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路灯亮的刺眼,车来车往,闹哄哄的,本来就闷热的天气就更烦躁了。
匆的忙的和中介签了合同,都没有仔细看合同的内容,尽想着快点结束。 本以为租了房子,有了自己的小窝就会更舒服点。
空荡荡的房间,一张床,一张椅子,一台电视,空调和桌子。现代人向往极简主义,我也喜欢,清新的风格,简洁大方,此时给我的却是无尽的恐惧与空虚。管家很贴心,放了和彩笔在这里,可能想留下来给房客随手涂鸦。我也没有去看,并没有心情,不想做什么,躲在房间的角落里玩着手游。
贴着窗,听不到风声,只有行车的隆隆声,声音不大,缓慢而嗡嗡的,在心上缓缓碾过。
一座城市,繁华,最初的梦想便是来这里实现梦想,如今,如此的近,如此的怯。从大学出来,梦想仿佛触手可及,我告诉自己,努力,那便一定会成功。可是,这时,我怕了,我连梦想是什么都不知道,我该做什么。
人生明明是一道选择题,睁开双眼,满纸的问题,却没有选项。闭上眼,想起的是孔乙己高大的身影,青山长袖,大手一挥,排出九文大钱。“掌柜,给我来一碗鸡汤,嗯,再来一碟梦想。”你们知道梦想的梦有几种写法?我蘸着汤汁,竖横撇捺,方方正正,苍劲有力。然而,有什么意义?
四年前的时候,我就想着,等我毕业了,那才是真正的自由与独立。如今,我已不是当初的少年,没入社会,已失去了激情。
我爱它恨它,我却找不到它。都说人没了梦想和咸鱼有什么区别,我想,区别是它是鱼,可以忘掉自己,而我不行。
小学的时候想着初中,初中的时候想着高中,在前二十年的生命中,每个阶段都有一个实质上的目标让我为之奋斗。现在,放佛站在断崖边上,各种迷雾,似乎望得到对面,繁华似锦。模模糊糊给人一种假象,跃过去,便是人生美好。
大学的时候,和室友深夜聊天,我们谈梦想,谈未来。天亮的时候,我可以带着书,看着食堂的师傅,娩出一道刀花,馍旋即被切位两半。油花花的五花肉在案板上跳动,上下飞舞,宛若精灵。配上香菜的肉夹馍真是美味,早晨的空气里处处弥漫着香味。我们可以选择去上课,也可以旷课打游戏,我们的头顶有着父母与老师。我们可以肆意评论我们的青春,丝毫没有感受到恐惧的逼迫。
我很羡慕孟婆,孟婆不想在奈何桥上班了,于是向阎王辞职。阎王说,干了这杯孟婆汤你就走吧。孟婆欣喜,喝了这碗汤,然后重新回到孟婆桥。就这样,孟婆生生世世被圈在奈何桥上,做着她自己都不知道喜不喜欢的事,但她忘却了不喜欢。我愿如她一样,做一个忘记烦恼的人,不奢喜悦,只求无悲。每每至此,我还是恐慌,那我和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
德国哲学家马丁·海德格尔对于死亡给了一个答案:生命意义上的倒计时法——“向死而生“。我们度过的每一分每一天都是在走向死亡的怀抱,我们的命运决定了我们生命的长度。然而死亡却分两种,一种是生理意义上的销往,一种是死亡。那么,孟婆是死去的人吗?我想,这样才能符合她阴间的过渡人的身份吧。
我羡慕一个死了的人,却憎恨它的死。我的内心如一团乱麻,迟迟无法理出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