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1 郁北
都说女人天生是用来疼的,可郁北认为,她天生就是用来练的。
郁北的父亲郁成是政府高官,在A市,除了夏家,郁家可谓是只手遮天。郁成是个级传统的男人,重男轻女的思想不是一般的重,郁北妈妈怀郁北的时候被检查出是个男孩,郁成大喜过望,郁家上上下下张灯结彩,竟然在她还没出生的时候,便提前摆起了酒宴,以至于她出生的那一刻,郁成欣喜地掀开她小屁股上的被单时,笑容便将僵在了脸上。
或许是觉得这么大的误会如果传出去,会让郁家连面无存,郁成将错就错,从此将郁北当男孩子一样培养长大。
郁北有个妹妹名叫郁可, 小她两岁,是个甜美的小娃娃。郁北很疼她,小时候她甚至觉得自己的存在就是为了保护妹妹。终于有一天,她为了可可和几个小男孩打了起来,当时郁北只有九岁,被四个男孩子围了起来,两个男孩扯着她的手,两个男孩拽着她的脚,郁北咬着牙扑腾,他们还是一起把她像翻过壳的乌龟一样拖在地上。小小的郁北觉得地上的小石子好像把她的后背都划开了,躺在地上只能看见天空在动。可可在一旁哭着喊,你们不要欺负我哥哥求求你们了。
郁北回家后,再三吓唬妹妹不许把事情告诉妈妈,可可梨花带雨的点头。从那以后,郁北就决心要变强。后来,在郁北的坚持下和父亲的支持下,她去了美国,拜在了世界空手道冠军Junee的门下,郁北就是这时候遇见了唐季城。
她的老师是个金发女人,听说还给好莱坞的巨星做过武术指导,国际上特别有生声望,这个女人下手特别狠,凡第一天来报名的孩子都得被她揍一顿。
郁北记得当时来报名的有十个男孩子,都是十岁左右的年纪,家里也很有势力,他们排着队胆怯地等待接招。她个子小排在最后面,前面是个背影瘦高干净的男孩子,郁北从他身后探出个小脑袋,看到那些孩子龇牙咧嘴的表情,咯咯地笑,前面的少年回头看了她一眼,礼貌地躲开她搭在他胳膊上的手,他不喜欢别人碰他。
轮到他面前的男孩子了,郁北开始有点紧张,就像小时候排队抽血快轮到自己了一样不安。
那个少年站在老师的对面礼貌地欠身,脸上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Junee老师冲他勾了勾手指,示意他先攻击,那个少年却面无表情地向后退了一步,站稳。老师看了他一会儿,勾起嘴角笑了,抬起手扎起金色长发,接着,闪电般一伸脚就踹上了他的肩膀,少年由于刚刚稳住了身,所以只是后退了几步,又重新站稳,老师见他没倒又急步上前一个拖步下劈果断地将他打倒在地,接着说了一声你可以下去了。少年起身,礼貌地鞠了一躬后向郁北的方向走来,郁北看着他俊朗平静的脸,顿时觉得什么都不怕了。
那时的小郁北,觉得唐季城就是神一般的人物。
她个子小,白白嫩嫩的,让老师不禁皱眉,郁北傻笑着和美女老师问好,老师可不吃这一套,拳头雨点似的落下,郁北滑稽地上蹿下跳,像水里的小鱼一样灵巧,其他受伤的孩子都被郁北逗得哈哈大笑。
所以那天通过测试的十个孩子里,唯独郁北没有受伤。
他们都叫那个金发老师为金老师,金老师从一开始就灌输他们弱肉强食的思想,所以他们十个兄弟总是比着练功夫,郁北为了变强也十分刻苦,弥补了女孩子的身体弱势,十兄弟经过比试,最后都心服口服地叫郁北老大。
可是郁北知道,那个男孩子才是真正的老大,他叫唐季城,唐家长孙,未来唐氏集团的继承人。他不与他们比试,也从不会和他们一起闯祸,似是与世无争,但又非常努力。后来郁北才懂得,唐季城不必与谁争,他一出生就是第一继承人,拥有聪明过人的头脑,踩在所有孩子的肩膀上云淡风轻。
那几年过得很快,因为都是一人一间豪华独立宿舍,隐私性特别强,所有郁北并没有发生一些狗血的穿帮事件。
她总爱跟着唐季城,虽然他总是一张扑克脸,但也渐渐地习惯了这个跟屁虫。郁北曾经问过唐季城:“唐唐,你说你没事学什么功夫啊,学点财经金融将来继承家族企业那多顺手啊!”
唐季城看了看她搭在他肩上的爪子,微微蹙眉,一开始他讨厌郁北叫他唐唐,娘里娘气的,但后来她赖皮赖脸地一直叫,他也就渐渐习惯了这个傻乎乎的瘦弱的“小子”。
“没有为什么,这是男人该做的事之一。”
唐季城就是这样,他觉得男人应该做到,他就会去做。
转眼六年过去了,郁北十六岁,唐季城十八岁。
镜子前的郁北望着自己胸前微微隆起的小馒头,一大一小发育不均衡的样子很是可爱,有时会有点胀痛,所以训练的时候会学着小心地保护自己的身体。
就这样风生水起地过了六年的训练生活,郁北追着唐季城去了国内的一所重点高中。那时唐季城在上高三,她第一天去学校的时候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女孩子们成群地趴在她的教室窗户上偷看她,而郁北则一直在寻找她的唐唐。
“小鱼。”唐季城一听说她来上学就从高三的教室赶来一年级教室,引起了更大的骚乱。
“唐唐?你个臭小子!几年不见变这么帅了?不过我来了恐怕你的位子要不保了哈哈!”郁北习惯性地想勾搭上他的肩膀,又觉得很费力,这小子1米85而自己才1米70。
唐季城温润地笑了,拉过身后的女孩介绍给郁北:“郁北,我兄弟,肖伊,我女朋友。”
我兄弟,我女朋友。
瞧,多么清晰的字眼!
郁北觉得就像被人冷不防地踹上了心窝,闷闷地疼。
唐季城牵着肖伊的手来到郁北面前,那女孩清纯得像朵娇嫩的小百合,白皙的脸蛋上飞上两朵红云,白色的帆布鞋不好意思地踩了下唐季城的脚。
着算是撒娇吗?郁北心里苦笑,突然想到郁可也常爱撒娇,不过肖伊身上的恬静大方倒与唐季城有几分相似。
郁北的耳朵嗡嗡地响,但还是挠着头傻笑着叫了一声嫂子。
肖伊是唐季城的初恋,唐季城觉得男朋友应该做的,他都会去做。
郁北看见他在奶茶店为肖伊买奶茶,他去电影院为她排队买电影票,他陪她去游乐园坐游览车,他会在天冷时握住她的手放进口袋,他会用篮球比赛赢得的奖金给她买礼物。
他会在她家楼下把郁北的脑袋扭开,然后吻她。
郁北当了许多次电灯泡,见证着唐季城和肖伊的甜蜜的初恋。
这种几千瓦的灯泡伪哥们让郁北知道,原来最痛的,不过是当他在吻别的女孩子的时候你要在一旁吹口哨起哄。
时光如同广场上的白鸽,前一秒悠然自得,下一秒起展翅而飞,让人惶惶不安。毕业在即,郁北也要振翅而飞,离开这个有唐季城和肖伊的校园。
妹妹可可也到了看少女言情杂志的年纪,郁北偷翻了几页,那上面说,每个女孩子的青春都有一道甜甜的伤,郁北忽然明白了,可能唐季城就是那道不可避免的伤。她总觉得,说不定时间长了她就不会再喜欢他了,或许还可以带着贺礼去参加唐季城的婚礼,这也是不错的事。
直到那件事的发生,让郁北和唐季城本已分岔的人生轨道再一次重合到一起。
肖伊是个爱唱歌学习又好的女孩子,要说有点不完美的地方,那就是在这所贵族高中里她只是个普通家庭的女儿。她的理想是当个歌手,红遍国际。当然,这种不切实际的梦想只是孩童时的狂言,远不及酒吧驻唱来的实际。父亲出车祸去世后只留给给她一个房子和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以及一个嗜赌成性、后来抛弃她和妹妹跑掉的后妈。她高中时代的每一笔学费都要靠打工积攒,现在妹妹肖纯安的学费也成了她问题,所以高中一毕业,肖伊便在酒吧做起了驻唱歌手。
散开清纯利落的马尾辫,褪去一身的校服,换之以长发披肩,性感着装,幽暗的灯光下,她独自坐在台上,静静的抚麦吟唱。
“谁的爱,封干了无奈,谁的心落满了尘埃。”
“谁的泪,浓得化不开,谁的笑一去不复返。”
一首自创的歌曲,夹杂着丝丝感伤入耳,惹得台下坐着的男人丝毫移不开目光。男人静静的坐在酒吧角落的沙发,修长的双腿叠搭在茶几上,慵懒而高贵。他望着她,眼神中带着份笃定。
打了个响指,酒吧里的招待走过来,恭敬地低下头叫了声“少爷”。
沈井原盯着舞台上的那道身影问:“肖小姐一个晚上拿多少?”
“她一共唱5首,一晚上400。”
“明天开始,5000,3首。”
“明白。”招待会意,退了下去。
一晚上5000块,3首,已经是这里的天价,只怕他敢给,那女孩不敢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