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该被送上绞刑架!”小镇的法官突然高声喊,治安官听了马上挤到人群前面,远处有几个卫兵正往这边赶。镇长狠狠地白了法官一眼,小心地盯着卫士长的脸。
就在这时,最后那辆马车的车夫小心翼翼地来到卫队长面前,想要说话却不知该不该张口,卫队长扭头瞧瞧他,说:“说吧。”
“是,卫队长大人,全部的补给品都已经搬上马车了……”
卫队长来到侯爵的车厢旁,刚行了礼,里面已经传来了侯爵的声音:“莫里,准备出发吧。”
卫队长赶忙应声,他冲后面的卫队和车夫们挥挥手,侯爵的车夫也赶紧收起车厢旁边的凳子,准备启程。
小镇的卫兵看看治安官,又回到自己的位置,治安官瞧瞧法官,也转身往小镇的城门去了。法官垂手站好,眼睛盯紧戴维手上托着的贵族长袍。威斯丁顾不上戴维,迎着卫队长恭送侯爵大人呢。
卫队长骑上了马跟随着侯爵的马车,经过戴维身边的时候,谁也没有察觉到车窗的帘子撩动了一下。“莫里……”车窗里传来了侯爵的声音,侯爵的马车停了下来,卫队长急忙跳下马跑到侯爵的马车旁,把脸贴到车厢窗户下面,“取了袍子吧。”卫队长满脸疑惑的的对车厢行礼答应着:“是,我的大人。”卫队长来到戴维面前瞧也没瞧他,就伸出手取了袍子回到马车旁,他看到马车的门开了一个缝,急忙换两只手托着把袍子送进了车厢。
“走吧,莫里”,侯爵轻声说着锁上了车厢的门。卫队长恭敬地应答,再次上马对整个队伍高声的命令:“出——发!”马蹄声与马铃声交替演奏着,越来越远。威斯丁和戴维以及小镇广场上所有的人们都原地立正鞠躬,恭送这位一百年来最尊贵的客人离开小镇。
直到马蹄声完全听不见了,人们才直起身子准备散去。这时,小镇的法官站出来指着戴维高声对大家说:“现在,应该先把这个大胆的裁缝关起来!”人们这才想起来大胆的戴维,整个广场都在议论他,除了戴维自己愣愣地站在那儿。
“他应该被送上绞刑架!”“他触犯了九世国王的法典。”“尊贵的侯爵大人说谢谢他。”“尊敬的卫队长大人说亲爱的戴维……”一时间,小镇的居民们分成了两派,一派认为戴维应该被关起来,为他的大胆付出代价。一派认为已经没有了重要的物证——那件贵族长袍,戴维应该无罪。
此时连法官也有些迷惑,如果按照九世国王的法典,一个平民私自缝制贵族的衣服,那一定是胆大妄为,冒充贵族是要被送上绞刑架的,除非能得到国王陛下的赦免。而且九世国王的法典里也写了如果没有确凿的物证,就不能送他上绞刑架,戴维私自缝制的袍子偏偏又被侯爵大人带走了……
治安官这时也回到了广场,他不解地看着法官,迟疑地向威斯丁镇长行了礼:“镇长大人,该怎么发落这个大胆的裁缝呢?”威斯丁此刻也在思索着,如果不处罚戴维,被领主纲纳尔徳子爵知道了,会不会处罚自己?如果处罚了戴维,又不知道侯爵究竟是什么意思?他刚想说话,法官也上前一步对他行了礼:“尊敬的镇长大人,我请求您下命令把这个大胆的人先关起来。”
法官紧接着提高了声音说:“不管怎么说,虽然没了物证,不能送他上绞刑架,可是他依然有罪。因为我们所有的人都看到了,他!”法官冷峻地指着戴维:“一个卑贱的贫民,私自缝制了一件贵族的长袍。而且他自己也亲口承认了。我们不应该亵渎神圣的九世国王法典,先把他关起来,再组成陪审团审判他的罪行……”
“把他关起来!把他关进地牢……”人群中一些支持给戴维定罪的人也试探地跟着附和。那些认为戴维无罪的人,全都低声嘟囔着,“我的上帝,真是愚蠢的决定”,却没有人站出来为他申辩。
戴维再也撑不住,像霜打的茄子,瘫坐在地上。“好吧,卫兵,先把戴维带下去吧……”威斯丁无奈的摊摊手向卫兵下命令,又对广场上的人们摆摆手,”都散去吧,回去忙自己的事情。”
“噢~”人群哄得一声乱作一团,三三两两的人们大声的议论、争吵着,一些人默默地准备往回走。戴维被两个卫兵架起来,要拖往小镇的地牢。
“等一等!”
突然一个声音在人群的后面响起来,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急忙回头看。噢,上帝呀!谁也没有发现刚刚已经离开的侯爵的卫队长,什么时候出现在他们身后!
人们自觉地往两边分开给卫队长让出一条宽宽的路,卫队长骑着他的高头大马来到广场上,治安官和法官一起向卫队长深深地鞠躬,威斯丁马上迎过来:“尊敬的卫队长大人,您怎么回来了?需要我为您带上什么东西吗?”
卫队长只瞟了他们一眼,扬起手中的马鞭指着戴维,命令道:“放开他!”
卫兵赶紧放下戴维,站的远远的瞧着。戴维强打精神爬起来向卫队长行礼,卫队长这才转头对威斯丁说:“我带来了尊贵的侯爵大人的话。听着,尊贵的侯爵大人试穿了那件贵族的长袍,他说,‘告诉他们,不要为难一个手艺精湛的手工艺人’,镇长先生,听明白了吗?”
“噢!上帝!侯爵穿了那袍子?!”“一个手艺精湛的‘手工艺人’!”“侯爵说他是手工艺人!”人们又一次惊呼着互相议论。
威斯丁说的话险些就要淹没在鼎沸的人声里:“是的,尊敬的卫队长大人。感谢您带来尊贵的侯爵大人的话。”威斯丁一边说着,一边瞧着法官和治安官。
治安官只是把头又埋低了一些,法官鼓起勇气来到卫队长的马前施礼,恭敬地说:“尊敬的卫队长大人,请宽恕我的无礼,这个大胆的裁缝可是触犯了伟大的九世国王的法典……”
还没等法官说完,卫队长就打断了他:“听着,尊贵的侯爵大人说,‘等我与兄长一同觐见仁慈的十三世国王,他会得到国王特赦的’,你听明白了吗?法官先生?”
“得到国王的特赦?一个裁缝?!”听了卫队长的话,人们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法官的脸涨得通红,治安官更是身子一歪险些瘫倒在地上,幸好被身边的卫兵扶了一把。还是镇长威斯丁更镇定一些,他站直了身子严肃地对卫队长说:“是!尊敬的卫队长大人。我们都听明白了尊贵的侯爵大人的话。您放心,我们断不会为难戴维的。”
卫队长听了满意地点点头,拨转马头回头看了一眼戴维,挥动马鞭扬长而去。
威斯丁向人们示意都散去,他转身面向戴维时,法官已经来到戴维身边,说:“戴维,哦不,手艺精湛的手工艺人。现在,你可以回家了,或者在小镇以内的任何地方都可以去,你暂时自由了。”说完,他向镇长脱帽致意,径自离开了。
人们带着羡慕、嫉妒又或是愤怒从戴维身边经过,只剩下戴维还呆呆地立在那儿。
广场上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威斯丁瞧着刚刚平静下来的戴维走过来,撇撇嘴翘着他的八字胡对戴维说:“戴维?一切都过去了,回到你的裁缝店吧。”
“谢谢您,尊敬的镇长大人。”戴维向威斯丁深施一礼,垂着头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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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戒365训练营 No.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