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真开车,笑什么?”吴也哉在后瞪眼说。
“我笑两位大法官,对付这么简单的问题,竟然束手无策!”迟池轻描淡写说。
“你说简单?你拿出个主意来啊!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不当家哪知道柴米油盐贵?”吴也哉气愤了。
上官稗觉得迟池大话连天,必定有主意,甚至都不记得提醒他认真开车了,反而竖起耳朵等迟池下文。上官稗有放任的意思,迟池的胆子便肥硕了许多,脚下油门松了松,飞驰的警车速度减慢了一些,迟池接着放言:“怎么不容易?这事何须上局亲自出面?只要让胡可可打个电话给那个叫什么叶静蕊的,胡可可不要说原因,就说上局委托她打电话请叶静蕊来法院就行啊!”
“叶静蕊问胡可可什么事,胡可可怎么回答?”吴也哉不服气地问。
“就说不知道呗!领导交办的事,我们哪敢问原因?”迟池若无其事地说。
“如果叶静蕊打电话向上局求证呢?”吴也哉明显不甘心。
“上局接电话就说在开会,确实有事找她,请她来一下法院。”
吴也哉还要质疑,上官稗已经眼睛发亮,哈哈大笑起来:“我早说过,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嘛!没想到你这一个臭皮匠,就超过了诸葛亮!”
迟池嘟着嘴巴说:“上局,你刚才还说我不是臭皮匠,转眼之间终究还是成了臭皮匠!”
上官稗夸张地说:“你这臭皮匠,可比诸葛亮更厉害!”
“真的么?”迟池信以为真。
“怎么不是?你这法子好啊!我先约来邱敏,叶静蕊来了后,便以双方和解的名义谈,她来了就由不得愿不愿意了!”
回袁山后,上官稗与邱敏联系,请她这几天不要外出,他打算组织双方再来谈一谈。邱敏此前已获悉,案件转由上官稗承办了,欣然同意。但她又有疑问,问上官稗,她和叶静蕊之间,还有什么可谈的吗?上官稗笑笑说,相互见见面,了解了解对方动向也好!邱敏说,我看见叶静蕊就来气,就想她还钱!上官稗说,我们正在想办法,你也支持一下我们吧!邱敏说,法院为我执行,我责无旁贷!
胡可可按上官稗吩咐,给叶静蕊挂电话,请她下午来法院一趟,叶静蕊果然问胡可可,有什么事?胡可可回答,上局忙着开会,所以要我通知你,具体什么事,他没说啊!
不多久,叶静蕊即发短信给上官稗,求证下午是否要来法院。上官稗故意迟了一会才回话说,没错!是我要书记员小胡通知你的!不一会,叶静蕊发来信息问,有什么事吗?上官稗回复,我现在忙着开会,你下午来了再说吧!过了许久,叶静蕊终于回了一个“好”字。上官稗暗暗松了一口气。
确定叶静蕊下午会来法院后,上官稗立即联系法警大队何大队长,请他下午派一名女法警协助。下午三点之前,邱敏先到了上官稗指定的执行事务大厅接待室,一进门,看见上官稗、胡可可正襟危坐在接待桌后,上官稗面前摆着一摞案卷材料,胡可可面前放着雪白的笔录纸,接待桌前方靠左坐着一位女法警,全副武装。女法警侧左方靠进门处,一左一右有两张接待椅。上官稗指着右边靠墙处的椅子对邱敏说:“你先坐一会,等等叶静蕊!”
不多时,叶静蕊打来电话,问上官稗到哪里见面,上官稗说了具体地方。几分钟后,叶静蕊推开门,见了这个阵势,站在门口似乎有点犹豫,上官稗及时招呼说:“小叶,怎么了?进来坐啊!”
叶静蕊缓步而进,口里说:“原来是和谈呀?怎么还有女警察呀?”
上官稗见她轻装素衣,仍旧挎着以前的坤包,没有抱来孩子,心中大定。笑着解释说:“你们双方当事人都是美女耶,我得事前做好准备,假如谈不拢,双方吵起来还不要紧,如果揪到一起了,我一个大男人,可不方便过来拖开哟!”
邱敏还未说话,叶静蕊已接口说:“上官局长,你把我想得太不堪了吧?我虽然没钱,素质也至于差到这个地步!”
上官稗暗惊叶静蕊说话让人无懈可击,她一句话,既说明自己没钱履行邱敏欠款,今天谈也是白谈;又封堵了邱敏的后路,如果谈不成,你邱敏可不能没素质而动手打人啊!这女人片刻之间,思维敏捷,确实难对付!
上官稗还没请叶静蕊坐,她已自行在女法警旁边的空椅子上坐下来。
上官稗内心相当清楚,今天约双方来谈,肯定是谈不成结果的,调解只是一个幌子,他的主旨不在于此,而有其他目的,但他也不得不例行公事地说起来:“你们之间的案件,在法院执行已经有三四年了,案件承办人也换了四五茬,说来惭愧啊!到现在为止,法院仍然没有执行到一分钱!”上官稗说到这,用眼睛扫视了邱敏和叶静蕊,邱敏情绪有点激动,叶静蕊面无表情,无动于衷。
上官稗便直接点名说:“叶静蕊,你作为本案被执行人,难道就没有一丝想法和触动吗?”
叶静蕊一怔后说:“我也想主动履行啊,可是有心无力,赵军拿着钱跑了,从某种程度上说,我也是受害者呀!”
上官稗继续对叶静蕊说:“借钱给你们的主角周川先生都已经仙逝几年,他生前一片好心成全你们,你们就没存一点感恩之心吗?最起码你和赵军健健康康活得好好的呀!再没钱,想办法凑一点,多少可以表示一点心意,三四年不付一分,良心上过得去吗?”
上官稗说这话时,一旁默不作声的邱敏已经触动情绪,悉悉索索抽泣起来。
叶静蕊勉强说:“我们是对不起周川,可是我们也没办法呀!疫情来临,谁也无法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