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的上海滩阴冷潮湿,法租界的某个无人问津的电话亭里,身着长风衣的青年将一串毫无章法的字符经过电波转化为电流,传递到身在新政府办公厅的兄长手中,继而转身匆匆离开。
“准备就绪”-兄长在稿纸上译出字符的内容,随手点燃让之化作灰烬,对着手下叮嘱一番就出了门。
举枪之时虽有不忍,然家国天下大于个人,掰动枪的一瞬兄长连呼吸都要停止,对面轰然倒地的是日夜熟悉的身影。穿身而过的子弹,血肉模糊的左肩,咬牙忍痛的青年被推上医车,简单清理一番就去执行下一个任务,回到家里,绷带已被血染透。从此青年每逢阴雨之时便抬不得左手。
疼在伊身,痛在他心,自那日起兄长便夜夜不得安眠,唯有在午夜紧紧搂住青年纤瘦的肩。共同长大的兄弟早在不知何时起便升华了情,日日相见非但不会厌倦反倒生出缠绵。只是如今每逢两人缱绻之际见到左肩明显的弹痕,兄长总是心生愧疚黯然神伤。
日夜相守让那片愧疚愈发滋长,终于借着某场宴会后的醉意倾吐出口,纵使青年丝毫未觉在意,兄长却始终意难平。
这是醉睡前最后一句呢喃,换来青年一个温柔的吻。
“若有来世,我愿为医者,守你一世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