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西行的火车还像多年前的那种长途拖拉机——“轰隆隆”“匡烫烫”让人夜行难眠,可上了车才知道,如今的火车早改进得与数十年前不可同日而语,既不那么轰隆隆,也不怎么匡烫烫了,而且躺在硬卧上从体验上也快了许多。正是这个改进,却让轰隆隆匡烫烫的声音自由过渡给了给了肆意酣睡的乘客——舒适的床铺,安稳的车感,怎不酣睡?!!
刚上火车就被惬意和困乏夹杂着让我睡意朦胧,本以为一夜好安睡,很快发现我以为的错了。邻床的汉子呼噜声每隔几分钟就花样翻新一次,而且段段都不重样,一会儿吹,一会儿嘘,一会儿拉,一会儿弹,一会斯拉斯坦……睡在上铺的兄弟也总不失时机地来几声伴奏,有时候和得上,有时候和不上,有时候干脆自顾自个儿的……没几下就被这些光怪陆离的胡噜曲搅得毫无睡意。邻床的汉子继续翻新着呼噜声,时而急,时而缓,时而忽缓忽急,接着像潮水裹挟着树枝鱼虾贝壳翻上了岸边,叮叮哐哐霹雳啪嚓嘁里嚓嚓高潮就要来了,我憋着气等着最后的那个高潮快点到来,猛不丁却戛然而止,我像泄了气的皮球,这一折没能上去,看来又得重新来过。一阵阵有如山谷清风似内敛低调,但很快又如洪水猛兽般来势汹涌……经他们这么一闹,整得中铺的大爷怎么呼噜都不会了,半天闷不吭声突然就试那么两嗓子,可惜显得有些痰不利咽不清,急得我忍不住想给大爷递过去一杯刚接的热水——大爷还在时不时地努力尝试着清嗓,这会该到我的喉头不利了,感觉嗓门又噎又闷。多重曲有些不和谐了,接着非常的不和谐,乱了谱了,或者一开始就没怎么整齐过,两眼发光的我无所适从,内心不可名状,再要让我去感慨和赞美这新时代改进了速度和体验的普快,恐怕有些难以言说了。
都说硬卧还行,我说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