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2017年的春节,大年三十晚上我正在看电视,身边的手机突然振动了一下,我连忙打开微信,看到一位微信名叫‘橄榄树’的陌生人请求加我:我是群聊"二中一班同学交流平台"的橄榄树。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好奇的点了同意添加。
“新年快乐!”我机械地回复,满腹狐疑。看着那人头像似曾相识,脑子快速地搜索着。
“迎春,新年快乐!刚才我跟老师、伯母拜年了!特高兴!你和素勤(素勤是我妹妹)多陪陪二老。再祝愿老师、伯母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奥,王胜利!曾经我们二中(一班)的班长,一个当初象男神一样存在的阳光男孩。
“你变化好大哟!差点认不出来了!”我激动得手颤抖了一下,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这些年吃的苦多,所以显得苍老!”他说。
“还唱歌吗?”我问。
“早不唱了,没有那个能力了,也没有了当初那年少轻狂的心了!”他哀叹道。
我无比惋惜:“你当年唱的多好啊!怎就放弃了呢?多可惜呀!”
他接着说:“四十知天命,现在已回归平静了”。
“哪呀!四十,对男人来说就象甘蔗的正中节,特甜着呢!男人四十一枝花!”
……
【02】
思绪回到了三十年前。
1987年的夏天,我以复习生的身份插班到金铺二中(一班)。
坐在班级座位上的第一天,看到那些学弟学妹们,我心里羞愧难当,局促不安。
内向的我很难融入班级集体,我很孤独自卑。所以我只有拼命的学习。
那时给我印象最深的是我们的班长——王胜利,一个象神一样存在的男生。
他不但长的帅、学习成绩好,而且还会唱歌,哥唱的特别好!是班里所有女生心目中的男神。
在我的眼里他是那么的清高,前途无量,高不可攀。
象我这样的普普通通的女生只敢以崇拜的眼神远远的观望他。
他兼我们班的音乐课代表,甚至比我们的音乐老师唱的都要好,我们班每周的音乐课几乎都有他来教的 ,我特崇拜他。《同桌的你》、《外婆的澎湖湾》、《外面的世界》、《只要你过的比我好》等当时那些流行的歌曲,从班长的喉咙里唱出来,是那么的美妙,我听得如痴如醉!眼神里除了崇拜还是崇拜!当时感觉我们的班长特别的帅气!
相形见绌,我感觉自己特笨,没有一点的音乐细胞,一唱歌就跑调,从来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唱歌,也从来没完整的唱完一首歌。所以特羡慕和崇拜会唱歌的人。
中学三年,我一直很孤独,不怎么合群,除了学习,几乎跟班长没有任何交集。但是我一直默默的、远远的崇拜着他。
后来,中学毕业,班里同学都各奔东西:有考上中师的,有考上外地中专的,有考上高中的,还有中途辍学的等等。
我当年考上了一所外地中专。
再后来就没有了我们班长的任何消息。
时间过得好快啊!一晃初中毕业到现在已经二十七年了。
今年春节在几个初中同学的联系下,我们原来二中(一班)的同学们建立了一个群,李献合设法联系到了我,把我也拉进了群。我此时才猛然想起,我已经和同学们失恋了将近二十多年了。看着群里的同学们,叽叽喳喳地热闹的相互讨论着、述说着这么多年的同学情!相思情!我感慨万千。似曾相识,又那么的亲切和遥远。
岁月经历了沉淀和沧桑,我们当年那些年少轻狂的少年少女们也都已人到中年,叛逆和棱角早已被岁月磨砺得温顺平和。有些甚至他(她)们的孩子们都已经上了大学或上了研究生或结婚生子……。
看到当初的年幼稚嫩的我们,现在都一个个变得满脸沧桑,岁月的年轮深深的刻在脸上,我感慨我们的青春不再,岁月无情。更让我感慨的是当初那么一群懵懂无知的少年,能够肩负起家庭和社会的重任,赡养老人,教育子女,在社会上闯下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03】
这些天我有一种很强烈的愿望,迫切想知道我们的班长——当年的男神,消失了二十七年的他,这么多年到了哪里?都做了些什么?
“班长,这么多年一直没有你的消息,很想念你!做梦都在想——我们二中(一班)当年的男神这些年都到了哪里?班长,请把你的这些年的经历讲给我听,好吗!”
“其实,作为班长的我很惭愧!让你们失望了!班长这么多年没有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班长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这么多年真的吃了很多的苦,初中毕业十五、六岁就出去打工了,后来一直在东莞虎门一带打工,给别人开货车送货,开小车拉人,二十多年了从没换过工作,风里来雨里去。工作虽然很辛苦,但挣钱也不少!每天四百块钱左右,一天一结帐!现在有房有车有老婆有孩子,虽然钱不算太多,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日子过得比较安稳!说起唱歌,还真有二十多年没唱了!回头算算我们毕业分开也有二十七年了!今年突然获得大家的消息,感情的闸门一下子就打开了,象洪水一样倾泻而下!这么多年真的很想念老师和同学们!以后我会试着再唱歌,我会把我这么多年流浪的经历溶入到我的歌声里,给同学们带去思念和祝福!”
难以想象,三十年前那阳光帅气的小鲜肉——和眼前微信头像里沧桑的大叔。是怎样的鲜明的对比!
我突然有一种幻觉,脑海里不断回旋着唐代诗人贺知章的《回乡偶书》里的诗句:‘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相同的情景,不一样的经历。
一直以为班长会在音乐方面有所发展,突然听到他这么多年辛苦的经历,很感动!也很惊呀!其实每个人在年少轻狂的时候内心都会有很多的梦想,但现实又是残酷的,理想在现实面前,有时候又显得很无奈。当家庭条件不足以撑起你的梦想的时候,你首先要养活自己,甚至要用自己柔弱的肩膀去承担起家庭的责任,渐渐地人就变得麻木。虽然这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内心变得孤独空虚。但生活还要继续,随着时间的推移,年龄的增长,要承担的责任越来越多,日渐衰老的父母、快速成长的孩子等等,不知不觉,我们也已经跨入中年的行列,在上有老下有小的沉重的岁月里,我们渐渐迷失了自己,孩子最终成了我们奋斗的动力。
【04】
我知道货车司机很辛苦。有时候拉一车货,需要在路上走一天一夜或两天或更多……,他们很多时候得不到充足的休息,有时不得不疲劳驾驶、超载等,还要经过很多关卡检查。夏天要是碰上阴天刮风下雷暴大雨等恶劣的天气,豆大的雨点被狂风刮着‘吧嗒吧嗒’地打在挡风玻璃上,雨水顺着玻璃瀑布似的往下流,雨刷刷了一道弧线雨水又瞬间流了下来,刷了又流,流了又刷,雨水好似永远都无法停下来,眼前波光粼粼,雾蒙蒙的一片,尤其是夜晚,前面的灯光一打,白茫茫一片天。冬天要是碰上冰天雪地的,车轮打滑,更是寸步难行,困在半道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又冷又饿。难以置信,班长,你是否也遇到过这样的情景,你是如何挨过这些恶劣的天气的!
尤其是一个人成年累月在外打拼,终年奔波在路上。孤独无助的时候,是不是也很想家,夜晚一个人偷偷的伤心落泪。男儿有泪不轻弹。其实这是不公平的,这世界好像只有女人才能哭泣,男人也有脆弱的时候。
不是有首歌里唱到:“男人,哭吧!哭吧!不是错!……!”
生活能让一个懵懂的少年磨练成象山一样坚强的男人。沧桑写在脸上,那是只有经历过多少磨难才能留下的岁月的痕迹。
【05】
《外面的世界》
“……
在很久,很久以前
我离开你,去远方翱翔
外面的世界很无奈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当你觉得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我会在这里衷心地祝福你
每当夕阳西沉的时候
……
……!”
今天我又终于听到了那久违的歌声,虽然不是天籁之音,但我分明听到了一种男人的沧桑的美、发自肺腑的感人的美。
我想说,班长,这么多年,不管你经历了什么,不管你的模样由原来的小鲜肉变成沧桑的大叔,你依然是我心目中的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