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街的时候,遇见两个姑娘在挑婚鞋。其中一个,对另一个说:“如果让我重回25岁,我一定不会选择他。不像现在,结婚也不觉得期待,只像是在完成任务。”这位准新娘,不过三十出头,眼眸中已没有流光溢彩,只有一丝黯然的倦意。
这样的话,似乎曾经也听过。那一天,某君在我们面前,喝了一瓶又一瓶酒,红着眼说:“在我心里,她只是替补的替补。”然后,惨然一笑:“可是现在,却还要结婚。”那是盛夏的夜晚,我穿着无袖上衣,却在那一瞬间,感到一种彻骨的寒意。
可是,如果不相爱,又何必在一起?或许,最初只是怕寂寞,只想找一个人,来填补灵魂的空虚。或许,只是对苍老,有着太深的恐惧,想要抓紧一个人,来共同抵挡岁月。或许,只因她对你太好,又并无过错,连分手都没有恰当的理由。
于是,选一个不痛不痒的爱人,吃着不痛不痒的饭,约着不痛不痒的会,看着不痛不痒的电影。然后,时间让他们没有理由不结婚。原本的将就,渐渐成为习惯,后来变成不可或缺。温水中的青蛙,就这样一步步沦陷,最后再也无力逃脱。
可是,在婚后的某一天,你在漫长的夜里醒来,看见枕边的人,正在兀自酣睡。他的脸,那么熟悉,却又陌生。他的心,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你不禁想起,自己年少时的梦,关于爱情,关于理想,可是现在,在这漫漫长夜里,却只能听见他的呼噜,看见他冷漠的后背。这种不堪,这种孤独,简直要让人悲从中来,失声痛哭。
曾经,我并不明白,读书、写字、插花、摄影等爱好,对人生有着什么实际的意义。后来,我才知道,这些事情,本身并不能带来多大能量,但却能填满你灵魂的空隙,让你在独处时,也能充分享受生活的精彩,没时间去胡思乱想,或是因空虚迷茫,而做出错误的决定。
一个人的世界,如果苍白空虚,就会长出寂寞和焦虑,从而最容易催生的,是鸡肋爱情。当你没有能力,去让自己的生活丰富时,这些“鸡肋”最容易侵袭你,诱惑你,像是一场饮鸩止渴,让你在浪漫的幻象中,在“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中,逐渐骑虎难下。
鸡肋爱情,是人生的毒药。因为,这些鸡肋会变成依赖,依赖会变成习惯。当你习惯之后,就会逐渐“钝感”,形成一种不痛不痒的舒适区。再想跳脱,居然会难受,甚至疼痛。这个时候,才幡然醒悟:在空虚迷茫的那些年,你居然用这些鸡肋的人和事,把自己的人生,亲手打造成一个鸡肋。
人生太宝贵,要和相爱的人一起,才不辜负那些美丽的风景,绚丽的流年。岁月太漫长,要和相知的人一起,才能穿越世俗的柴米油盐,雨雪风霜。鸡肋爱情,不肯吃,不忍弃,在不疼不痒,不咸不淡中,让你光华尽失,逐渐蹉跎。这才明白,比一个人的寂寞,更加可怕的,是两个人的将就。
还不如,过好自己,等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