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学习了老友的新文《最后的守望》,男主住在一个痴情梦里,一梦三十年,不曾有片刻醒来。高二的时候,省晚报刊发了他一首小诗,也是他至今唯一刊发的一首小诗。这首诗曾让他在校园里名动一时,风光无限;也让他大半生沉溺其中,不能自拔。曾经,他坚信他一定会成为一名诗人作家,写出让心仪的女孩震惊的作品,打动心仪女孩的芳心。后来,他意识到这三十多个春秋,只是一场庄生晓梦。男主沧桑顿悟,却依然守望不悔。
开头很美,“村里的住户相继迁居到城里去了,偌大的村庄最后只剩下村西一户人家。附近几个村的人家也都尽数搬走了,十舍十空。” 于是,男主家的两间土坯草屋,就像茫茫海域中一座孤岛。男主一个人独对一座孤岛。然而,这座岛是整洁清爽中透着冷清幽静的,男主看向岛的目光是深邃中透着柔和平静的。我看孤岛多深邃,孤岛看我亦如是。那么,男主是哲人的眼睛,即便男主不是哲人,也有哲人的体质。
至于我心中的哲人体质,我初中就认成了“那些希望通过熟读哲学史而成为哲学家的人,更应该从其阅读的哲学史中了解到:哲学家就像文学家一样,只能是天生的,并且前者比后者更加稀有”。后来,我慢慢长大,我写出这样的句子:“夫山侣石,妻梅子鹤,一个人就是一座山,一个人就是一座岛,一个人就是一块大陆,草木形骸,与天地同在。”
当然,这是我年少无知时,写的武侠小说中的句子。和现在的生活完全驴唇不对马嘴。但哲人气质、哲人体质、哲人思维,是天生还是后天的境遇,我一直沉思到现在。
我在很小的时候就发现,我一个人能把自己关屋子里关一天;长大后,只要每天有口吃的,有口喝的,我能把自己关屋子里,永久有多久,我就想关多久。我甚至可以没有书,因为我脑子里太多乱七八糟的,我已经消化不完,消化不动。我不知道这是幸还是不幸,就像我不知道拥有哲人体质是幸还是不幸。
我区分哲人体质和非哲人体质的标准就是:所有的带有宗教意味的哲人都是喜欢独处的,叔本华,尼采,梭罗等等。当然,这只是我的井蛙之见。
我知道什么是哲人体质,却又不知道为什么会有哲人体质,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知其有而不知其所以有。叔本华说哲学家只能是天生的,就像文学家是天生的,这话我十六岁的时候信,二十六岁的时候已经不信了。老友在《最后的守望》中这样写道:与他(男主)同龄的人,儿女成群,过着有车有房有存款的日子;而他至今孑然一身,有的只是两间土坯瓦屋和满屋可谓汗牛充栋的书及手稿。男主后来复盘自己的人生,把这些归因成:因年少轻狂不知天高地厚做了一个文学梦,从此走上痴情悲苦的人生。
看到这里,我依然不知道男主是幸还是不幸,就像不知道男主是因为自己本身的性情做了一个文学梦,还是因为文学梦,走上了现在的人生。最后,男主要把这些书和手稿付之一炬,刊发着他那首小诗的报纸烧去一半,打着卷儿的黑灰化为“蝴蝶”。三十年梦事如浮云,庄生与蝴蝶,一魂两生,到底是这样的性情选择了这样的人生?还是这样的人生注定了这样的性情?
最后,男主选择了顺应天命,淡然荣辱,莫问前程有愧,但求己心无悔。这就是我心中有着哲人体质的人,也是我心中孑然一身的过来人。来从来处来,去从去处去,孑然一身,人莫能知。
注:1、《最后的守望》好友文林一刀的小说。2、“那些希望通过熟读哲学史而成为哲学家的人,更应该从其阅读的哲学史中了解到:哲学家就像文学家一样,只能是天生的,并且前者比后者更加稀有”——叔本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