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湾国际大厦中,典雅华贵的英式餐厅里。莎华静静地坐在红木餐椅上。这是Z市的第一家全英式餐厅,这里的家具,摆设用品,都是老板亲自从英国的一位没落贵族的手中收购过来的。装潢的风格也是全部按照19世纪的英国贵族家居风格来装饰的。其华贵典雅程度可想而知了。
莎华慵懒地望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流,这些城市丛林的求生者。他们每日的疲于奔命、他们每日的内忧外患、还有那不可说、不能说的欲言又止。被他们的面容尽情地展现着。她微笑地望着窗外,是的,那是他。
他终于来了!
想想看来,和他已经有十多年没有见面了。刚刚步入四十岁,已经明显地发福了。以他的发胖程度,在这个年龄段是完全不能被接受的,甚至可以说是不能忍受的,完完全全地失去了往日的风采。
眼前的男人,还是那个让莎华爱入骨、恨入髓的男人么?还是那个为了他而宁愿放弃生存下去的理由的男人么?现在的她,对面前这个肥胖的中年男人无半点感觉。
舒曼的钢琴曲游荡在室内的每一个角落,轻柔、温馨、浪漫而坚定着。莎华已经不再是那个20多岁、不更世事的小姑娘了。许多事情,她早已看破。许多过往,以早无执着的意义!
谢谢你还认得我,莎华半揶揄半调侃地对他说。他愣了一下,不自然笑了笑,对莎华投以热情的目光。赶忙说到,你变了,我几乎都认不出来了!那是从一双已婚男人的双眼中透出的目光,当初的纯眸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莎华继而回答到,是的,时间可以改变所有,可以改变一切一切。你可变胖不少了,孩子还好么?爸爸妈妈还好吗?她平静如旧友般关切地问他。
他木然地摇了摇头,莎华便不再问下去。好与不好都与她无关了。但莎华永远也忘不了十几年前的那些日子,那些快乐、幸福、痛苦、绝望。
十五年前,莎华和他相遇在一个小小的书吧里。那时的莎华大学毕业,刚刚参加工作不到一年。像所有的陷入爱河的男男女女一样,伴着欢声笑语、吵闹争执、幸福甜蜜和冷战结束后握手言和。在共同谱写了三年恋曲之后,又和莎华的闺蜜演奏了更为激情澎湃的新乐章。
那时的莎华几乎不能活下去,生活还能不能继续下去。开始的一个月中,莎华每天想的就是一个问题:是生是死,如何去死。她注视着那对情侣幸福甜蜜地走进了自己亲手布置的新房,之后便悄然离去,离开了这个地狱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