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离潮州就三小时高铁的路程,就整体中国大陆的省份交互移动来说,似乎显得相当近。对照台湾从南到北的直线距离,如果从高雄开到台北,是两个小时的高铁。当我讲出这样的例子,想要做个参照值,大陆朋友居然问我:「请问台湾的高铁时速和大陆的高铁时速是一样的吗?」我只能微笑回答:「是的,时速都约三百多公里。」
潮州算算已去过数次,原因皆是访友。有朋友在的地方,旅游就不仅仅是单纯旅游。有朋友在的地方,你感到安心。住朋友家,甚至比住民宿住酒店,那感觉更加亲近。有朋友在,吃饭问题绝不用自己操心,尤其是像潮汕如此讲究"吃"的地方。本次在过年期间元宵之前的一周时间,碰上的潮汕地区拜神文化民俗活动最高峰节点,他们叫它〝闹热〞,我们这次也凑了热闹,在其中一个朋友家客厅吃了一顿闹热,只能说这种类似台湾"办桌文化"的民俗真是家家户户都"砸重本",准备祭祀用品上以及款待亲友宴席上,无不用心至极,就怕大家不能准确感受到这家家户户的虔诚与热情。潮汕朋友都说,闹热是大家从小的记忆,从除夕一直要吃到元宵,整农历正月基本上都是这拜神那拜神的,还开玩笑说,周边的贫困乞丐村都有一张时间空间明细列表,可以看到今天是哪村明天是哪村,好及时移动前往该村乞讨。
潮州文化是什么?路途上在笔记本上涂涂改改。我在想这个问题。你说民俗活动兴盛代表了一群人的特征,可是老实说,现在九零后零零后(1990年后2000年后出生)这一代,你去问他:「你觉得等你长大你还知道要准备什么来拜神闹热吗?」我很肯定的说,会愈来愈少人知道这些知识细节;年轻人从家乡前往城市的时候,思维与世界观发生变化,他可能会觉得闹热"不时尚"闹热"很麻烦"进而不知道为什么老人这么"执著"继续要我们配合"延续";如果用"环保永续"与空气质量来看整个民俗活动的全貌,你会惊讶地发现,为什么人们愿意花这么多时间待在pm2.5浓度高的吓人的小庙埕前面开心的聊天?大家到底在"求什么"?如果用时间黄金利用率,一件重复的事情为什么要做这么多次?拜一次不就可以了吗?老人可能会因此发怒说:「当然不行啊!每次都是不同的"老爷"(神灵)怎能让一个神明吃过的东西(祭祀物)去给另外一个神明吃呢?大逆不道阿!」
潮州文化是什么?潮汕给一个外地人外来者的文化感受是什么?在地的"文化自我认同"是什么?当民俗活动这样持续发展下去,当地年轻人对于自己的职业型态、未来发展、独立个体之于团体之中的位置,他们都是怎么想的呢?我印象中的潮汕人善于经商积极抱团,习惯于团体生活,他们喜欢说"自己的话",潮汕方言使得群体聚拢的更紧密更集中,有生意一起巩固有机会一起学习。如果把潮汕人这种"积木性格"一个一个的拉出来变成一颗"单元积木",那他们各自的"主体性"在哪里?它们还可以像大家对他们既定印象那样吗?我很好奇。
潮州文化是什么?我是客家人,我最近也不断思索"客家文化到底又是什么"?如果潮汕人善于经商致富,传统客家人对于后生晚辈的期待大概是这路径:读好书、考好试(大学)、最好再考个官(公务员),做一个"有文化"的仕途者造福乡里衣锦还乡。各族群对于"何谓好生活"的期待也是相当差异化的。
本次认识了几位潮汕新朋友。我们体验了古巷里的手工冰淇淋、吃了另一条古巷路边鱼饺汤。参观了18000平方米的陶瓷工厂。吃了当地村里的大排档。也有机会在当地朋友家厨房自己下厨烧菜。就食游体验来说,是相当完整且丰富多样的。尽管如此,我总觉得依稀少了点什么?是因为时间太仓促的缘故?还是因为每次都总是有太多朋友热情的要来"共进一餐",导致总是因为这餐要吃什么,而有点小尴尬。人一多,我总是变成不太想多说话(不擅于团体交流),因为已经很多人在说,我就宁愿当那个安安静静吃饭的分母。少了一点什么?潮州文化是什么?新一代"潮汕青年"在面对城市的进步与民俗的维持,它们内心具有强烈冲击吗?潮汕文化除了吃,除了闹热还有什么?他们将会如何选择自己的活法,在这个全新又快速变异的时代,用聪明的方式更准确更直观的传递潮汕文化的精随?这是一个大的选题,我得多去几次,才能更加用身体用味蕾感受其中奥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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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州離潮州就三小時高鐵的路程,就整體中國大陸的省份交互移動來說,似乎顯得相當近。對照台灣從南到北的直線距離,如果從高雄開到台北,是兩個小時的高鐵。當我講出這樣的例子,想要做個參照值,大陸朋友居然問我:「請問台灣的高鐵時速和大陸的高鐵時速是一樣的嗎?」我只能微笑回答:「是的,時速都約三百多公里。」
潮州算算已去過數次,原因皆是訪友。有朋友在的地方,旅遊就不僅僅是單純旅遊。有朋友在的地方,你感到安心。住朋友家,甚至比住民宿住酒店,那感覺更加親近。有朋友在,吃飯問題絕不用自己操心,尤其是像潮汕如此講究"吃"的地方。本次在過年期間元宵之前的一周時間,碰上的潮汕地區拜神文化民俗活動最高峰節點,他們叫它〝鬧熱〞,我們這次也湊了熱鬧,在其中一個朋友家客廳吃了一頓鬧熱,只能說這種類似台灣"辦桌文化"的民俗真是家家戶戶都"砸重本",準備祭祀用品上以及款待親友宴席上,無不用心至極,就怕大家不能準確感受到這家家戶戶的虔誠與熱情。潮汕朋友都說,鬧熱是大家從小的記憶,從除夕一直要吃到元宵,整農曆正月基本上都是這拜神那拜神的,還開玩笑說,周邊的貧困乞丐村都有一張時間空間明細列表,可以看到今天是哪村明天是哪村,好及時移動前往該村乞討。
潮州文化是什麼?路途上在筆記本上塗塗改改。我在想這個問題。你說民俗活動興盛代表了一群人的特徵,可是老實說,現在九零後零零後(1990年後2000年後出生)這一代,你去問他:「你覺得等你長大你還知道要準備什麼來拜神鬧熱嗎?」我很肯定的說,會愈來愈少人知道這些知識細節;年輕人從家鄉前往城市的時候,思維與世界觀發生變化,他可能會覺得鬧熱"不時尚"鬧熱"很麻煩"進而不知道為什麼老人這麼"執著"繼續要我們配合"延續";如果用"環保永續"與空氣質量來看整個民俗活動的全貌,你會驚訝地發現,為什麼人們願意花這麼多時間待在pm2.5濃度高的嚇人的小廟埕前面開心的聊天?大家到底在"求什麼"?如果用時間黃金利用率,一件重複的事情為什麼要做這麼多次?拜一次不就可以了嗎?老人可能會因此發怒說:「當然不行啊!每次都是不同的"老爺"(神靈)怎能讓一個神明吃過的東西(祭祀物)去給另外一個神明吃呢?大逆不道阿!」
潮州文化是什麼?潮汕給一個外地人外來者的文化感受是什麼?在地的"文化自我認同"是什麼?當民俗活動這樣持續發展下去,當地年輕人對於自己的職業型態、未來發展、獨立個體之於團體之中的位置,他們都是怎麼想的呢?我印象中的潮汕人善於經商積極抱團,習慣於團體生活,他們喜歡說"自己的話",潮汕方言使得群體聚攏的更緊密更集中,有生意一起鞏固有機會一起學習。如果把潮汕人這種"積木性格"一個一個的拉出來變成一顆"單元積木",那他們各自的"主體性"在哪裡?它們還可以像大家對他們既定印象那樣嗎?我很好奇。
潮州文化是什麼?我是客家人,我最近也不斷思索"客家文化到底又是什麼"?如果潮汕人善於經商致富,傳統客家人對於後生晚輩的期待大概是這路徑:讀好書、考好試(大學)、最好再考個官(公務員),做一個"有文化"的仕途者造福鄉里衣錦還鄉。各族群對於"何謂好生活"的期待也是相當差異化的。
本次認識了幾位潮汕新朋友。我們體驗了古巷裡的手工冰淇淋、吃了另一條古巷路邊魚餃湯。參觀了18000平方米的陶瓷工廠。吃了當地村里的大排檔。也有機會在當地朋友家廚房自己下廚燒菜。就食遊體驗來說,是相當完整且豐富多樣的。儘管如此,我總覺得依稀少了點什麼?是因為時間太倉促的緣故?還是因為每次都總是有太多朋友熱情的要來"共進一餐",導致總是因為這餐要吃什麼,而有點小尷尬。人一多,我總是變成不太想多說話(不擅於團體交流),因為已經很多人在說,我就寧願當那個安安靜靜吃飯的分母。少了一點什麼?潮州文化是什麼?新一代"潮汕青年"在面對城市的進步與民俗的維持,它們內心具有強烈衝擊嗎?潮汕文化除了吃,除了鬧熱還有什麼?他們將會如何選擇自己的活法,在這個全新又快速變異的時代,用聰明的方式更準確更直觀的傳遞潮汕文化的精隨?這是一個大的選題,我得多去幾次,才能更加用身體用味蕾感受其中奧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