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休前，老人在单位的工作就是陪客户喝酒，久经沙场，嗜酒如命。退休后，喝酒如吃饭，一日三餐，餐餐不落，可是，三年前，老人被查出了肝癌，他戒酒了。戒酒的速度之快，令儿女们都惊讶，邻居们则说：比起酒来，人还是怕死。
戒酒后的老人像换了一个人，开始学着做饭，收拾屋子，修剪阳台上的花草……以前，每天都会下楼独自散步聊天的老人也很少下楼了，偶尔下楼，必然领着自己的老伴儿。此前，他在楼下聊天，老伴儿在三楼的阳台上喊他吃饭，他都会显得很不耐烦，戒酒后，却每天围着老伴儿转，寸步不离，就像一个离不开妈妈的孩子。邻居们见此，开玩笑地对他说：老白啊，以前是酒壮怂人胆啊！？以前还敢和老伴儿犟嘴，现在，看见老伴儿，腿就软，要是屁股上长个尾巴，我们肯定能看见它摇着停不下来。老人倒也和善，不解释什么，就是呵呵一笑。
后来，老伴儿得了老年痴呆，记性越来越差，生活自理方面都出了问题，老人更是对老伴儿看的紧，每天下楼买菜都会抱着轮椅，背着老伴儿下楼，邻居们见状，纷纷帮忙，但他总是倔着脾气，就要自己亲力亲为。儿女们多次相劝送二老到养老院，老人总是拒绝，甚至以断绝关系相要挟，请了一打保姆看护，都被老人的怪脾气吓跑了。老人后来脾气越来越大，邻居们背地里开始叫他——惹不起。
上个月，老伴儿去世了，很久没有下楼聊天的老人突然拎着一瓶酒出现了，大家纷纷劝慰他注意身体，老人喝了一口酒说：命算个啥，查出肝癌时，我都没怕一下，要不是我看老伴儿老是忘事儿，我怕我走之后，没人照顾，早就拿酒把自己灌死了。说完话，老人一仰头将剩余的酒喝了一干二净，所有人都看到他眼角闪着晶莹的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