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邪

上邪,吾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阵阵,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我至今还时常怀念高三时那个才华横溢的自己,可能是自己性格比较内向吧,那会有喜欢的女生都一直深埋心底。压抑的情感转化成向上的动力之余,向来喜好古文的我疯狂地背记诗词,内容大都与男女之情有关。

偶然的一节语文课上,老师提到上邪这首词,说了开头一句后打了结,我便跟着顺了下一句,老师便点我起来说一下。我站起身环顾四周,同学们都看着我,她也微笑里带着惊讶远远地看着我,于是我一字一句背了下来,又看了她一眼,心想你知道我多想亲口读给你听。

不久后好友阿伟晚自习时悄悄跟我说能不能把那首词写下来给他,我说你小子是不是有所企图啊?他嘿嘿一笑,说想抄到信纸上给一个女生,就差这首压阵情诗了。我便写给他了,嘱托一句注意点,高三了别玩脱了。

晚饭后我习惯一个人绕着操场散步,释放下一整天烦躁的大脑,还有她带来的困扰,我知道我现在什么都不能做,肩上的担子太重容不得分心。

冬天的一个晚上,在操场遇到她,都是单独一个人,平时她都是和闺蜜一起的,今天似乎有心事。见面打完招呼就分开的话似乎太冷漠,我便转身和她一起走,开始聊着各自有趣和烦心的事,我在她右手边,故意放慢半步,听着她说话,看着她稚嫩的脸庞,背着小手跺步的姿态,一举一动真是让我十分怜爱。忽然她问我:“你喜欢瘦的还是胖点的女生?”

我一下子慌乱了,但表面还是很镇定,“肯定喜欢高瘦的啊,像《恶作剧之吻》里晴紫那样”,然后她不说话了,一起回班晚自习。

后来迎接期末考,我有半个月没和她说过话。

考完试,放寒假那天我目送她推着电动车离开学校,然后回到北方的家里。

忽然有一天,阿伟兴奋地在qq上震动我的窗口,说要请我出来吃饭,我立功了!我笑着问他:得手了?他说是的。

如约而至,看着阿伟牵着女生远远地跟我打招呼,我站在那里,仿佛世界都静止了。吃饭时听着阿伟兴奋地说笑,我看着他那么开心,也跟他笑着,始终没敢往旁边看一眼。

那一刻我一直觉得自己做的是对的。

高考我全班第一,去了南京。

她去了北方。

11年清明她分手,来南京找我,我带她玩了两天,始终没有出格,心里没有原谅,不知是对她还是对自己。

她走时我给阿伟发了短信。

后来他们和好了。

12年冬天,大学第三年,我决心参军,因为我感到再继续下去我会把自己憋疯。最后一个月回淮安,她也回来了,我约她出来一起吃了饭,看了电影,《少年派的奇幻漂流》。晚上送她回家后,在巷口路灯下我终于哭成狗。

两年,我强忍思绪没有跟她联系,同学好友联系也很少,就是怕听到一丝她的消息,摸爬滚打,风霜雨雪,手握钢枪站在哨位上时,我竟然笑了,我终于可以保护着你了。

2014年冬天,我又回来了,曾经跟你说冬天总是让人想念,但你知不知道,你曾经温暖了我一季,却冻结了我整个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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