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彼怀
学校最近要开展运动会,所以我们每个系的学生都需要练方队。
当紫红色的半边天预示着方队的解散,饥肠辘辘的我和朋友准备去学校附近的小饭馆吃饭充饥。
我们俩人各自点了份盖饭后,开始聊天吃饭。
很快,我看见对面的那个人把桌子弄的杯盘狼藉,也把最后一口的饮料一饮而尽。
本以为小饭馆里只剩下我们最后俩人,我无意中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店门的摩擦声响了起来,我微微转过身,看见一位貌似中年大叔的形象有些疲惫的走了进来。
“咱们这儿有蛋炒饭不?”
“有。”
“行,给我来份蛋炒饭。对了,不加辣椒。”反应的速度少许慢些。
“行,蛋炒饭一份,不要辣椒。”老板有些尴尬的笑了。
中年大叔找了个距离店门口最近的一张餐桌的椅子坐了下去。弯着腰,有些困意。
他双手杵着脸,时不时的左摇右晃,好像连最后一点意识都被消磨殆尽。那对不断耷拉下去沉重的眼皮,在昏黄的灯光下更易入睡。
我轻轻转过身,与朋友本要付了账就走回寝室,可是我想耐心的等一等。因为我听到了中年大叔通话的内容。
中年大叔的手机在餐桌上移来移去,大叔接通了电话,对方应该是个小男孩。
“爸爸,你啥时候回来啊?”
“爸爸等会回去。”
“爸爸,你干啥去了?”
“爸爸给你买蛋炒饭去了,等会就回去了。”
“爸爸,你回来吧。”
“爸爸不是给你买蛋炒饭了吗?等会就回去了啊。”
“爸爸,你咋回来啊?”
“爸爸有电动车啊,爸爸能到家。”
“爸爸等会就回去了,别哭啊,把电话给妈妈。”
“呜呜呜……”
“别哭,乖,把电话给妈妈。”
……
当然儿子的内容是我自己想到的,我也并非有意偷听对方的通话内容,只是声音有些大,况且饭馆的客人量几乎为零,也无人在意。
当大叔接通电话的一瞬间,大叔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声音由疲惫转换成精神焕发的曲调。可能,电话的另一方自然会感受到父亲的浑厚的依靠吧。
挂掉了电话,父亲沉默了。似乎,整个饭馆都在沉默。可能,这位父亲已经控制不住情绪,好想此时此刻就飞奔到家,给予儿子最甜的拥抱。看到儿子的那一刻,一天的厌倦,劳累,愤慨,不安,瞬间化为乌有。
我和朋友走在回寝室的路上,一盏盏灯光都在照向着那处的小饭馆。
看见天空下的月亮澄明而透亮,仰望天空下的我却显得更加渺小。
我突然想起脑海中的一幅画面,在某天的某时某刻,一个小男孩给父母打着电话,焦急的心情在电话里分外浓重。那时的父母又会不会担心自己的孩子一人在家,会不会迫切的一心往家赶路呢?夜晚的道路,又是否会让人莫名的害怕与惶恐呢?
蛋炒饭,一份不加辣椒的蛋炒饭。某处心里的嘲笑会不会低头惭愧?而蛋炒饭承载的力量,你是否会完全领悟到?
我想:
我相信,那份蛋炒饭在赶到家之前依旧能存留着特别的气息与满满的父爱。儿时能吃到蛋炒饭的我,现在想起来奢侈,渴望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