沏一壶茶,老家的井水,崂山的松针,很普通的玻璃杯,袅袅升腾的白色的茶烟里,往事时而模糊时而清晰。
秋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蛰伏,没有声响,除了远处偶尔汽车驶过路面的沙沙声。寂静和天边的月亮如影随形——霜降已过,九月的上玄月,霜染过一般的清冷。仿佛中秋的圆月就在眼前,瞬间就形销骨立。
今夜我想念我的父亲,一个永远都五十岁的老人。他的手多么温厚,他的笑多么爽朗,我却已不能拥有这简单的幸福很多年。是的,这些年来,似乎连梦,都不曾做了。父亲,你是在那里已经忘记了尘世中的女儿了么?还是不愿意再打扰我的清梦?父亲,我以为你知道,我一直当你是我同一个世界的人。
重阳节回家,哥哥开车,我在副驾驶座上,侄子坐在后面。兄妹在一起叙谈家常,这种感觉真好。远远看见父亲的坟,没有太难过,只觉得父亲肯定会高兴我们兄妹的团结友爱吧。人间别久不成悲,无法改变的现实,无法挽留的离去,无法替代的悲伤,都是心里无法轻拿轻放的无奈。这些年我经历过多少人世的绝望和轻慢,才走到这里,几乎和你一样的年纪。
突然想哭,写不下去了。
秋思,最好是不思。糊糊涂涂的活吧,思念多了,心痛,承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