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说,地要生出活物来,各从其类。牲畜,昆虫,野兽,各从其类。事就这样成了。——《圣经》
01 一个起源于梦的梦幻故事
这个故事源于马伯庸马亲王的一个离奇而又魔幻的梦,梦中马亲王驾车行驶在雨夜的草原上,旁边坐着一位洋人传教士,正在滔滔不绝的向他讲述要在草原上建一个动物园的雄心壮志。大象、斑马、狮子排成一队沉默地跟在车子后面慢慢前行,远处攒动的狼头、翩翩起舞的少女,衣衫破旧的老人和孩子静静的望向这边……
在这个充满魔幻色彩的故事中,马亲王抛弃了以往惯用的处处埋坑、通篇营造悬疑气氛的手法,转而采用了较为细腻的笔法,娓娓道来地向我们讲述了一个关于孤独者追寻信仰的故事:
光绪末年,慈禧太后之死令万牲园陷入了财政危机,饲养员为了筹到足够的路费不得以只能拍卖园中动物。
一位来自美国的传教士柯罗威偶然从报纸上读到了这则消息,立刻引起了他极大的兴趣。随之一个疯狂的想法涌入了他的脑海:他要在他将要传教的地方——赤峰,修建一座草原动物园。虽然这个想法异想天开但又奇妙无比,坚定信念的传教士还是决定去做这件事。
就这样,传教士带着一头大象、一头雄狮、两匹虎纹马,五只狒狒、一只虎皮鹦鹉和一条蟒蛇踏上了去往赤峰的道路。
行进的路上,他们相互慰藉,互相温暖。克服艰险,终于在赤峰建成了一座动物园。
通晓动物语言的少年小满、残忍凶悍的马匪首领、拥有盗梦能力的异域少女萨仁乌云、疯疯癫癫的疯喇嘛沙格德尔以及草原上神秘的狼群与这座草原动物园又有着什么关联呢?马亲王用略带魔幻的笔法向我们描绘了虔诚的孤独者是怎样追寻梦想与信仰的。
这是一个虔诚的孤独者追寻信仰与梦想的故事。这是一座边远小城曾做过的悠长而又魔幻的梦。——马伯庸
02 关于信仰
在前往赤峰的路上,柯罗威传教士一行遭遇了马匪,补给、马车、钱财等物资都被抢劫一空,此刻的传教士已经完全陷入了绝境。他和这些动物绝无可能走出这一片广袤的草原,虽然传教士很绝望,但是他仍然没有放弃心中的信仰,他始终坚信上帝不会无故抛弃他最虔诚的信徒,于是,他带领着动物们踏上了徒步迁徙的旅程。
于是,在银白色的暗夜草原上,一位身着黑袍的传教士踽踽前行,后面跟随着一队来自远方的动物:大象、狮子、虎纹马、狒狒、鹦鹉与蟒蛇。它们没有争斗,没有散乱,站成一列严整如军队般的队伍,沉默地跟随着柯罗威教士。在月光的映衬之下,每一只动物和人都化为一个庄严的黑色剪影,走过地平线,走过硕大的月亮,走向草原的深处。——节选自《草原动物园》
以前的我总是很困惑,什么是信仰?但是当我读到这,柯罗威传教士和动物们沐浴在银色的月光中,向着希望之地前行时,我有了一点感悟:信仰存在于我们的内心中,笃定、执念这些都是我们的信仰。
像柯罗威传教士一样,无惧世俗的纷扰,坚定地带领着动物们踏上去往远方家园的旅程时的那种笃定,这是柯罗威的信仰。
像玄奘法师一样,无惧魑魅魍魉与路途艰险,一心一意去往天竺求取佛法时的执念,这是玄奘法师的信仰。
又或者像电影《肖申克的救赎》中的安迪一样,对自由的向往、对希望的执念,这是安迪的信仰。
我们或许不是虔诚的佛教徒,不会一叩一拜的去朝圣;我们或许不是悲天悯人的圣人,不会达则兼济天下。我们只是一群普通人,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但是我们也有自己的笃定,也有自己的执念。
让每一天的生活充实而有趣是我们的笃定。
让自己的生活越来越好是我们的执念。
或许,把柯罗威传教士的笃定与执念传递给我们每个人,就是马亲王想要表达的意思吧。
03 关于人性
草原动物园终究是建起来了,柯罗威传教士决定把这个动物园命名为“诺亚”,传教士希望在这一片如同海洋般浩瀚宽广的草原上,诺亚动物园能成为拯救之光。
动物园建成之后,马上就成为了赤峰城中百姓的谈资,这也引来了当地楞色寺喇嘛们的不满,他们忿忿不平这些类似菩萨坐骑的神兽们竟然被圈养在笼中,他们同样不满信徒的香火钱都花在了动物园的门票上。于是,他们开始散布谣言,引起百姓们的恐慌,谣言越传越离谱,百姓越来越愤怒。终于,动物园被大火吞噬了一切,原本繁闹的动物园,此刻变成了一片废墟,而柯罗威传教士和动物们也不知所踪。
不过就在一个满月的夜里,当月光再度笼罩整个赤峰城时。城里的每个居民都梦见了同一幅难以言喻的景象:
在银白色的暗夜草原上,一位身着黑袍的传教士踽踽前行,后面跟随着一队来自远方的大象、狮子、虎纹马、狒狒、鹦鹉与蟒蛇。在夜空之上,无数看不见的飞鸟在拍动着翅膀,缭绕在月亮左右的轻云在微风触动下不断变换着形状,就像是一个女子在舞动,仿佛在为草原上的人和动物指引方向。大地安静极了,在月光映衬下,每一只动物和人都化为一个庄严的黑色剪影,走过地平线……
群众是理性的,也是盲从的。群众是聪慧的,也是愚蠢的。
“发现了民众的愚蠢,并不是一件值得夸耀的事情。但是,发现我们自己也是民众,这倒的确是一个值得夸耀的事情。”——芥川龙之介
在开始的时候,赤峰城的居民可以在茶余饭后讨论动物园中动物的种种,也可以在闲暇之余,邀一、两好友一起去动物园看看那些以往不曾见过的动物,感受不同于草原的异域氛围。但是随着动物园被大火吞噬,以往的异域氛围也被烧光殆尽。从此,赤峰城又回到了以前没有动物园时的样子,一切又回到了最开始的样子。只是,不知道疯狂过后的人们有没有后悔当初的疯狂。
赤峰城的居民本意是善良的,但是被别有用心的人一挑拨就容易失去理智,原本的善良被愚昧所蒙蔽,就容易干出让自己后悔的事。
而始作俑者楞色寺的喇嘛们也遭到了报应,动物园火灾之后的第七天,楞色寺突然燃起了一场离奇的大火,整个寺庙几乎被烧为白地。正所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人性有各种各样的弱点,这可能是永远也没法避免的,但是我们如果我们一心向善,不去造谣生事,坚持善良,那么人性的弱点或许就不会影响到我们。
04 结语
每次读马亲王的书,都有一种看电影的快感。细致的描写,缜密的逻辑,流畅不拖沓的剧情安排,非常吸引读者。亲王的每本书,本本都让人欲罢不能,恨不得一口气读完才好。这或许就是亲王被称为“文字鬼才”的原因吧。
《草原动物园》全书都弥漫着魔幻主义的色彩。虽然故事是虚构的,但是读起来却无比真实,借用亲王的话说就是:虚构在真实的土壤里茁壮生长,像胡杨一般伸展枝条,重新扎入土壤。它们互相纠缠、融合,深入对方的每一寸集体。到后来,两者彻底融为一体,往往连讲述者自己都区分不出何为真实,何为虚幻。
最后,用本书中出现频率最高的一句话,当作本文的结束语吧。
……事就这样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