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窗户一点点变成蓝色的。
我终于摁掉了手机,倒在了床上。
这是我第三次和一个不知名的陌生女孩聊这么久的天了。从昨天的十一点到今天天亮。
这次是个出门蹦迪的女孩,她蹦到了天亮,中间间接和我聊天,给我看酒吧,看她喜欢的DJ,听她说她和室友的麻烦事。
我没有拒绝。尽管她和我没有一点关系,我们各自的世界是两块漂浮在鲸鱼上的破碎小岛,没有相连的可能,也没有必要。我们只是无聊,只是都发了一句:有人没睡吗?
这样的聊天其实是无意义的,大家只是在开着无聊的玩笑,有时加上一些搭讪的佐料,让你在深夜中有一点点的兴奋。等到天亮,她或你就会从彼此的生活中消失。也许到不了生活这一层吧,关了聊天软件,这个人就好像从此消失了,她是否存在也值得怀疑了。
隔着屏幕,我可以选择我的说话方式,我可以选择我留给一个陌生人的第一印象,我可以经过思考后说出一个笑话,让她觉得我很幽默。我可以隐隐夸耀生活的舒适,可以任意吹嘘自己。我可以把所有已知的问题与毛病一次性全部否定掉,一夜间变得格外优秀。但这就像变身的药水一样,它有着时限和效力。时限只有一夜,效力只对一个陌生人。
在现实中,我得不到一个女孩的欢迎和仰慕。在一个没人知道我是谁的地方,我可以做自己的王,可以做光屁股的皇帝。
窗外的蓝色渐渐消退,一些白色渗了进来。
我打开手机,给那个女孩发了个“在吗”。
没有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