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经历了刺激的考试月和长途的火车以后,终于回到了家里,门前的两棵杨树还在,招摇着干枯的枝干,路灯照亮了巷子里的狗,正嗅着回家的路。
好像没有变化,又好像变了不少。
我曾在火车上想该用什么样的语言去描写那两棵树,它们隔了正好一个秋千的距离,是我们小时候嬉闹过也摔倒过很多次的地方,后来一点点长高,背着书包上学去,那两棵树仅仅是两棵树了。我哥在作文里学着鲁迅先生的口气写道:我家的院子里有两棵树,一棵是杨树,另一棵也是杨树。我在心里想那明明是个病句。
那些哗哗的夏天,暑假里安静的午后,坐在树下啃玉米、吃西瓜,奶奶的花衬衣在晾衣绳上轻飘飘地摇摆着,小白猫很缠人,用它的尾巴一遍遍扫我的脚脖子,又软又痒……
很多年后,我成年了,西瓜和夏天依旧是绝配,只是关于小白猫的记忆却成了脚脖子里的那一抹软,我没有再喜欢过一只猫,也没有再养过猫,我甚至更怕接触活的东西了。
后来随着院子几次的改建,那两棵树被圈到了院子外面,奶奶提着小板凳到院子外面乘凉,邻居家没牙的老太太也过来唠嗑,拄着她的龙头拐杖朝我笑。
上个暑假里,喜欢在午后躺着听歌,窗户里正好是那两棵树,活跃的叶子放大了风声,在银光闪闪中我感觉到它们也老了。那种一个人的安静时光,让我爱上了朴树,我喜欢那种性格,那种不善言辞,还有些腼腆的人。也或许我就是那样的人。
小白猫从夏天的记忆里溜走,我听说那两棵树也会被砍,所以做好了写点什么祭奠它们的准备。
但幸好,它们都还在。
虽然是干枯的树,虽然是耳朵越来越不好的奶奶,但我还是想以一万分的心意去感谢时间,它快得毫不留情,却没有给我牵挂的家里增添意外。
2.
下了几个电影准备在火车上看,但我愣是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去发呆,望着别人一个个地看着手机笑,嘲讽自己真是个无聊的人。
总有一段时间,觉得做什么都没有兴趣,只想将脑袋空出来,我觉得我忍受无聊的能力越来越强了。
写没有用的话,想象没有用的故事,有时候也聊没用的天,但在考试前停止这些没用的活动,并没有让我获得多大收益,我想人若是用心地去做事情,其实都不会互相耽误的吧。
高中的时候有个本子是专门抄作文素材的,里面有一段周国平的话,说:“世上有味之事,包括诗,酒,哲学,爱情,往往无用,吟无用之诗,醉无用之酒,读无用之书,钟无用之情,终于成一无用之人,却因此活得有滋有味。”
但是我从来没有用过这句话,因为当时好像不懂为什么做个没用的人,还能活得有滋味。
但现在我可以用这句话了,其实每天做的事情里,很多都是无用的,我觉得一个人最好的样子是永远能够自得其乐,成不成功,有没有光芒,其实都是别人眼里的样子。
上了大学后尤其觉得时间很快,这一来二往里,有的朋友上班了,有的朋友要结婚了,谁都在自己的轨迹上或用力或随意地走着,没有什么对和错,也没有什么早和晚。
可能我们最终都会发现,自己每天担忧焦虑的事情,到来的那一天,结果并没有那么糟糕,而满心欢喜期待着的事情,最终也没那么完美。那么还不如享受当下,珍惜这一瞬间的美好。
好像不管发什么样的感慨,都要提起“时间”这个词,在科学上讲,它是永恒的奥秘,文学上,它是遗憾的替罪羊。无论做什么想什么,它总在流逝,不会因为你没有准备好就为你暂停几秒,也不会因为快乐或痛苦而改变速度。
最后,希望能拥有并享用自己的时间,做一个无用但是能够自得其乐的人。
大家寒假快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