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何的三尺青峰就抵在我的喉咙口,有一滴血流下来,脖子凉凉的,很惊奇的感觉。可能是天太冷了吧,要不然,刚流下来的新鲜的血怎么会是凉的?
我灿烂的笑,苍何,你弄疼我了。
闭嘴,你这个恶毒的女人,花落还那么小,你居然狠心把她给杀了,还把她扔在穹山顶任野兽分食,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苍何含着泪十分悲怆,表情却是一副要吃了我的样子。
我惊愕,花落死了?她怎么死了?
我想往前一步问问,脖子上却被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像被割破的水袋,许多的血从那道口子里顺着脖子流了下来。呵,我就说是天太冷了嘛,血流的多了,果然是暖暖的。
苍何眼睛里是焚烧的怒火,一张好看的远山脸此时却因为情绪激动而变得异常扭曲,果然生气的人都不怎么好看呢,看来我以后也不能生气了,真丑。
猛然我明白了些什么,我向来明白的晚,总是被苍何说笨,这下他估计是要我为我的笨付出点代价。
是啊,花落是我杀的。
怒火烧的更旺,而穹山的万丈悬崖上却是雪花乱舞千里冰封,真是…奇怪的景象。
小果,你,你明知花落是我的妻子,你明知我爱她,她那么的善良,对每个人都那么的和善温柔,你也说过,要和我一辈子做兄弟,爱护我所爱护的一切,可你为什么…
我脸上挂着笑,把脖子在剑上慢慢斯磨着,就像做饭前不锋利的菜刀在切肉。
我心中一阵烦闷,不知道为什么,我最讨厌苍何说他爱花落了,最讨厌他说花落多么的温柔和善了,一天到晚跟个娘儿们一样的花落花落烦不烦?为了让他闭嘴我只好出此下策了。
苍何停住了他的话,惊诧的看着我,却没有收手。
我说,这样的惩罚够了吗?花落的死法,应该比这个更惨吧,我没去看,也不清楚。
你疯了!!他才抽手,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脖子上的血越来越多,嘴巴里不知道怎么的也流起了血。
对了,你怎么就这么确定,花落是我杀的呢?我抬起手臂粗暴的擦掉嘴边的血,跟没事儿人一样。
我一直这样简单粗暴。
从十三岁到到现在,四年了。因为长老一句话,我杀了那么多穹山叛徒和想要夺取穹山的外者,流过的血不知道比这多多少。
长老说,小果,你知道苍何,他迟早要成为穹山之主,实现拿回属于他的世界的愿望。可是这一路上的艰难困苦和阴暗计谋不是我一句话就能道完的。穹山独留你一个女子,从小悉心栽培,就是希望你能成为苍何的左膀右臂,助他…
别说了长老,我懂。
倘若你能助他登上主位,我便允你一生一世都能跟在苍何身边,没有谁可以取代你。
长老,你即使没这个允,我也会做的。
一张写着许多名字的宣纸,我便开始了我充满杀戮的一生。
苍何冷声说,我就不说当朝与你从未交集的宋宰相和吴大人,以及江湖上的那些人,你连穹山山庄,一起长大的兄弟都会杀,更何况是一向柔弱的花落?
那既然花落待人宽厚又柔弱又温柔,我为什么要杀她?
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要杀她,我只知道,你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我定定的看着他,心想,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一起玩耍,一起吃饭练功,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一个恶魔?
我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因为,我也喜欢你吧。我自语。
他睁大眼睛看着我,你胡说什么?
我慢慢往后退,后面是万丈悬崖。
既然因为我杀了她,你会杀我,那我就随了你的愿,死了算了,去地狱里也不放过她!!
转身,跳下,我压根不想多看他一眼。
山崖里的寒风好冷,比穹山任何一个地方都冷,而我的脖子那儿特别冷,可能是血吹凉了吧。
我听见山崖里回荡着苍何的喊声,他在喊果果。
嗯,很开心,过了多少年啊,我好久没听过这个只属于苍何用的称呼了。
风在耳边呼呼的狂叫,我的泪流出来,苍何,我明明比花落还小半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