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昌继续说道
：“‘糖舒一号’的研发问世，更是为我们厂带来了非常可观的经济收入，也正是从那时候起，周玉便开始注意于雷了，其实几乎所有故事的结尾都不免一样落入俗套，于雷和周玉也没有幸免于难，于雷用自己的努力征服了周玉，当上副主任以后没多久，于雷便和周玉谈起了恋爱，没出一年，也就是2001年，于雷和周玉便登记结婚了，婚后的小两口还是蛮幸福的，但惟独住房问题却成了老厂长一家最大的难题，于雷是外地人，亲人都不在本市，于雷入厂的时候正好赶上我们厂经济衰退，厂里再也拿不出钱给职工建房，于雷的父母都是农村的，于雷刚刚工作一两年也没有积蓄买得起房子，所以于雷就一直是住在厂单身宿舍里的，老厂长的房子是祖业，也就80平米多一点，原来厂里集资建房的时候其实有老厂长一套100多平的住房，但老厂长得知厂里一位已经去世了的老员工的老伴和其子女还没有房子住的时候，就主动把自己的那套房子让给了人家，其实按道理说，那位老员工已经去世很多年了，老员工在世的时候工作方面也是马马虎虎不是很尽如人意，他的死因也是因为酗酒活活把自己把自己给喝死的，所以当初老厂长打算把自己的住房让给他的老伴儿和儿女的时候，我们厂的员工是相当的不赞成，但老厂长却笑着说，逝者已矣，但活着的人却还在受罪，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人虽然死了，但他的儿女已经渐渐长大成人，将来他的儿女结婚成家也肯定需要房子，老员工在我们厂工作很多年了，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所以虽然他走了，老厂长也有义务替他照顾好他的妻子和女儿，当时我们大家听既然老厂长都已经这样说了，所以也就都不再反对了，不仅不反对，我们还都被老厂长的高风亮节所深深折服，我们只是替老厂长感到惋惜而已，因为没有分到厂里的房子，所以老厂长一直都还住在从父亲那里继承下来的老房子里，80平米的住房，老厂长两口子和周玉一起住还问题不大，但随着于雷的入住，房子就开始显得有些促狭了，老两口住着不安稳，小两口住着也不舒心，这不禁愁坏了老厂长，后来没有办法，老厂长决定将房子让给周玉和于雷居住，自己和老伴儿到外面租房子去住，后来我们厂员工的家属互相聊天，无意中就和老厂长的老伴儿聊起了这件事，于是这件事才被我们厂的员工知晓了，方警官你想想，当年老厂长为我们厂办了多少好事啊，如今老厂长遇到了困难，我们能不帮老厂长一把么，于是我们厂员工捐款捐物凑了一笔钱，决定给老厂长买一套房子，但老厂长知道这件事以后非常生气，执意把钱又退给了大伙，老厂长说，他自己的问题会自己解决，不用我们操心，如果再发生诸如此类的事情，别说我翻脸不认人，于是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后来我们大家都心疼老厂长，于是大家凑到一起给老厂长研究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因为一号公寓常年闲置，不妨让于雷和周玉搬到一号公寓去住，这样一来什么问题就都解决了，老厂长听了我们的建议以后连连摇头，直说这是在占公家便宜，是万万使不得的，我就知道老厂长会拒绝，所以开始不紧不慢地开导老厂长，打从光明制药厂建厂以来，一号公寓就是给对厂子有突出贡献的人才作为奖励所提供的住房，所以回头看看于雷，‘糖舒一号’为光明制药厂赚来了一笔丰厚的利润，又为光明制药厂赢得了无数的荣誉，所以于情于理，于雷都够资格住进一号公寓，听到我的话，老厂长犹豫了，因为就算于雷的确够资格住进一号公寓，老厂长还是过不了自己心里‘占公家便宜’这一关，毕竟于雷是老厂长的女婿啊，后来因为拿不定主意，老厂长还特意召开了一次厂领导班子会议，让大家举手表决于雷是否有资格住进一号公寓，结果领导班子成员包括厂里基层的班组长共28人全部举手通过，老厂长这才勉为其难地让于雷和周玉搬进了一号公寓，结果想不到老厂长竟然把这件事，作为平生所做的两件昧良心的事情之一，而一直深深内疚着，而我们这些光明制药厂的职工却认为，这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直到那件事情的发生……”
方正闻言说道
：“哦？怎么了？难道后来出了什么事情了么？”
李德昌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咳！其实具体出了什么事情我也不知道，因为老厂长一直对这件事情守口如瓶，我们都很尊重老厂长，所以也没有人去窥探老厂长的隐私，算了，具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我给方警官你说说，你们搞侦探工作的人脑子都好使，我说完你自己分析去吧，事情还得从于雷和周玉搬进一号公寓以后开始说起，刚才我说了，于雷和周玉刚结婚的时候小两口如胶似漆甜甜蜜蜜，但自打搬进一号公寓以后，一切就都变了，刚开始的一段时间还算相安无事，但住进一号公寓大概三个月以后，我们大家就开始感觉到似乎于雷和周玉这对儿小两口出问题了，原来于雷和周玉每天早上一起上班，中午饭也一起吃，上班时有说有笑的，下班一起回家，结果三个月过去之后，于雷和周玉两个人在单位的时候互相表现得相当的冷漠，甚至比陌生人还要冷漠，虽然两个人还是上下班一起回公寓，但中午饭两个人却不在一起吃了，不仅如此，平时工作中除了必要的工作方面的交流，周玉和于雷几乎一句话都不说，还有，周玉和于雷的精神状态也非常不好，两个人的黑眼圈都非常严重，尤其是周玉，眼睛总是红红肿肿的，似乎刚刚哭过的样子，明明才27、8岁的人，短短三个月之内老得像35、6岁的人一样，昔日的厂花大美人，俨然变成一个无人问津的黄脸婆了，对于周玉来讲，这不能不说是一种莫大的悲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