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其來的思念,也許是外婆的行為,她那我行我素的性格,又令我想起小時候在我很需要她照顧的時候,她二話不說地就離開了,外公生病的時候,她也是這樣吧?想去打牌就打牌,想做什麼別人都阻止不了她,從來不理會別人的感受,她的行為令我更想念外公。
外公在上年離開的,我以為我已經不會再哭了,但原來我不是冷血的,每當想起他叫我的名字,幫我買我愛吃的東西時,我的眼淚都會不自覺地流下去,我知道他最想看見我結婚生子,小時候,我經常說以後生出來的小孩讓他養,想着他牵着小孩的手在路上走,這一切一切都不會發生......
我是如此的不孝,離開他身邊以後就没有再找過他,有時覺得打電話也是一種負擔,有時候他還會問媽媽我是否很忙。在見他最後一面的時候,他已經冰冷地躺在棺材裏,很安祥的樣子,彷彿在他身上什麼都没有發生過。永遠忘不了媽媽在他棺材前嚎聲痛哭的樣子,哭得不成樣子,那種哭聲痛徹心扉。由他推進去那一刻,我知道我已經看不見他最後一面了,再推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堆骨頭,但我一點也不害怕,只是覺得人真的很化學,瞬間變成灰了,我想我最後悔的是没有早早結婚,讓他抱孫子,也讓他老人家安心。
在我人生中最無憂無慮的六年,是他和我一起渡過的,第一次送花給男人,我想他也是第一個收到花吧,其實他已經離開了半年,為什麼總覺得他好像不曾離開過我們,當下我以為哭過後我就會好,我一直認為我是一個比較薄情的人,但原來薄情的人也是會有眼淚,有時候總會不期而然地想起他,人化灰了會是什麼,也許是天上的一朵雲、也許化作空氣、也許什麼都不是......
生活還是要繼續過,但是越來越不知道人生的意義是什麼,不懂愛的人心中也没有愛,愛人也是一種能力,而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喪失這樣能力,也許從來都没有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