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上届离毕业还有两个月的样子,就我看他们原有的时髦和热情渐渐消失了,另一种热情就随之上升了。很快就暴露了,有一天傍晚,高二的一个班干在学校附近的山脚下丶也是渠道边的草地上和同班的美女在干羞羞事,恰好被赶水的社员撞见了,目击者觉得倒霉,气愤之下拿走了他们的衣服交到学校。那一对男女立即被开除了。这仿佛把个瘟气当风一扬,很多人也跟着患起了似有似无的相思病。我们班的张国洋就是一个。他也很会写毛笔字,我俩多次一起凑对为班里和学校抄稿,因此相互产生了些友情。有天中午我受他之邀去校外油菜田里解手。才蹲下一会儿,他就大谈男女之事,说全校哪班哪班谁谁谁丶谁谁谁是美女,还分成几多个档次。并指出谁谁才是全校第一美女,她才地道个有味!这些美女我多少有些印象,但绝对没有他这样了如指掌,无聊的人。紧接着他又大谈他们村谁谁结婚之夜的事,说那人自报一晚搞了18次,你说要命不要命,哈哈哈哈哈!
张国洋不仅这么说着,而且近乎于付之行动了。我们的那次田间谈话之后不久的一天午休时,他把跟他同床的长得象姣美的少女模样的丁小华按倒在床上往死里压,最后的结果是下面那个很不坚固的堤坝缺口了,,,他立即像病了一样,埋着头整个一下午歪躺在床上象个死人课都不去上。有个人悄悄地在一旁跟大家说,张国洋这辈子完了,,,
这“病”有传染力,后来又听说还有别人也这么玩,仅和张白洋换了个不同的方式,可以叫“自玩”。
我的胸闷病像久违的朋友,相隔一年,它不知不觉又和我亲热起来,这时已是1975年秋天。白天它躲着看不见,一到晚上我一上床躺下它就紧紧地偎依在我的胸口上,并且越贴越紧,紧得我胸脯张不开。我又像一年前一样,晚上辗转反侧,久久睡不着。奇怪了,现在头脑里想的总是张国洋所“评选”的那些女中豪杰,赶也赶不走。寝室里经常有人聊下流故事,让人不得不歪想。别人说完笑完马上就呼呼大睡,我还要慢慢同胸闷作斗争。
终于在一个星期六的晚上,在家里的一种安全感的庇护下,我第一次犯下了手淫。这种短暂而新奇的感觉使我愉快又让我痛苦,白天特别害怕看到晚上想象中让我纵欲的对象。最后形成了一个规律,晚上上床一会儿就想着那事,等灯熄了一片黑就弄一下,反正鬼也不知道。总不断发誓再不了,结果还是忍不住。
不是胸闷太过严重无法入睡,我有毅力戒得住。现在呢,因为刺激一下,必定能一觉睡到天亮,否则就要失眠,这样的因果关系,让我无法克服恶习,无法正确取舍。这是命运决定的。不错,先把胸闷治好了,一切都好了,但我感觉我的胸闷太过奇怪了,也不咳嗽,也不吐痰,也不发烧,就光胸闷,怕也治不好,另外哪有钱?不好意思,有一点顺便说明一下,我和张白洋不同,我自玩,只有那点快感,没有遗精,可能是我长期营养太差的原因,这种情况对身体伤害应当小一点。
1975年秋季,我们就是高二学生了。老师都换了。开初我们又不是考进来的,相当一部分学生几乎就是文盲,老实说我个人相对还好一点。物理化学又来了。物理老师是下放知青大美女,教电学,我懂一点点。化学老师姓刘,他是老早某航空大学毕业的,他教的什么我一丁点都没听懂,开口闭口总是“氢氧根,离子”,分子式。刘是班主任。还是老样子,我数学听得懂,作文算优等。
教数学的周老师对我应该说还是有印象。有一次他布置课堂练习,指示做完了交他看。某一大题里有5道小题,每一小题是一组看上去乱七八糟的数字,要我们分别写出每组数列的通项公式。我不知怎的来了热情,一眨眼睛功夫全做出来了,拿过去给周老师一看,全对。后面有几个人也交去看了,老师都只说“错了错了”,这之后一直到下课,再没有人向周老师交答案。尽管如此,我对数学仍然不上心,我不晓得数学有什么用,像无聊的数字游戏。过了些天,周老师把我单独叫到教室外,严肃地说~“你可不像黄木根,刘火牛他们,你得看重自己,不要把自己给糟了!”我依然故我。
期末评分,团书记陈立华向我转告周老师的话,说我数学成绩本来可以是全校第一,但我不求上进,不能给“优”,只能给“良”。我私下认为这对我是一个很高的评价,够了。大概就因为上次写通项公式我给他的印象太好了。周老师同时还带了另外一班数学课,可能也测验过,显然除了我,一百多号人再没有别人做得来。
下学期,也就是1976年上年,周老师不再教我们,接他手的是江森这个满头白发丶七老八十模样的人,据说他才是大知识分子,六十年代初在县一中带的班高考成绩全省第一。他的大名全县无人不知。现在呢,他这半年的数学课里尽叫我们盘泥巴,说是制模型。讲课呢,如何挑选优质猪崽~“粗脚杆,大耳朵,满嘴筒,,,”
语文课是50来岁的赵老师,他有气喘病,讲课他是漫谈式的,毫无压力。我知道他挺喜欢我。他好几回让我帮他批改作文呢,并在班里说~“我们班有人教得了有的人”,我觉得他这是在暗地里夸我呢,我有模有样地批改了一些人的作文嘛。有的人的确还是在小学差生行列,推荐上高中嘛就这结果,我二舅那大队推荐来的其中两个是他们那初中毕业生里成绩最差的,成绩好的却没来,我刚进初中时和他们同过学,知道情况。
这一年比上一年参加的社会劳动似乎更多,反正也不考大学,文化课学得再好谁知道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