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成不变的人生,
困在心里久了,
走出来才是最好的开始。
生如尘埃,
尘埃也能折射出太阳的光彩。
围烛夜话好像是最能勾起人说话欲望的环节,昏昏暗暗的烛光摇摇拽曳,彼此看不清对方的脸,只有悠悠的声音传进耳朵,打开铁锈斑斑的心。
伏热坐在我对面的位置,一直沉默不语,短发的阴影遮住了整张脸。忘记了哪句话作为开头,她讲起了自己的故事。从小和姑姑一起长大,父母缺席了她的童年,寄人篱下的生活,从小就学会了迎合所有人,爱所有给过她爱的人却唯独没有爱那个时候的自己。
说出自己也许是个艰难的过程,但是说出来了,也就没有什么了。慢悠悠的话闯进心里,好想抱抱她也想抱抱曾经的自己。
小学的时候,姥爷去世,爸爸妈妈带着弟弟去外地打工。既是为了陪姥姥也是为了自己继续上小学,从此就在姥姥家扎了根。
在大人面前说着没关系,我已经长大了,知道他们要出去赚钱,我也要陪姥姥。可是每天晚上都会蒙着头睡觉,只是为了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每周五的晚上都会是最开心的时候,陪姥姥坐在外边生火做饭,耳朵却像是装上了灵敏装置,突噜噜摩托车的声音响起,总是会激动的跑到门口,每次都会迎上爸妈。时间久了,能够凭借摩托车发动机的细微不同辨认出是不是他们回来了。
初中在镇上的学校上寄宿制学校,每周回家一次。第一周回家之前,语文老师布置作业,第一周回家要和爸妈说说自己在学校的一周的收获。周一上课,老师点名回答问题,碰巧就有我。局促的站起来,不安的看着天花板,哽咽的说:我爸妈没有在家,我什么也没有说。一种巨大的委屈涌上心头,挣扎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每次都害怕生病,因为生病更显的自己不安。在初中有一次发很高的烧,体温三十九度,班主任担心的要叫家长接回家。一直笑着说没关系,我可以自己回家。其实是为了掩盖自己没有家长接回家的难堪。伴着班主任的目光独自坐上回家的公交车,一个人从公交站牌走回姥姥家,只记得当时的那条路很长。
姥姥家冬天会很冷,舅舅们会把姥姥接到市里住。每周回家之前都会给妈妈打电话,问我这周回家要回哪里,没有归属感的孤独,永远不知道下一周应该去哪里。舍友回学校会说这周爸妈又做了什么好吃的,每次都只是笑笑,不羡慕他们吃的有多好,只是羡慕那种有人在等你回家的感觉。
在舅舅家,他们对我都很好,但是每次都会觉得局促不安,每次都感觉是临时驿站,只是一个周末的暂居地。做一切免不了小心翼翼,想要让所有人满意,觉得我很乖巧。
压抑了很久憋了很久的话,终于在一次电话中爆发。生气的冲妈妈吼:你知不知道我这样有多累,住过那么多家,欠了多少人情,要还多少恩情。妈妈哽咽的说:他们也是为了让我更轻松一些啊。哭声把自己搅得乱乱的,说不出来对不起,只是再也没有说过同样的话。
我认真的讲出了自己的故事,没有隐藏的把最真实的自己说出来,不知道曾经成长的环境会给自己的性格造成多大的影响。只是从那时候开始变得敏感固执,不喜欢表达自己,在意所有人的眼光,永远对自己没有自信。
对陌生人不想轻易接触,害怕熟悉后的疏远,于是慢慢的把自己封锁起来,别人走不进去,自己走不出来。对所有人都很好,不会和别人争吵,只是害怕不被别人喜欢。
就着烛光,就着眼泪说出了所有。座位转移到了伏热旁边,抱了抱对方。不管曾经经历了什么,自己终究是长大了。
以前的环境会影响性格的形成,今后的环境同样也会带来全新的自己。固执的困住自己,永远不会从过去走出来,试着去接受最坏的自己,始终要去变得更好。
还是会保持着最初的念想,温和的对待身边的所有人,爱每一个对自己好的人,等着期待中未来的温暖,所有发生的都是最好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