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s同学是认识了七年的朋友,从高一一直到大学毕业,这么多年的时光里我们看着彼此恋爱,失恋,再恋爱,再失恋,从没有智能手机的七年前到到处智能的七年后,这些年的时光快的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好像我们才刚刚认识。
以小镇佼佼者升入县城重点高中的我,恰好坐在以县城佼佼者升入县城重点高中的他后面,意料之中的,他一直是佼佼者,也是意料之中的,我整个高中三年都没挤进过前一百名。意料之外的,我们刚好前后桌。
时光就这么悄悄的走啊,走啊,从日出走到日落,从春天走到秋天,从朋友走到好朋友。北方的夏天总是炙热,尤其是再六十几个人的教室里面,厚厚的空气混合着青春的荷尔蒙在二十几度的温度下慢慢发酵。慢慢熟络的同学偷偷谈起了恋爱,晚自习的操场上,课间的走廊上,回家的小路上,老师瞪着眼睛挥舞着教鞭一再强调,不许早恋。
我不记得是怎么样知道S谈恋爱的事情了,可能是他讲的,也可能是别人讲的,总之就是知道了,打那以后,每天晚自习就更喜欢踢他凳子问问题了,因为那时候觉得早恋还能学习这么好的人实在是太不容易了,十八岁的少女脑回路就是这么奇怪。
S同学有寻麻疹的病史,但还酷爱吃零食,所以在高中那几年,胳膊上经常一片一片的红疙瘩,他自己也不觉得什么,直到有一次疙瘩起的多了,他一整条胳膊都麻了,没办法,才请了假回了家。
放学发了条短信问他是不是还好,他说没什么大碍了,这事也就结束了,但若干年以后再想想,或许就是那时候开始变得更加熟络了,因为自那之后短信越发愈多,比如他和那个女孩分手了,比如他发现还挺喜欢那女孩的,比如那女孩很伤心等等,这些消息都得益于我们祖国庞大的电信产业。
好像日子就一直这么下去也没什么不好的,如果我喜欢的那个男孩没有先于他出现的话。认识Q先生的时间大概是S的两倍,喜欢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开始了。那天是阴历十月初三,我最好朋友的生日,Q先生买了礼物来托我转达,所以课间时间我也就没出去,在等他送过来。眼角的余光瞥见门口站了个人,抬头望过去发现是S,脸有些红,胳膊上起了很多红点,一身酒气。跌跌撞撞的走向座位,还没来得及开口问,S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头转向我,眼睛直直的看着我,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我散光,他的眼神里除了坚定还有那么一点乞求。
“你喜欢Q对吗?如果我先于他出现呢?我真的挺喜欢你的...”“小马,有人找你!”S话还没说完就被班长打断了,门口站着Q,眼神里全是愤怒。我望了眼S,然后坚定的看着他说,“如果你先出现,我可能真的会喜欢上你,可事实就是现实的出场顺序,我们都没办法改变,我们只是好朋友。”说完,起身离开了。
如果,时间真的能回到那个场景的话,我希望我什么都没说,也不会离开那个座位,可是时间回不去,我们也没法再回去。
后来...S去了全年级最好的班,再后来,我们说好,再也不提这件事情,我们还是好朋友...后来的后来,S交了新的女朋友,再后来他们分手了,他一直不能放下她,所以毕业以后他决心绝对不和女孩去一个城市,后来的后来的后来,我也分手了,我也决心离开那个男孩的城市,兜兜转转,我和S还是隔着一个城市的距离,即便我们都为了爱选择也都为了爱放弃,我们始终再不能见面。
大学毕业以后,我们的联系时有时无,一天他说着,他好像能够忘记那个女孩了,我说我好像也能够忘记那个男孩了,是一切要回到原点要我们重新选择了吗?如果现实真的像故事一样圆满,那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后来。
17年的新年,我心不在焉地吃着饺子,等着12点的钟声,每年的这时候他都会打电话来拜年,所以,我告诉自己,电话打来,就给你们俩个一个机会,只可惜那一年祖国强大的通信网络没能促成这段姻缘。电话沉寂了一晚上,在第二天的傍晚响起,可是,那根底线,是已经崩了吧。
离开家回去工作了几天之后,才发现这个男孩已经成了我生活里那么重要的一部分,即便他这几年一直没有真实的出现过,可心里那份厚重的安全感,全部给了他,而如今,内心坚定的认为,这份安全感崩塌了,我需要和他划清界限,我编辑了很长的一段微信,在东北一个安静的夜里发给他然后关机睡了觉。
醒来手机有消息提示,他说我误会了,我想我是真的误会了,那一刻就该彻底死心了吧,自那之后的半年里,我没再见过他也没再联系过他。
好像这个人就这么消失了也没有问题,但鬼使神差的我就那么联系了他,恢复了联系之后心里的负罪感越来越深,想了很久之后还是在一个很安静的夜里编了很长的微信,告诉他,当年的那条微信是因为我在试探他,才假装误会他,当然,这条微信再也没收到回复。
牺牲这么多来换心安,也许不值得,也许是我太自私了,但打着爱和被爱的名义假装朋友,我想我没办法做到,所以,就这样说再见了,那个很好的人。
总是在假设,如果一切回到过去的话,我会怎样怎样,但是,其实是不会改变什么的,对吧,若够爱,如果缘分够,那么便不存在所谓的分开,所谓的爱而不得,所以,我们都要好好去爱,好好去珍惜。
既然给了我们爱的能力,那便不该去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