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清晨，万簇金箭似的霞光，从云层中迸射出来。大巴车上传来喧闹声，蔓乐还沉浸在题海里，不忍抽身分神。那道数学题仿佛再想一下便会有更好的答案。一只健硕的手抢过蔓乐手里的书。“放轻松点呗！”方才一旁还是自顾自看书的刘启峰，现在已换做是贺鹏。蔓乐看了看他，回过头来，没有说话。目光凝滞，若有所思，脑子里乐此不疲地思考着。贺鹏提了着一堆进口零食塞给了她，还未等她开口，他便戴上耳麦，笑着闭上眼，双臂抱架子睡了。蔓乐看看贺鹏，再看看零食，简直莫名其妙。待贺鹏醒来，蔓乐正在念着零食上的英文，口齿清晰，发音标准。贺鹏健硕的手掌摸摸脑瓜皮，蔓乐的举动让他觉得好气又好笑。拇指压着食指，猛地放开，一个脑奔儿弹了过去，蔓乐忽然觉得脑袋瓜的某个点遭到猛烈触碰，疼痛得足以让她从英文单词的沉迷中醒过来，“吃东西都不让人省心。”贺鹏话音未落，拿过蔓乐手中的薯片，随意地撕扯着包装袋，眼睛却仍旧凝视着呆住的蔓乐，在蔓乐猝不及防的时候，他捏住了她下巴“张嘴！”蔓乐竟入神地张开嘴巴，薯片就被塞了进去。她傻呆呆地咀嚼起来。贺鹏又把一片递进自己的嘴巴里。看着蔓乐吃，他扬起右嘴角，一个男生笑起来这么邪魅还是第一次见。蔓乐从没有想过她的世界里会闯进一个这样的人。李一没有和蔓乐分坐在一辆旅行车上。待车子靠近停车区的时候，李一猛然发现蔓乐所坐的旅行车上，贺鹏正坐在她的身旁，车辆停放后，贺鹏起身时还刻意摸摸蔓乐的头，笑了笑，转身离座。李一的心被揪扯着，心里很不是滋味。晴朗的天空，明媚的阳光却照射不进他的心里。仿佛这些景致的美好是在强烈对比着他内心的阴郁。大家来到景区，把行李安放好。静舒和蔓乐被安排到一间房，还有另外两个同班。有点欣喜的蔓乐还没开口，静舒毫不避讳地质问“蔓乐，你什么意思？”蔓乐一脸惊诧“什么，什么意思？”静舒轻蔑地说：“别装了，你看不出贺鹏喜欢你吗？我喜欢他三年了，如果你不喜欢他就离他远一点！”说着撇了蔓乐一眼，气势汹汹地走开了。蔓乐被这声势淹没了，仔细回想贺鹏和自己的一幕幕，似乎是不太对劲，转念一想，贺鹏并没有跟她说过什么别有用心的话，所以不要乱想了，估计是静舒太喜欢他了，所以把自己当做情敌了。但是蔓乐心中确定：以后一定要同贺鹏那家伙保持距离。安排好住宿，老师把学生们全部组织到一个跑场上。大家一起做过活动后，傍晚是自由活动时间。蔓乐洗澡后换下队服，穿上自己的柠檬黄唐老鸭大帽衫，浅蓝色牛仔裤，映着她白皙的皮肤着实可爱。她来到民宿大厅，正在和几个女同学商量去哪里吃晚饭，手机“丁零”一声，她拇指向上划开，一条微信，是贺鹏发来的，她眉头微皱，随即点开。“嗨！一起吃饭去！”蔓乐看到这句话，像碰到炸弹一样，迅速收起手机，塞进包里，就当没看到。大家很快确定好要去小吃街凑热闹，几个小女生嘻嘻哈哈刚要走出民宿大厅，不远处一个粗犷的声音传来“喂，你过来！”这声音很快被蔓乐识别出来，她继而别过身，搂着一个女同学的胳膊拔腿阔步，装作这句话跟自己毫无关联。贺鹏窃笑着大步流星地走过来，从她身后一把抓住卫衣的帽子，把她从人群中拽了出去，蔓乐后退了几步，由于被拉扯得太过用力，直接倒在了贺鹏的怀里，蔓乐的心脏扑通用力搏动着，一股热气撞了上来，直顶发根。贺鹏坏坏地歪嘴一笑。一旁的同学们下意识地扎堆到一起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递送眼神，各种揣测。蔓乐冲大家招手吼喊“帮我呀！”可是没人敢吱声。蔓乐通红着脸，转过身来推开贺鹏，“别闹啦！”贺鹏丝毫没有收敛，直接把她的脖子搂过来“吃个饭，又不吃掉你。你躲什么？”说着他紧了紧臂弯，搂住蔓乐的脖根，拖拽着她来到一个高级餐厅。蔓乐气鼓鼓地被甩坐在他的对面。贺鹏盯着她，笑着哼了一声“看你那小气样儿。”蔓乐拧着眉头“干嘛总这样嘛！”贺鹏抬着眉，探过头来，弯着食指，想要刮蔓乐的鼻子，她伶俐地摇头躲开。贺鹏叹了口气，靠在椅背上，抱着架子，“你和你同桌吃金福臻烤鸭的时候就没不好意思。”蔓乐一翻白眼“那不一样。”贺鹏神色骤变，迅速抓住了蔓乐的小手，质问起来“有什么不一样？”蔓乐反感地把手挣脱出来。“你弄疼我啦，我要走了。”说着起了身。贺鹏用力推开座椅，起身，几步追了上去，狠狠抓住她的胳膊“不许走！”这时候只听到远处有人在说：“强人所难不太好吧！”蔓乐太熟悉这个声音了，是李一。她瞬间觉得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李一”，贺鹏松开手，挑衅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李一，一股凶气尽显在脸上。蔓乐揉揉纤细带有红印的胳膊，匆匆忙忙踱步走到李一身后，李一目光坚毅，侧过头“你先走。”蔓乐扫了一眼贺鹏，贺鹏正用哀求的眼神盯着她，这让蔓乐心绪凌乱，她心里暗暗想：为什么你总是这么激进呢？转身径直离开，目前她也只能这样做，但又不免担心地回望了一下。她不知道接下来他们会发生什么，但是她信任李一能够处理好这些事情。贺鹏慢悠悠地走上前去，空气像是被冷凝住，他直勾勾地盯着李一，一个发狠的眼神，以示警告，继而错开眼神径直扬长而去。李一低头从衣袋里拿出手机，给蔓乐发了条微信，让她到民宿食堂找同学去吃饭。其实下车前李一看到贺鹏的举动就开始不放心蔓乐，在自由活动后就开始守护在她周边，在这时刻顺势给她解了围。

      晚上李一辗转反侧无法安眠，想到白天发生的事情，让他不免忧心忡忡起来。脑子凌乱，内心烦闷。他来到镜月湖畔，初秋的夜晚已然变凉，不知名的小虫喊得声嘶力竭。月初的新月像是人们伺机暗藏的心思一样无法找寻，这给内心暗淡的李一无端地增添了更多惆怅。他少有地发呆看着手机屏幕，许久他给蔓乐发了一条微信“在房间里么？睡了么？”正埋头在台灯下的蔓乐看到是李一的微信，赶忙回复“在房间，还没睡呢。今天谢谢你了。”李一看到她这么及时的回复，内心稍显安心“不会是在看书吧？”蔓乐抿着嘴巴，悄悄地把书本合上回复到“没有，没有。”李一收到信息后不禁发笑“你说谎话的时候总会刻意重复一遍。”蔓乐看到微信后像是被小虫钻了心一般，心里暗自感叹：小一一，你太可怕了！她捧着手机，琢磨了一会儿才回复“你，干嘛呀，这么晚还不睡。”李一看到微信笑着哼了一声，回复到“可会打岔了，机灵鬼。每天这么苦学，未来有什么目标么？大学毕业后想过做什么工作么？”蔓乐看到微信后顿住了，这个问题在她之前的人生中似乎还没有做过考量。她只知道不能辜负父母为她缴的学费，要做一个好学生，考上理想的大学，不让父母担心。但面对未来她却是迷茫的。李一见蔓乐许久都未回复，便知道这个单纯简单的傻丫头肯定对未来没有什么规划。这时候背景墙另一边有个女同学的声音打破了周围的宁静，“喂，还是电话说吧，打字好慢！你放心，我会提醒老师的，我们班那个倒霉蛋为什么被打，被威胁转校。我看她同桌满眼都是她，我敢说，照这样，想必未来他也不会再是什么优秀生了、尖子生了。一个女生祸害了多少男生。她呀，干脆也别想好好学习了。”李一听闻后一惊，这尖细的声音听起来倒是有点熟悉。他立刻给蔓乐发了一条微信“王静舒在房间里么？”蔓乐还未编辑完文字，就收到这一条，她不怎么灵光的脑瓜却飞速地转动起来：静舒和我一个宿舍，李一都知道，莫非他？蔓乐把编辑了一半的微信删掉并回复“没有在，好像去湖边散步了，你找她么？要我帮忙去找她么？”李一看到微信后，确定是王静舒无疑了。这时候墙的另一边又在说“嗯，我知道了，我不会那么蠢的。我怕他会恨我。我肯定神不知鬼不觉的，那丫头挺傻的，就是个书呆子，可是我总觉得她也很会装傻。明天我就让她完完，你先睡吧，明天晚上我告诉你结果。要是你和我同校就好了呢。晚安妮妮！”李一听到这里，一股怒气在胸中涌起，踱步走到了墙的那边。静舒听闻急促有力的脚步声，进而看到一个人突然出现在夜色中，吓得她往后退了一步，险些跌了一跤。李一毫不啰嗦，直入主题“别在她身上动心思，不然我一定会让你离开。”静舒听到这声音就知道是李一无疑了。她没好气地说“我知道你爸公司是贺鹏他家上游公司，你可以猖狂，但是你护得了她今天，也许你就护不了她明天。还有你对她这么好，那傻丫头知道么，别扑了空，让贺鹏把她抢去了。她目前也不太抗拒贺鹏吧？我知道你一直不靠近女生，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别让别人捷足先登了。”说到这里李一心脏像是紧了一下。这时候远传来银铃般的声音“原来你在这里。”是蔓乐。因为李一站在暗处，静舒站在路灯下，蔓乐只是先看到了静舒。她欢快地跑过来，静舒刚要开口，蔓乐就看到了一旁的李一，两人对视，李一顿时焦灼不安，不知所措。蔓乐喘着粗气表情却显得很坦然轻松“正好，我还说帮李一找你呢。”李一欲言又止，他的眼神出卖了他，他太过在乎蔓乐的感受，反而紧张不安。此时他希望蔓乐介意，可又怕她介意，一种复杂的心绪缠绕着她。静舒看到这里，坏笑了一下“是呀，他找我呢，还和我说了很多悄悄话，对吧？阿一。蔓乐都找到这里了，我们先回去了。太晚了，小丫头要睡觉了。”说着搂着蔓乐并拍拍她的肩膀就往回走。蔓乐看到静舒对自己的态度有了转变，就笑盈盈地说“静舒，你不再和李一聊会儿么？我打扰到你们了吧。”静舒一脸满意的样子“哪里有，我肯定不是重色轻友的人。”李一看到蔓乐的背影他低下头，蔓乐的声音在耳边越发小声，以致隐约飘乎。他像是被抽了筋一样瘫软了下去，颓唐地蹲在地上，双臂也随即直挺挺地倾斜下去，头埋在双臂间，心里恨的很：李蔓乐，李蔓乐，不让说你笨，你哪里有个聪明的样子。随后自责、后悔的情绪在心中油然而起。他责怪自己为何那么冲动，为什么要给蔓乐发那条微信，自己确认不就好了么，就算不是王静舒，打扰了其他同学又能怎么样？李一恨不得想捶胸顿足，打自己一顿。如此，也不够缓解他内心的愁苦，聪明的人总是敏感多疑的，他又想起王静舒的那番话，霎时间心乱如麻，无法安放的情绪缠得他天旋地转。他看着手机屏显示的那条微信，捏了捏手机往民宿走去。静舒和蔓乐回到房间，因为戏已经开始上演，就不能这么快收场落幕。刚进房门，静书一脸轻松“小蔓乐，早点休息吧！”蔓乐非常好奇“静舒，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呀？”静舒扬了扬头，翻了一下眼“还没答应呢，睡觉吧，小孩子。”这句小孩子说得极为轻蔑。蔓乐乖乖地上床睡觉了，也没有再理会李一的微信。李一呆坐在床上，外表冷淡，内心焦灼，他不得不承认，理智的自己早已乱了心绪，明知自己是不能上当的，却抑制不住一种强烈的危机感在萌生。原本他很自信蔓乐会渐渐喜欢上自己，哪怕是因为依赖他。甚至他还想到了未来的美好。这一切仅如泡影，想要抓住就瞬间嘭碎。那一晚他居然梦到了和蔓乐步入到了婚姻的殿堂。就在交换戒指的时候贺鹏闯了进来，蔓乐俏皮地眨眨眼“阿一，我看错了，把你看成贺鹏了。”说着任凭贺鹏牵着她的手离开了。李一想要追过去，却发现沉重的双腿却挪不动一步，那种感觉难受极了。李一耗尽力气挣扎，猛地醒来，天蒙蒙亮。李一拖着疲惫的身体去洗漱，然后晨跑。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很沉重，头很胀痛。他确实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她知道王静舒在激他，可是贺鹏紧追不舍地抓住蔓乐不放也是事实。他冒不得险，也不能承担这种后果。原本他只想默默地喜欢她，不打扰她的学习，等蔓乐上了大学，长大了，她终究会明白自己的心意。可是他又害怕极了，怕那时候一切都晚了。李一鼓起勇气给蔓乐发了微信“今天返校放学后一起走，带你去个新开张的图书馆买学习资料。”蔓乐收到微信后本能地赶紧收起手机。她下意识地怕被静舒看到。要是被发现，肯定又是误会，他们才刚刚“和好”！静舒伶俐的双眼早已看到蔓乐的怪异举动，好奇地问“你干嘛，鬼鬼祟祟的？”蔓乐眼神躲闪“没什么，没什么。”然后跑进浴室去洗漱了。静舒看蔓乐去洗漱了，便偷偷挪到她的床边，拿到了藏在被子底下的手机。她翻开微信一看，得意地笑了，不过心想：李蔓乐，你呀。都说你单纯，谁都不知道你的道貌岸然，还怕我看见。算了，我不会和傻子计较的。只要不跟我抢贺鹏，随便你和谁。

      今天老师组织大家打真人CS。因为场地有限，所以这是班集中的选择性玩的项目。八班班主任决定要带同学们体验一下，42人拆成两组，21人一组，男女混合。贺鹏和李一一组，老师嚷嚷着开始分队。贺鹏高举右臂像个小孩子一样喊着“老师，我要去厕所。”班主任老师一脸嫌弃“孩子，事情多。任羽你和贺鹏换一下。”任羽连忙乖巧地跑过来“好的，老师！”李一看着贺鹏，心里难受得很。静舒走到李一跟前“分队啦！”然后小声说了一句“我说吧，你争不过他，他是谁啊！哪个女孩被他盯上了，可以逃出他的手掌心啊！”这番话像极了针刺般，无情地刺痛着他的心脏。李一完全没有把目光落到王静书身上，面如铁青径直走开了。平时李一很喜欢打CS，今天没有心情玩这些，没有平时的期待，反而他只希望这一切尽快结束。蔓乐还没有回复他的微信，这让他心中无比煎熬，这种苦味他何曾尝过。妈妈说得对，爱一个人就是无尽的苦涩，他在克制不住地迷恋上这个傻女孩的时候却忘记了妈妈的忠告。原本他不想所求很多，也许尽心地默默付出，即使原地不动也可以等到开花结果，看来他错了。看着贺鹏那小子笑着走到蔓乐身旁的一脸得意，他开始醋意横生。他恨不得把蔓乐揣到自己的衣袋里，别人看都不要再看一眼！比赛开始了，静舒和李一一队，李一隐藏在树林里，看似是伏击却没有要出击的样子。静舒偷偷跑了过去，趴下来又来加柴“我认识贺鹏三年了，他很会追女孩子的，现在不知道有多少女朋友呢，还闲不住。蔓乐那种傻丫头肯定会吃大亏的！”李一狠狠地看着静舒“你闭嘴！”说着看到敌队的人自己迎了上去，直接被打中，身上挂了彩，出局！李一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战场，不曾有的寒气逼人的目光，压灭着四处的阳光，静舒咬了咬下唇“你可别怪我，我也算是帮你了！”蔓乐在赛场外蹲在地上，目视着被太阳照得发亮的洋灰地面，眼睛有些痛。她无意识地抬头远望，看到远处李一阔步走出场，她突然寻思到：还没有回信息给李一。但蔓乐心里明白：也许回复不如不回复吧。想到这里，一个人蹲在了自己旁边。“乐”！蔓乐向右转头，是贺鹏，蔓乐敷衍地应了一声“噢！”贺鹏摸摸她的头发“噢什么噢！下午回去带你去大帽家吃烤鸭怎么样？放学你等我。”蔓乐摇摇头“不行。”贺鹏直勾勾地盯视着她“有约啦？”刚要继续盘问，被老师打断了“大家组织一下，听工作人员讲解，进赛场啦！”比赛开始了，蔓乐同样趴在树林草丛中伏击，贺鹏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转眼间趴到她身旁。蔓乐瞪圆眼睛“你是敌方！”贺鹏搂住蔓乐的脖子“趴下，我问你？你和谁约了？男的女的？”蔓乐挣脱着，贺鹏力气很大，便无法挣脱开。“你放开我好不好？”贺鹏认真地盯着蔓乐，几乎面贴面，这张可人的小脸太过白净，如同她的内心一样透彻，细腻的皮肤没有一点瑕疵。贺鹏强劲的心跳促使他有些情不自禁，嘴巴怯生生地一字一句“可……以，但你要回答我问题！”蔓乐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好”，贺鹏不舍地撒开手，蔓乐麻溜地起身，直接冲贺鹏抬起的胸口打了一枪“你死了，出局吧！”说着飞一般地跑开了。贺鹏越发觉得这女孩子有意思了，歪嘴一笑，望着地上乱爬的蚂蚁，他都觉得可爱至极，地上乱蓬蓬错落的树叶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美好。他悠悠地站起来，往赛场外走去。真人CS打完后，老师看了看手表“同学们，大家自由活动两个小时，走之前我提前一小时在群里跟大家说。一会儿关注下群通知，大家互相告知。”说罢大家解散了。男生们去划船、坐快艇，女生们被湖边的古街吸引驻足。在班长地带领下，找到汉服租赁老板，19人走个团购价，加十元还可以化妆盘头发。班长提议拍汉服集体照，这个主意不错，得到了大家欢呼雀跃地认可。每个人都挑选了自己比较喜欢的款式、颜色的汉服。蔓乐身穿一身蓝白相间的汉服，静书选了粉色，王语冰选了青色，胡新阳选了玫红色，班花张婷选了红色，班长选了紫色……大家梳妆打扮后个个都美貌如花，班长看到蔓乐，眼冒星光地冲了过来“哇，蔓乐，你穿古装好美啊！带着仙气啊！你太适合穿汉服了，像是从古代穿越过来的。”说着拥抱着她，蔓乐极为开心“这话我真爱听。”说着哈哈大笑起来，这时候王语冰一本正经地说：“收！古代美女笑不露齿，夸两句就这么不矜持，不行不行！”张婷在一旁撇嘴笑了一下“你们不是夸蔓乐呢吧？适合穿古装，就是说她秀气，土呗。”王静舒轻蔑地跟着笑。胡新阳在一旁，翻了一下白眼“你们都美，都美啊！别酸了！反正都比我美！”说罢大家哈哈笑了起来。这时候有人提议“蔓乐，你不是会跳舞吗？古典舞会吗？跳支舞，录个美拍怎么样？”大家拍手赞成。蔓乐也毫不含糊“好，既然这样，我就不驳大家雅兴了！”班长让店家放了一首《惊鸿舞》，奏乐声响起，蔓乐甩起衣袖，舞姿轻盈、飘逸、柔美、自如，大家投来羡慕的眼光，虽说是16岁的妙龄少女，但是现在蔓乐身着汉服，身材也是尽显婀娜多姿。划船路过的男同学们都被吸引了过来，顿时另眼相看。坐着快艇的贺鹏也让工作人员开了过来，看大家正在围观，他也投去了目光。看到蔓乐，他也呆住了，他居然在那一刻想，恨不得自己是皇帝，抱得美人归。一时间浮想联翩，不过他缥缈的思绪很快从幻想中抽离出来，看看那些男生伸着脖子看，不眠心里一阵酸，强烈的占有欲冲击着他，凶狠地喊了一声“看什么看！”大家缓过神来赶紧各自划走了，静舒看在眼里，痛在心间。不忘作祟的她很快把拍的视频传给了如坐针毡的李一，正在房间里的李一看到视频后内心憧憬、暗许，视频里的女孩就是他的她。当看到贺鹏的身影也出现在视频里，他表情凝重起来，内心不再安分守己。他放下手机，内心杂乱，开始琢磨着怎么和蔓乐说出自己的想法。集合的时间到了，大家认真地收拾完行李后来到停车区等候大巴车。队伍中的每个人都一副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低头玩着手机。蔓乐才意识到李一的微信，这该如何是好？如果回复了，这是不是又在做对不起王静书的事情了，但是静舒似乎又喜欢贺鹏。蔓乐抓抓头：好乱啊！她上小学六年级的时候看爱情偶像电视剧，有些台词都还不明白，这样的她又怎会理清楚这些人的想法。正在纠结的时候，一只细长骨节凸出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是静舒。聪明的静舒貌似早已看穿了她的心事，挑着眉，生硬地笑了笑“嘛呢这是？”蔓乐摇摇头“没事，没事！”静舒漫不经心地趴到蔓乐耳边：“我知道，李一约了你对不对？”蔓乐一惊，神色稍显慌张。静舒一脸轻松，悠悠地说：“不要紧，去赴约吧！我只喜欢贺鹏，其他人我根本不在乎！”说罢她媚笑了一下，垫着脚尖走开了！蔓乐对于这种复杂的情景越发不太理解了。她立刻从衣袋里掏出手机，找到李一的微信“好的，放学后公交车站见。”点击发送，干净利落。她忙不迭地抬头张望寻找着李一的身影。队伍里低头不语的李一看到微信后，明朗起来，很快回复“好”。大巴车上蔓乐前车之鉴，先见之明，毅然决定坐到了班主任身边。贺鹏路过，歪嘴一笑，直接坐在了蔓乐身后。班主任老师见到蔓乐，来了兴致，一路上喋喋不休“蔓乐，你家就你一个孩子吗？”蔓乐双腿并拢，手捂双膝，认真回答“嗯，就我一个孩子。”班主任和蔼可亲地眯眯眼“平时在家里帮妈妈分担家务吗？”蔓乐老实地摇摇头“平时竟学习了，没怎么分担家务。但是我会的挺多的，老师。我还会做饭呢！”老师调侃“煮方便面？”蔓乐摆摆手“什么呀，老师！”老师咯咯地笑了“我看班长录的视频了，你跳舞很好看嘛！”蔓乐不好意思地脸颊微微泛红“上初二开始就没有再学习了，但是很多时候想跳就跳一下。附近的阿姨、奶奶们跳广场舞还总让我做领队那！”说罢，后边的贺鹏噗哧笑得喷出一口可乐。蔓乐回头白了一眼。老师拍拍蔓乐的后背“孩子真好，讨人喜欢！我女儿也在学习舞蹈，以后有机会来老师家玩，我女儿肯定喜欢你。”蔓乐小手拍拍“好哇，老师。”一路上两人聊得甚是开心。到了学校后下了大巴车，老师们组织好同学，简短地说了几句就散了。蔓乐自顾自地匆忙走到车站，清晨还明媚的天空，现在却有些阴沉。她远远望去，身着一身墨蓝色运动服的李一迈着大步往这边走来，蔓乐冲他挥挥手，两人相视而笑。这时，一只大手突然拽住了她清瘦的臂膀，她回过身，是贺鹏！她还未缓过神来，贺鹏便拉着她的胳膊就随便上了一辆刚好停站的公交车，硬生生地拉着她找了最后一排的座位坐下。蔓乐刚要喊又意识到周围的人都在看着他们，就小声质问：“你干什么？贺鹏！放开我！”说着甩开他的手。公交车已经缓缓行驶，贺鹏神色凝重地看了看蔓乐。蔓乐却焦急万分地回望着车窗外的李一，李一距离自己越来越远。贺鹏前所未有的严肃显现于脸上，直接蹦出几个字“和我在一起。”蔓乐直勾勾地盯着他，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在她六年级的时候就遭遇到这种表白，当时懦弱的她被吓得趴在桌上哭了起来，那个男生不知所措，怕惹来大家非议和老师的注意，一个劲儿地道歉，直至吓跑没影。蔓乐的手机响了起来，贺鹏直接抢了过去，挂断关机。蔓乐气急败坏“还我手机！你凭什么拿走！”贺鹏又说了一次“以后和我在一起，不准和别人！”语调有些高昂，尾音有些震颤。贺鹏一只健壮的手臂挡在蔓乐脖子前，恨不得脸贴脸地问“听到没有！我只要你和我一起。你别逼我！”贺鹏的眉心几乎要贴到蔓乐的额头上，眼神恳切坚毅，同时透露着一种渴望被答复的哀求，双臂微颤着，呼吸急促。如果不是在公交车上，可能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蔓乐同样斩钉截铁，一字一句“不可能，我就是我，我自己的事情不需要你做主。我讨厌你！”贺鹏盯着蔓乐，眼球微红，眼眶含着泪光，依稀可见。他慢慢放下手臂，眼神游移到前方，然后愣愣地靠在椅背上，久久叹了口气，静静地坐着。蔓乐从他的手中抢回手机，刚要开机，贺鹏一把攥住了她柔软的手“你喜欢那个小白脸是不是？”蔓乐也凶了起来“不要你管！”贺鹏松开手，生硬地笑了一下，揣了揣衣袋，站起身来。这时公交车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司机狠狠地骂了一句“找死，有病啊！”贺鹏耷拉着脑袋下了车。蔓乐刚开机拨打李一的电话，车缓缓开动了。电话通了，只听到电话那头的李一说：“蔓乐你等下，我回你！”说罢挂了电话。蔓乐下意识回过头看到一个黑色林肯车旁边站着李一和贺鹏，李一一拳挥了过去。蔓乐惊愕不已，温文尔雅的李一第一次对别人如此不友好。贺鹏倒在地上，双手拄地，没有起来，傻愣愣地坐在地上。蔓乐连忙摸着书包侧兜的公交卡，只有一包湿纸巾在里边。她赶快喊“师傅，我下车。”公交车司机喊着“下站！”蔓乐回身扒着后车窗，急得哭了起来。李一揪扯着贺鹏的衣领“如果不能为她好，就离她远一点！她只想好好学习！你别打扰他。”贺鹏摸摸脸颊，深吸一口气，右手一甩，打走李一的手。狠狠地瞪着李一“少在这里装懂她似的，你算她什么？”李一眉头紧锁“你拽她上车，又撇开她，你这算什么？”贺鹏擦擦嘴角的血渍，留下一脸凶光走开了。李一拨打了蔓乐的电话，确定好她的位置后，开了车过去。蔓乐正蹲在一个公交车站抱着双腿低着头。李一推开车门，大步迈过去，扶着蔓乐的肩膀“我来晚了，让那家伙欺负你了。对不起蔓乐。”蔓乐缓缓抬起头来，眼泪哗哗直流，长长的睫毛早已被泪水打湿“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事情了？”她看见李一泛青的脸颊，呜呜地失声痛哭。李一拿出纸巾，擦拭着她脸颊上泉涌般的泪水“不是你的错，那小子没有分寸，你不要这么想！”蔓乐摇摇头“静舒变得怪怪的，你和贺鹏也有了冲突。静舒打过电话来说……说……阿吉是因为我被贺鹏打了，还逼着他转校的！”说到这里蔓乐泣不成声“我只想好好学习和每个人都做普通朋友。我没有坏心，也没有做什么，为什么事情变成了今天这样？！”说着她哭得更伤心了，白净的脸变得通红。天色渐黑，十月底的傍晚阴冷难耐。蔓乐原本感冒还没有好，现在又如此伤心，哭得撕心裂肺。李一心疼不已地扶她站起来，那一刻，蔓乐居然晕了过去。李一抱起清瘦的蔓乐，把她放到车上，开回了爷爷家。他把蔓乐紧抱在怀里来到自己房间，把她轻轻放到床上。摸摸她的手，很冰凉，再摸了蔓乐的脉搏，他心里一惊，爷爷告诉过他这种脉象，这种脉象很明显：先天不足，后天失养。他看着面色惨白的蔓乐，把她的手放回被子里。蔓乐的额头有些滚烫，他拿出退热贴给蔓乐贴上后，看看手表，已经下午六点半了。他找到了蔓乐的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翻找出了蔓乐妈妈的微信，编了一个善意的谎言：我们今天有事晚了，我在女同学家住一宿。蔓乐妈妈很快回复“好的。”李一心想：蔓乐妈妈看样子也是很心大的人，不过看蔓乐的性子就知道蔓乐妈妈不是事情多的家长，对她也充满信任。李一去厨房开始烧菜做饭，动作熟练，做好最后一道菜的时候，蔓乐缓缓地从卧室走了出来，脸色发白“李一，这是在你家里么？”李一放下盘子赶忙去扶蔓乐坐下“这是我爷爷家。”蔓乐环顾了一下，到处都是古香古色。房间里充斥着一股中药味。李一解释道“我爷爷是中医。我们吃饭吧！”蔓乐看了看饭菜“你还会做这么多菜。”李一挑下眉“你快尝尝，都还比较清淡。”蔓乐勉强笑了下“我吃不下！”李一支支吾吾说道：“我和阿姨请过假了。”蔓乐微笑着“我看到了。李一，你说带我去新开的书店，在哪里？”李一里盘算着：此时蔓乐的情况不应该再多生是非，让她心神不宁，于是他放弃表白计划。他拿起一双筷子递给蔓乐“一边吃一边说。上次我问你的，你还没有回答，想好长大要做什么，未来要考什么学校么？”蔓乐失落地摇摇头。李一给蔓乐加了一口菜“你有什么喜欢做的事情么？”蔓乐毫不犹豫回答“我喜欢时尚圈。那些杂志，每一期我都不会错过，还学习过画服装设计稿，参加过一些比赛，不过目前没有获过奖。但是做这件事我很乐意的，特别喜欢。”蔓乐说着说着眼里直泛光。李一点点头“这条路你喜欢的话就可以走下去。”蔓乐眨眨眼“真的么？”李一一脸和颜悦色“你了解过那些服装学院吗？”蔓乐惭愧地摇摇头。李一若有所思地说：“国内有二十几家服装专业都不错的大学，如果想深造还可以去国外。现在你就可以定目标了。依你现在的条件想考哪个院校哪个专业。如果深造去哪个国家，有什么条件。明天我给你整理一份资料。以后学习要有目，想长远一点。不管怎么学习，未来最终还是要踏入到社会中去谋生的。还有你……学习之余适当的放松一下，总绷着弦对身体也不太好。”蔓乐听得越发精神，双眼明亮起来，炯炯有神，顿时豁然开朗“李一，有你在真好，你真是我的良师益友！可我总有个疑问，你别介意，你……学习这么好，没有理由考进这所高中啊？”李一给蔓乐加了口菜“因为爷爷。我爸没有像爷爷一样学医而是经商，这事情对于爷爷来说是心结。所以爷爷坚持在这边住，不搬去我家，我在这边上学可以照顾他。”蔓乐一脸疑惑“虽然能理解你的作法，可那多可惜啊！这关乎着你的未来呀！”李一认真地看着她，意味深长“蔓乐，这世界有比学习甚至所谓的前途和金钱更值得珍惜的事情，这样人生才会更丰富多彩。”蔓乐重复着“比学习更值得珍惜……”蔓乐的大脑在这句话中徘徊着，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又好奇地问“那……你有什么目标吗？”李一凝视着她，收起笑容“以前觉得学金融还不错，不过现在……”蔓乐睁大眼睛“现在怎么了？”李一望了望书房“我觉得学学中医也不错！可以考中医药大学。”蔓乐瞠目结舌“你这跨度太大了吧。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李一豁达地笑着“哪天另一半病了，还可以给她看看，也算承接爷爷的衣钵。”蔓乐听得云里雾里，好奇宝宝上线“爷爷呢？没有在家么？”李一起身，从冰箱拿出一听饮料“他今天出诊，晚了，住酒店了。明天直接飞去上海，有个讲座。”蔓乐眼里泛着光，一脸崇拜，对这位未谋面的爷爷肃然起敬“看来爷爷是个很厉害的人！”蔓乐刚要伸手拿饮料，李一却说“等等！”说着从微波炉里端出一杯热腾腾的牛奶“你喝这个。”蔓乐嘟嘴巴，一脸哀求“好想喝……那个。”李一一脸严肃“以后别吃凉的，也别碰凉水。”蔓乐调侃道“李医生现在就开始行医啦？”说罢咯咯笑了起来，笑着笑着脸上表情又凝重了，低头不语。李一猜出了她的心事“有目标就去实现它，心无旁骛。别在意别人说什么，做什么。做好自己就好了。”蔓乐看着他，眼里闪着光，眼前这个男孩子没有一点年少轻狂，拥有这个年纪中少有的成熟稳重，很贴心又博学，心里一股暖流贯穿全身，自己像是被暖暖的棉花被包裹着，在这个深秋里她不曾再感受到一丝寒凉。她一时间真的找不到他有什么缺点。李一凝望着她“蔓乐你放心，不管未来有多难，我一定会和你一起走下去的。”蔓乐抬着头看着他的脸庞，那是多么英俊帅气的一张脸啊，干净明朗，就像他的心一样。现如今她明白，李一是一个三观很正的男孩子，听他的准是没错。李一载满温柔的眼神，迷人的微笑，让人沉醉迷恋，但是蔓乐却止住了这种想法，因为她刚从一种复杂的关系中抽离出来，并不想再卷入漩涡。她明白自己没有那么勇敢，况且强烈的自尊心总是及时地开启防御系统，她害怕李一没有那种喜欢她的意思，一切的种种只是作为同桌的友好。两个有目标的高中生应该一起相互鼓励，达成心中所愿才是最重要的。李一从衣柜中翻找出自己最小尺码的睡衣给蔓乐，洗过澡以后蔓乐穿着李一的睡衣，蹑手蹑脚地走了出来，李一看了后忍俊不禁，尽管小一尺码，蔓乐穿起来还是很大。像是被装在布袋里，但当他看到蔓乐那雪白的脖子和凸出的胸口，他眼神慌乱了起来，攥住拳头，神色慌张：“赶紧去睡觉，我，我铺好床了！”蔓乐眨眨眼“噢”然后向卧室走去。晚上蔓乐睡在李一的房间，东张西望。李一睡在爷爷的房间，两个人各自心事。此时还有一个人没有睡着，就是贺鹏。他回想起蔓乐对他说的那番决绝的话。他垂着头从衣袋里拿出蔓乐的学生公交卡，小心翼翼地把照片揭了下来，把公交卡放在抽屉里。照片中蔓乐标致的微笑，气质刚好，他痴痴地自言自语起来“多看我一眼就这么难吗？整天缠着那个小白脸。”说着把照片放进手机壳里。那晚夜空很是宁静，就像在静静地聆听着三个年轻人的心事一样。第二天蔓乐睡醒，揉着惺忪的睡眼走出卧室，李一早已买回早点，等着蔓乐醒来共进早餐。她来到浴室，准备好的牙刷牙膏、毛巾已经整齐地放置在洗手台。她有种说不出的幸福感，镜子里的她洋溢着甜甜的微笑。早餐过后，蔓乐突然想起昨天的一个细节“你才16岁就有驾照了吗？”李一收拾着碗筷“昨天着急就跟魏叔抢了车，开去找你了。”说罢看看双眸瞪得圆溜溜的蔓乐，赶紧补充道：“我很早就学会开车了，只是没驾照。”蔓乐不可思议地投来赞许的目光。李一送蔓乐回家的路上，两个人，坐在公交车上，李一询问“你的公交卡呢？”蔓乐一脸委屈“不知道是不是不小心掉了出去，周一再去办吧。”刚一开始，公车上人很多，李一抓着高高的把手，蔓乐却够不到。过了四站，有了座位的时候，李一的双脚放在地上，蔓乐却又是双脚沾不到地。李一希望路再长一点，九站以后还是到了蔓乐家的小区，心里很是依依不舍。李一很谨慎贴心“我不下车了，被你家人看到就知道昨天说谎了，不好解释清楚。免得他们担心。”蔓乐被温暖包围着，很轻快地下了车，望着公车渐渐远去，她的心却不觉得孤独，未来学习的道路上不再是一个人在苦，内心很明朗。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