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哟——”鲁肃想,刚才还说马到成功,现在却说去了要送命,这里大有文章。他感到自己肩上分量不轻,好象自己又掮了木梢。
不过再一想,不可能!明明见你开船发兵,信心百倍。大概他去不成了,就用话来吓我。因此问道:“军师曾言:‘作窃之家,哪有备窃之理’。”
“尔差矣。本军师讲:‘作窃之家,哪有被窃之理’。”
“备?”
“被!”
听孔明这么一讲,鲁肃全然明白。一字之差,意思完全不同。就是说,做贼的人,怎么会被人偷窃?做贼防贼,这是大家都懂的。
鲁肃想,我又上当了,刚才胸脯拍得响,将一切责任都承担下来,现在怎么办呢?
孔明见鲁肃呆着不响,又说道:“大夫,尔去转言周郎,我命在于天,公瑾难以算计,还是速速同曹操交战吧!再见了。”
孔明说罢,朝鲁肃拱一拱手,往后舱而去。
鲁肃心里想,你同我再见,我对谁去再见呢?
他一路出舱而来。老实人掮了几次木梢,也学乖了。他以为,这个木梢人人都看不穿,都要上当的。既然现在上了当,要考虑一下如何回复周瑜。
他把自己当作一个经济人,今日的这批货色已进门,看来要蚀本,马上转手去贩掉。贩给谁呢?当然只有贩给老主顾。
这木梢开头是周瑜叫我掮的,我送到孔明处,他不要,我只有还给周瑜。鲁肃想好之后,进得大营寝帐,来见周瑜。
周期正焦急地等着回音,见鲁肃神色不安、满脸晦气的样子,估计他没有将令箭收回,忙上前叫道:“子敬,尔竟来了。”
“来了。”鲁肃有气无力地回答道。
“令取回了么?”
“取到了。”
“在哪里?”
“哈哈哈!在这里。”肃从袖口中摸出将令,呈回周瑜:“都督,将令在此。”
“拿来!”周瑜喜出望外,要想伸手去接。
“慢!”
“啊?!”周瑜忙将手缩转。
“都督啊,令箭乃是你令我去取的。今令箭已拿到,交还与你,下官一切不管了。”鲁肃学着孔明的说话。
周瑜想,何必如此胆小怕事呢?我叫你去取回令箭,应该由我负责。现在令箭已取回,功劳非小,让我来壮壮他的胆。
因此,周瑜拍着胸脯说:“一切由本督作主。”
鲁肃见周瑜将木梢收回,暗想道:你与我一样,后悔莫及。我就是拍了一拍,弄得如此狼狈。所以把令箭呈给周瑜,心里顿觉轻松。
周瑜接令在手,吩咐说:“子敬,与本督调兵一万、韩、周、徐、丁四将。”
“要他何用?”
“本行前往聚铁山劫粮。”
“都督,还是不去为妙。”
刚才见你兴冲冲而去,又见你软绵绵而回,现在的说话又是吞吞吐吐,十分不对头,不知到孔明那中了什么邪,也学得阴阳怪气。
周瑜说:“本督有一万三军,岂有不成功之理?”
“十万也无用!”
“还有四员上将!”
“十员也无益!”
“本督效学孔明去放火。”
“难以成功。”
“难道非要孔明去才能成功么?”周瑜想,怎么这踱头长别人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专打退堂鼓,与我作起对来?
“都督,实不相瞒,他去也要丧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