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空灵》的第二遍,打个盹,醒来时,日暮已近黄昏。
桂花的香气弥散在空气里,那么安静,听见花落的声音。
那一瞬间,那是我的空灵。
宋代《梅谱》中记录二十六宜:
淡云,晓日,薄寒,细雨,轻烟,佳月,夕阳,微雪,晚霞、珍禽,孤鹤,清溪,小桥,竹边,松下,明窗,疏篱,苍崖,绿苔,铜瓶,纸帐,林间吹笛,膝下横琴,石枰下棋,扫雪煎茶,美人淡妆簪戴。
简媜把它们写到了极致。
她在《空灵》里发出邀请,“带着你多情的心,独自往前走,不远处,有一群诗人等着与你共游亘古美景。”
你无法拒绝,因为你内心深处,也渴望做这般样貌、这般品性的人。
《空灵》写山水,写江湖,写惊涛拍岸的凶险,写高山流水的洒脱,更写你我对这个世界的向往,你我的,不同的相同的命途。
她说,诗人不是要我们逆溯到唐朝,去寻访某山某寺,他要百代千年后的我们,去叩访自己的空山,聆听心内的夜半钟声。
你跟随那个旅人,行走在这个世界。遇到山涧的布衣老者,溪边的芰荷,道旁的桃花,树梢的圆月,晨起的鸟儿,空山的雾气……说几句话也好,无言就静默,总之是随心所欲地沉迷。
那山那水原本是怎样的呈现,并不重要了,你也是个过客,跟着她的笔,再走一遍空山的路,那空山是你的,那灵雨也是你的了。
没有什么舍去是不值的。没有什么遗憾是要追悔的。没有什么伤心,过不了一个月圆的夜晚。
天地万物,有它们自然的荣枯法则。
你若问我姓名?我说,柴屋、青松、白石、雪暮,随你称呼。
你若问我,走的是哪条路?我说,是哭过能笑,记时能忘,醒后能醉的那条小径。
“如果明日,我的路上只有黄沙飞泥,今夜的星雨一定会在记忆中再次安慰我吧。”
当然。
尘世浑浊,这一点天真伴随一生,并不打算放下了。
你珍惜也好,最好忘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