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无用的人来说,最终放弃的初衷也许并非是决绝。只是遭遇挫折后缺乏面对勇气的性格天成。自然是越陷越深,以至放弃终成事实,堕落终成事实。
我所缺乏的勇气并非来自没有胆量,反倒是因为经历了太多的这种所谓勇敢。一直以来当遇上特别想做却又担心自己无法承受其后果时,我便强迫自己不去推算坏的结果会是什么。就是在这些不计后果的行为中,一次次冒然逾越了自己所能承受的极限,最终不堪重负,完全妥协在这些后果里。
如今才算明白,人在做所有有风险的事之前,一定要先衡量其后果是否在自己的承受范围,千万不要尝试去挑战自己所能承受的极限,抗住了是有血性的真汉子,没有扛住,一切便都坍塌了。
你是这些年来唯一一直搭理我的人,无数次想去告诉你,心存的感激早已溢出。可一想到要去说些乖巧话,即便只通过文字,也是觉得虚伪与尴尬。况且早已认定此类情绪的宣泄,应来自行动,而不该是言语。然而也知道,关于这点,我的确是偏激了。这偏激早已存在,它源自成年后的矫情,不过是早已无意去改变罢了。
很长时间以来, 去见你的冲动就时有产生,只是知道已无打扰他人的权利,也就放下了。况且见了,又能如何?我已拿不出更多的勇气,无非是当面硬着头皮说几句套话,可无论用怎样的表达方式去感激,都不会是你在乎的,结果只能是又一次凸显出我的自私。
但凡是一个很难爱上的人,一定是一个爱上了就难以挣脱爱的人。即便身边人常有的变换,也只是停留在肉欲,断然不敢去涉及精神层面。爱需要勇气,挣脱爱同样需要。当一个人连一定要放弃的感情都无法挣脱,除了是无用,也说明他不会再有去爱的勇气了。
对于一个心如惊弓之鸟的人来说,害怕是常态,怕对方失望。更怕情难自控,生出了那些难熬的眷恋,使原本就无根的心更加忐忑飘摇。
对于一个饱受欺骗与伤害的人说,猜疑也会是常态,不信自己,不信别人,真实和虚幻一样都蒙上重影,从此很难清晰。在如今这个是人就不缺个性的世道,还有谁会去忍受这样的猜忌呢。
于是剩下的也只是去逃避了。至于那些已经不小心偷偷驻进了心里,又无法驱走的爱恋,还是留在日后思绪的幻境里去持续吧。
对于追求爱的人来说,拥有是最可贵的。对于拥有爱的人来说,长久是最可贵的。而对于失去爱的人来说,勇气才是最可贵的。 此前只说过这些年我是一个人呆在离家不远,尽是陌生人的小区。并未肯透露其它的细节。原因是身边已没了说话的人,不想远方能说话的人也没了。今天想来,这还是自私,看来我是无法逃脱我的自私了。如同那些逃不脱的记忆。
关于她,我还是把能记起的一切都告诉你吧。
那是很久以前,久得我也忘了,只是记得她走的头一天夜里,我对她说:一起生活了这么些年,火车票恰好又是下午的,明天中午就一起吃个饭吧。她沉默,然后点点头。
第二天很早便起了床,她也出了门,临走我还叮嘱了吃午饭的事,记得她有嗯了一声。我出门买回不少菜,忙了一上午,洗切剁,蒸炒煮,从未有的仔细。到了午餐时间她没回来,看到行李还在家里,于是又等了会,直到所剩时间无几,才匆匆出门去找,可是又能到哪里去找呢?连她可能去的地方都不知道,只好围着小区转了一圈,害怕错过,又匆匆回了,到家后,我一个人坐在饭桌前对着一桌子菜,真是不知所措了。后来她回来拿行李,一句客套话都没有,只是说了声“来不及了”便离开。这就是一段将近七年朝夕相处的结束,从此音讯皆无。
自发现她有新欢后,就知道离开是必然。只是仍对这种不曾料想的,她如此雷厉风行的果断十分错愕。再一回想,原来一切尽在她有条不紊的掌握,自己则同一个傻瓜,一直还在那些破绽百出的谎言里寻找可能出现奇迹的迹象。
甚至她说仍十分爱我,常会在睡着后呢喃我的名字,以至于气得那男人整宿整宿的不睡。这些我都会信,我都感动,都在为她有的却不能告诉我的,实际却根本不存在的理由担心。我知道这叫天真,也知道一个成年人的天真就是愚蠢含蓄的说法。
永远都不会忘了,那天门‘砰’的一声被她带上后的情景。我坐在地上,背靠着墙,捂着脸,先是眼泪不住的流,流着流着就开始哽咽,后来无法控制不出声,才倒在床上,用棉被吾着头,大声哭了起来,哭了很久很久,眼泪没了,声音没了,力气也没了。好像一个没大人搭理的小孩,哭着哭着就迷迷糊糊睡了,醒来时已是半夜,当意识枕边人永远都不会再回来时,胸口就如有重物压住,呼吸变得异常困难,我这才体会到原来失去爱的人会如此难受。
此后几年,我仍呆在那房子里,不是指望出现奇迹,也不是倔强,我只思念那个真正爱自己时的她,至于后来她就早已死去了。一直到如今,只要有人对我提起她,我立刻第一时间打断:“不要说,一切与她有关的都不要说。那怕是她的朋友,她所居住的城市。我都没兴趣知道。”
只是当时我还能去哪呢?我已一无所有,所有能给她的东西早已都给了她。
于是每天除了买日常用的东西,鲜有出门,每天就是对着一屋子她用过的,她在身旁时我用过的,我与她一起用过的东西。那种感受我无法用言语表达清楚,只是常有自己是不是已经疯了的感受。我不得不一遍又一遍的对自己说:不能这样,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必须找事做,分散注意力。
不久,我开始了另一种生活,此后几年每天不少于12小时的股票研究学习 ,算是主业。再花些时间在网上胡乱写些东西,算是与人交流。不能少的还有1到2盘围棋,用来保证正常的逻辑思维能力。剩下的就是饿了做点吃的,想睡便就近躺下。没有朋友,没有外出的活动。
直到去年6月,因为经济原因终于熬不下去了,才回去了自己从前的家。这就是我这些年来的全部。
知道你现在在省城进修,自然是为你感到高兴,你这么善良,而医生本来就是最合适你的职业。把自己变得更优秀,你就能帮到更多的人,从而在你的善良里感受到更多的快乐。最后,谢谢你了。
人在茫途,有多脆弱,勇气,原来需要这么多。
当承诺已不再是承诺,当一切誓言随风飘走。
我独自徘徊在没有叶子的森林,陷入了静悄悄的沉默。
一个人孤独注定了一个人的寂寞,走出阴暗角落的勇气,是自己紧紧拉住自己的手。
无论通往天边的路多险峻,我对我说:不要回头,紧紧盯住那道彩虹,一步,一步,也许就将不再错过。
宽容,只宽恕能容忍的错。
深深的理解,总是出现在不再需要理解的时候。
只有勇气, 才是人绝望时,唯一的朋友。
2017.06.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