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12月29日,这场突如其来的事情,让我惊慌失措。
讲完电话,就开始嚎啕大哭。一边刷牙一边哭着,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最后竟把牙膏吃了一半进肚子。随后一边收拾回家的行李一边给公司打电话请假,电话接通后我连续说了几次“我要回家。”订了那天仅剩的最后一趟火车,夜里赶回了家。推开家门,嘴里喃喃道“奶奶呢,奶奶呢......”“怎么还找你奶奶呢?人已经不在了......”妈安静地说。我背过身,眼泪刷地就落下。原来生命这趟火车,到点了就开走了。可奶奶走得太突然,我没有一丁点心理准备。
第二天追悼会上,请了人为奶奶的逝去做功德,念了一整天的经,掉了一整天的泪,眼睛已经没办法完全撑开,我心里难受得很。前几天才打了电话给奶奶,答应她过年早点回来看她,前几天一切都好好的。去世前一天奶奶才收到我寄去的冬天穿的棉鞋,奶奶这辈子还没有穿呢。奶奶竟是这样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离去,而且是永远离去了。
据爷爷回忆,29号上午,奶奶一如既往7点起身,爷爷吩咐奶奶天冷不要那么早出门,随后出去后院喂鸡。奶奶拿了三个鸭蛋到厕所想要洗干净,平时都是搬了板凳坐着,偏偏这天就蹲着洗,没想到高血压一上来,在寒冷的早晨里,老人家怎么招架得住!奶奶倒下晕了过去,竟是一点响声也没!等爷爷回到家里没有看到奶奶,心里堵得慌,最后在厕所发现了奶奶。惊慌中的爷爷跑了出去喊人,没有人听到,回房间里拿出手机拨号,可怜却怎么也按不好健......听爷爷讲到这,我已忍不住哭出声。送到医院已经晚了,医生检查心跳已经停止,人已不在。但奶奶身上脸上依然存留着些许温度,后来妈说,那是奶奶留着的最后一口气,在等我们回家呢,等我们都回家了,她就也安心去。此刻,心如刀割。
第三天一大早就随槟仪队送走了奶奶,渡她到西天,去天堂生活。
我想,最难过的,不过是爷爷吧。他至始至终,都没去参加奶奶的葬礼,一个人,在屋里呆着,那儿有奶奶熟悉的温暖气息。后来我去看他,他走到门口,坐在椅子上晒太阳,他望着远处说,以前这儿啊,就摆着两张椅子,我们有时候会一起晒太阳,聊会天。我看到阳光打在另一张空荡荡的椅子,心里一阵发疼,却忍住了泪水......
这是我活了20年以来,第一次看到爷爷的眼泪,充满了悲伤和不舍。他坐在屋里,声音有些哽咽,眼角源源不断地有泪出来。他说,你奶奶每天都会比我早起一个小时,煮好了粥,再叫我起床。中午我们一起吃饭,吃了饭会一起看电视,聊天。门外有一个狗房,爷爷养的母狗孕育了五只小狗,他说,你奶奶看见那些小狗最开心了,尤其是那只最小的、一身白只有三块褐色的那只......
爷爷家厕所旁边,有一只白猫,一只眼睛蓝色,另外一只眼睛是黄色的,这只猫,跟着爷爷奶奶已经有4年。是一只有灵性的动物。这两天,它变得沉默,时不时会发出轻轻的哀叫声。我想,那天它是看到了倒下的奶奶,知道奶奶再也不会回来了......
人逝不能复生,奶奶逝世已成事实,尽管我曾经无数次想象奶奶突然醒来的场景,而不是那天回来看到僵硬的身体,永远沉默了。我跟奶奶曾一起生活近十年,后来长大了就没有一起住,但来往还是很频繁。奶奶对我的抚养之恩和深挚的情感,早已超过了一切。说好了我会早点回家过年,跟她一起跨年,迎接2017年,新的一年,最终却没能陪伴左右。树欲静而风不止,吾欲养而你不待。
奶奶这辈子儿孙满堂,孙子孙女都很争气,都有文化和独立,我想奶奶在九泉之下,想到这些,都会满足的。
我想奶奶走后,就会化成人间的一缕缕阳光,我所存在的一切生活,都会是明媚的温暖。
奶奶,你一路走好,在天堂,会有天使替我守护你。我会好好的,变得强大,来守护身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