那位朋友。
阿不思·邓布利多
又及: 阿利安娜有些怕生,我想静谧的环境有助于她的康复,阿伯福思会陪伴她。他们为不能参加舞会感到由衷的遗憾。
望着猫头鹰扑闪着翅膀,因为吃了太多饼干而有些沉重的身影朝巴希达的房子飞去时,阿不思微微一笑挥了挥魔杖,把母亲种在园子里的几支最漂亮的玫瑰齐根切下,打算作为送给波特太太的礼物。
阿不思跨进波特家老宅大厅的时候,差点被里面仿佛歌剧院般的宏伟交响乐给仰面掀倒。波特家族原本是富有的乡绅世家,几代下来多是精明强干的生意人。其祖上出过声名赫赫的傲罗,在魔法世界里颇有口碑。波特们的魔法造诣也是令人惊叹,比如眼下这个大厅被强化版的无痕伸展咒扩充成巨大的舞场。四壁装饰得金碧辉煌,枝形烛台和灯架让大厅灯火通明。舞场周围摆满了华贵的长桌子和垫着昂贵刺绣垫子的靠背椅子。桌上闪亮的杯盘盛满了各种造型的精致点心,一只只高脚杯不断地空了又满,琥珀色的香甜酒液令最羞涩的少女也绽开醉人的微笑。
此类社交舞会不仅仅是为了迎合主人喜得贵子的主题,更是一场变相的相亲会。联姻往往是豪门望族强强联合的绝佳手段,这个传统无论是麻瓜还是巫师都屡试不爽。相似的桥段和剧本,在世界各地都轮番登台,演绎出一段段缠绵悱恻的爱情悲剧。
那些花红柳绿的年轻女巫们披着精心烫染的卷发,戴着欲遮还羞的假面。她们扇着蕾丝扇子,摇晃着叮叮当当的耳坠,发出阵阵银铃一般的笑声。每当有一位年轻绅士走过,都有一阵兴奋的窃窃私语。香粉弥漫,身着各式各样的华丽燕尾服的男巫们聚在一起夸夸其谈,大部分人都戴着造价不菲的假面具。雪茄和香槟酒彼此交错,他们聊着魁地奇球赛、麻瓜的战争和《女巫周刊》这几个月的封面女郎……
阿不思也身着雪白的舞会礼服,他的领结像徐徐绽开的百合,礼服上金色的铜扣擦得比金加隆还要闪闪发亮。他的脸隐藏在素白的假面后面,那双从海底捞出的蓝宝石般的眼睛灼灼发亮。泛着哑光的赤褐色长发在其脑后扎成一条一丝不乱的马尾,系着白色的发带。阿不思整个人一尘不染,手里那一捧娇艳欲滴的红玫瑰起到锦上添花的效果并与他的红发交相辉映,这一切使得他看上去像油画里的天使一样清纯和美好。
身着盛装的波特太太没有戴面具,她抱着襁褓中的男婴正被一群花枝招展的女巫围着,离她最近的巴希达·巴沙特只戴了轻薄的面纱,所以阿不思毫不费力就认出她来。于是他走上前,极为谦恭地施了个礼,把鲜花送给那个陶醉的母亲。白色襁褓中的男婴脑袋上有几根黑毛,一双浅褐色的大眼睛,他正伸着胖乎乎的小手把玩着一个扑闪着翅膀的金色飞贼。
一身红色礼服的巴希达抬头看见了阿不思,赶紧把他拉到一边。
“嗨,阿不思。”她兴奋地两眼放光,“你今天真帅极了!其实今天有不少客人是为了看你而专程来的。我读了你上次在《变形术周刊》上发表的那篇论文,真惊讶你对于希斯维尔理论的探讨能如此深入——这篇文章震撼了伦敦,他们都想见识一下你这个大才子呢。我告诉他们炼金术师尼可·勒梅都夸奖你是个天才,很多人都预言你假以时日能当上魔法部长呢。”
幸亏阿不思戴着面具,不然巴希达就会看见他的脸已经红了个透。
“巴希达,上次您说的要介绍给我的那个朋友……他来了么?”阿不思决心要转移这个令他尴尬的话题。
“哦,你说盖勒特啊,是的,他要来的,不过应该比预计的晚一点,他要花时间摆弄他的头发。”巴希达乐颠颠地说,“男大十二变啊,他现在也出落成一个俊小伙子了。等会儿他来了,保证会引起那些姑娘们的轰动呢。不过阿不思,今天来的可有不少伦敦纯血巫师家的小姐——”巴希达突然狡黠地眨了眨眼睛,“她们可都是二十八纯血大族家里的闺秀,波特太太说希望她的小宝贝将来就在那些大家族里挑一个合适的姑娘结婚,他们说是纯血结合会增强魔力。”
阿不思不置可否,他的外祖父母是出身麻瓜家庭的,可不也有像自己这样法术卓越的后代么?
“我说阿不思,过一会儿就要开舞了。趁我那个侄孙子还没来,你赶紧在这些姑娘中挑一个顺眼的搞定吧,这一点上我可是站在你这边的啊!不能让我家那个小子占了先机。”巴希达朝那边莺莺燕燕的年轻女巫们点了下头,“这些待字闺中的丫头们可都盼着嫁给你呢!我可早就听说那个普威特家的大小姐,叫什么穆丽尔的,她可是老把你的名字挂在嘴边——”
“巴希达?”波特太太朝这边招手,阿不思赶紧借故离开,总算摆脱了巴希达的絮叨。邓布利多家族曾有过一些辉煌,但数代来人才稀落。再加上父亲入狱的丑闻,他们的名声早已不复从前。且不谈自己的父母,阿伯福思的古怪举止与阿利安娜的体弱多病也足以引出不少风言风语;而阿不思自己则不得不在婚事上好好把握,他打算尽可能追求到一位名望与才貌出众、并愿意接受这个不幸家庭的女巫——最好她还是来自纯血家族。虽然他经常使自己忽略这些,但说实话,他为此感到不快。可等阿不思一转过身,发现眼前已经站了好几个姑娘。而站在最前面、看上去很有勇气的姑娘向他露出了甜得发腻的微笑。
“你好,邓布利多先生。”她落落大方地说,“我是穆丽尔·普威特③,是你在《变形术周刊》刊登论文的读者!”
不同于许多淑女苍白纤弱的模样,穆丽尔红润健康的面色即使隔着薄纱也透出一股青春的气息。两只明亮的褐色杏眼大胆地注视着阿不思,笑容里洋溢着自信,她显然为自己的容貌与气质感到骄傲。的确,阿不思看到不断有男巫的视线恋恋不舍地黏在穆丽尔华贵美艳的裙摆之后。
“额……”阿不思有点尴尬,“你好,普威特小姐,很高兴认识你。可是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哈哈,”穆丽尔豪放的笑声让阿不思吓了一跳,“我都听说了,这边除了姓韦斯莱的,只有邓布利多家的公子是有红色头发的!”
阿不思僵硬地微笑着:“您的出现令我眼前一亮。”
“哦,在所有对我说过这句话的人里,我最喜欢您!尤其是您的红发,令我想起生长在十四行诗中的那些玫瑰——‘在永恒的夏天绝不会凋零’。”
“是的,‘死神也不敢夸口能挡住你的芳履,你的倩影已融入了不朽的诗篇’——普威特小姐的聪慧与博学比任何一朵玫瑰更加明媚。”
穆丽尔的脸上顿时涌起兴奋的红晕,“那么,阿不思……你是否愿意在第一曲华尔兹奏响时邀我共舞?”
“不胜荣幸。”阿不思无奈地笑笑。
话音刚落,一阵掌声响起。大家纷纷起立,第一曲华尔兹已经奏响了。那些萌动着荷尔蒙气息的、激动地难以自持的青年男女们纷纷滑入舞池,随着节拍旋转出绅士和淑女的舞蹈。
穆丽尔大胆地牵住阿不思的手,并将其另一只手放在自己腰际。不等舞伴说一句话,就急煎煎地把他拉进了舞池。
偌大的舞池中央,很快就是阿不思和穆丽尔的天下。这个普威特家的小姐还真不是白给的,她就像五月天的阳光,自信地微笑着。穆丽尔的紫色绸缎礼服像缤纷的蝴蝶一样飘扬,脖子上的钻石晃着众人的眼睛。她的舞步轻快灵活,和阿不思仿佛弹跳精灵一样的舞蹈配合地十分自然。其实没有人知道,为了这场舞会,穆丽尔偷偷练习了个把月,舞鞋都跳坏了好几双。所有努力就是为了配得上这位格兰芬多学院的舞王。她知道每个学院都有大把的姑娘想和这位英俊的男生学生会主席跳舞,为了脱颖而出穆丽尔也是豁出去了。今天自打来了她就希望能一展身手,决不会让任何人给比下去。她的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如果事情顺利,今天晚上她就可以和阿不思骑上私奔的双人扫帚了。
只是穆丽尔想不到,颠覆者竟然很快就出现了。
“先生?”
“哦,抱歉,小姐。”阿不思发觉舞曲最后的几个音符已经消逝,四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至少有一半是送给阿不思和他的舞伴的,而自己却仍然将穆丽尔拥在怀中。他连忙松开她柔滑的手掌,“我只是——”
“我明白,我明白,阿不思……”她的脸又红了,不过这并非因为羞怯而是出于欢喜。“我很乐意,我是说,我也想整晚都与你共舞。”
“普威特小姐,”阿不思回以礼节性的笑容,“感谢您的厚爱。那么我去拿些饮料,希望一杯香槟能让您原谅我方才的冒犯。”
穆丽尔得意地扫视着全场姑娘羡慕和嫉妒的目光。
按照社交礼仪的规矩,第一支舞曲结束后,所有人都会更换舞伴。不过没关系,等第二支波尔卡舞曲结束后穆丽尔还可以再邀请阿不思。必须要抢在其他姑娘前面!穆丽尔暗暗地想着。
华尔兹结束后,阿不思有些累了,他毕竟很久没有跳舞了,于是大方地把普威特小姐让给另一位前来邀舞的男巫。还没等别的姑娘靠过来,他就快步离开舞池走到摆满点心的桌边。阿不思拿了一只高脚杯,给自己倒了一杯香槟。
波尔卡舞曲已经开始了。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此时此刻,一个谁都没见过的陌生人幽灵一般滑进了大厅。那是一个又瘦又高的年轻男子,浆挺的白衬衣上系着雪白的领结,一身挺阔的黑色礼服散发着淡淡的茶花香。他的胸袋里插着同款的三角手帕,领口别着一枚精致的、白色鸟类形状的饰针。轻浮的海蓝色眼睛在一半黑一半白的阴阳假面后闪烁不定,比流淌的黄金还耀眼的头发梳贴得一丝不乱。那溜光水滑的背头让人想起日耳曼民族流行的发式风格,其举手投足都带着茶花绽放时的优雅雍容。尽管戴着面具无法看见他的真容,但这反而让人对他面具后面的容颜更加遐想——仿佛假面下隐藏的是连顾影少年纳西瑟斯都会爱上的倾国倾城。
金发男子的眼睛隔着假面扫视着全场宾客,很快锁定了目标,接着他以一种狼袭击猎物的无声步伐轻轻地向目标靠近。
阿不思吮着香槟酒,他饱满的唇和凝结露水的樱花花瓣一样性感。
“下一支舞能否赏光?”一个轻柔的、带着些许讥诮的声音在阿不思的耳边响起,字里行间满是揶揄的味道。
阿不思突然感到浑身上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轻轻扭过脸,端详着说话人的侧脸。金发的男子背对着舞场,目光着望着阿不思身后的虚空。
“对不起,男士的邀舞让我感到局促不安。”阿不思不卑不亢地回答道,冷峻的目光又投向舞池。
一阵仿佛被呛住了的笑声传来,这鸟鸣般的咯咯声似乎有点儿熟悉,阿不思不禁再次转过脸来看着对方。
“得了,别装模作样了,我是想帮你摆脱那些发情的小姑娘呢。”金发男子一摆脑袋,阿不思循着他的目光望去,发现另一边有一群女孩子正盯着他们窃窃私语呢。
“你展示的幽默的方式十分新颖。”阿不思毫不示弱地说,“……是你么?”他突然压低了声音问。
对方只是微笑。金发少年将空掉的高脚杯架在修长的指尖上漫不经心地翻转把玩着,动作灵活地像在弹拨肖邦的钢琴。与此同时,他盯着阿不思没有任何装饰的纯白面具,唇角轻轻吹出一朵小小的茶花。
就在这时,波尔卡舞曲终了,舞池中的人们开始交换舞伴。
“放心吧,我的腿现在好着呢。如果今晚我无缘与你共舞,那我只能像暗夜的吸血蝙蝠一样将你掳劫走了。”金发少年向阿不思伸出手,声音从容自信,眼睛在黑白假面后面闪着玩味和探寻的光,茶花香水的味道在空气中越来越浓……
阿不思看见穆丽尔正费力地从舞池中央往自己这边挤过来。
“邓布利多?”金发男子又问了一句,伸出的手仍停在阿不思眼前。
事后阿不思拼命回想,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会迟疑着把手自动递到这个不速之客的手上呢?很长时间他都没有想明白。他只知道,当他把手放进对方的掌心的时候,就有一种古怪的感觉——
自己的命运已经偏离了既定的轨道,他把未来交付到了对方手里。
金发男子毫不迟疑,立刻紧紧握住阿不思的手。其力道之大,令阿不思感觉整个灵魂都随之倾倒,以至于他以为自己握住了一个有生命的老虎钳。他被身不由己地拉向舞场时,还不太明白对方的意图,毕竟这种架势看起来他们即将要进行一场决斗。好像只花了一秒钟的时间,阿不思脚下就踩上了真正的溜冰鞋,一下子滑到了舞场的中央。
第三支舞曲响了起来——《地狱的探戈》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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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作者注:约翰·康斯太勃尔(John Constable)英国皇家美术学院院士,19世纪英国最伟大的风景画家。
②作者注:Pottermore资料显示,弗利蒙·波特是詹姆斯·波特的父亲,哈利的祖父;亨利·波特则是哈利的曾祖父;波特家是靠魔法润发药水发家致富的。
③作者注:穆丽尔·普威特(Muriel Prewett),即《哈利波特与死亡圣器》中参加比尔与芙蓉婚礼的穆丽尔姨婆(Great-Aunt Muriel),时年107岁(官方设定)。在《迷情岁月》中,穆丽尔的年龄压缩近20岁左右。她是普威特兄妹(即吉迪翁、费比安和莫丽普威特的姑母,吉迪翁、费比安牺牲于20世纪70年代,妹妹莫丽嫁给亚瑟·韦斯莱),穆丽尔的母亲和巴希达·巴沙特关系很好(官方设定)。
④ 作者注:《地狱的探戈》是作者原创的探戈舞的名字。在创作阿不思和盖勒特人生中的第一支舞时,作者联想到列夫·托尔斯泰的作品《安娜·卡列尼娜》中女主人公安娜与后来的情夫沃伦斯基的第一支舞。那支舞奠定了他们后来畸形的爱情,它是安娜和沃伦斯基,同样也是阿不思和盖勒特一生爱情悲剧命中注定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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