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天空请不要为我掉眼泪》之六

那天下午不忙,陈晖觉得无聊,想起袁圆答应帮他下QQ的事情来便出了门。

去香草店的时候大概点把钟,推门进去,里面小刘和几个女人围在玻璃茶几上斗d主,听小刘嘻嘻哈哈很开心的样子估计赢了钱。陈晖进去的时候她也没站起来,眼盯着手里的牌,嘴似对着牌说话:“园呗儿在厕所里,等她一会。”

熟悉的人也就无所谓,不象对新顾客那么热情了。陈晖心里有点好笑,生意人都鬼精鬼精的。

袁园从厕所出来对陈晖笑笑,老板是洗脚还是按M?

陈晖说,按M呗,你又不会洗。

旁边的小刘插言道,你可不要小瞧了园呗儿,她精明的很,一学就会了,现在手艺不错哦。

陈晖说,这么聪明?那我下次试试吧。

便跟在她后面进了包房。

躺在沙发上,陈晖点了支烟,他心里的小九九是想和她见见面聊聊天,如果顺其自然下去说不定就会得到他心里所愿的。至于洗脚按摩那是笑话,家里的水又不是烧不开。

有这样的想法陈晖就朝这方面问她,想我没有?

她摇摇头,想你有什么用?都忙死了,晚上要到一二点才下班,她们还要拖我吃宵夜,晚上都没觉睡,日子都颠倒哒。

陈晖笑着说,那你还是假想,真想什么时候都可以,比方说现在。

现在?袁园一脸稚气,像什么也不懂的样子,现在怎么样?

陈晖双手突然伸出来,一把圈住她的颈部,嘴迎着那张茫然的面孔就想下去,似乎要咬她一般,接近到淡红的唇边却停下了,仿佛是行车遇到了红灯。

我还等你教我怎么用QQ呢?

袁圆说,你吓死我了,还以为你想干嘛呢?那还不容易,走去吧台电脑上弄,一会就好了。

所谓的会者不难,她在电脑七弄八弄了一会让他输了手机号码又输了密码,不一会手机就有了震动,她说,好了,你可以在相册里选张像片做头像。

陈晖递上手机,你看看哪张好就用哪张。她接过手机,随便选一张吧,以后有好照片可以自己换的,我给你设置了和手机号码连起来的,可以加熟悉的也可以加陌生的。

她又弄了一会,你看这是我的空间。连绵的大山,清清的溪水,古树,村落,还有奇石异花。袁圆仿佛回到了老家,我一直想去恩施大峡谷,那里好好玩,都是几个人也抱不过来的大古树。陈晖说,你没去过怎么知道的?

她说,我哥他们去过。陈晖问,你们家是山区吗?她说,是啊,出门就是山,好大好美,我家就在山边,山坡上栽了茶树,也有洋芋,玉米苞苞,她指着一张杀猪场景的照片说,这是外婆家在杀猪,二百多斤呢!

陈晖说,那得值不少钱?她说,值什么钱,又不卖,亲戚家这家送一点,那家送一点,其余的都做熏肉了,吃一年呢。

陈晖好笑,那你们家里的人不会过日子,二百斤肉得卖几千块呢,卖了想吃肉就去买点还新鲜多好。她说,我们那里都这样哈,习惯了。陈晖感觉无语。

陈晖问道,恩施大峡谷离你家远吗?她说,不远,坐车要三个多钟头。他说,三个钟头还不远啊?我从老家到上海也就四个多钟头。

她笑道,山区哈,道都是弯的,一会上坡坡一会下坡坡,开不快哈,你以为像这边的高速公路啊。陈晖说,不懂。

她又翻出一张照片说,这一大片的熏衣草好美。陈晖心一动,偏过头,真的好大一片,青青的叶子,淡紫色的碎花,单株看是那么的纤瘦,那么的弱不经风,瘦得惹人怜惜,也惹人怜爱,连成一片就象花海另人向往,令人想徜徉其中,享受着这大自然给人的馈赠……

一瞬间,陈晖似乎闻到了那诱人的淡淡的香味。

香味其实来自她的头发,陈晖头偏过去自然离头发就是零距离了。你用的是什么味的洗发精?好香。熏衣草味的,她回道。我最大的向往就是去看看这片熏衣草,好想躺在上面睡会,看看蓝蓝的天,享受着悠悠的风,闻闻这迷人的花香,多好。

哪天带你去看熏衣草,陈晖脱口而出。

她转过头,脸差点挨到脸了,你带我去?在哪里?陈晖说出来便后悔了,难为情的笑道,我也不知道,大S海总会有吧,她转回了头,S海有也是人工栽的,没有天然的好看

返到包房的时候陈晖便开始玩起了手机,袁圆也在玩手机,在听歌,黄小琥在卖力地唱着《没那么简单》,忧伤而又缠绵。他曾经自嘲过自己好和不好的习惯都是后来者居上,无论什么事,只要他喜欢上了就近乎疯狂,比如抽烟,陈晖抽烟其实也算晚的,结婚头一年,大概是二十四岁那年吧,陈晖在老家的镇上开店,认识了几个爱好写作的文艺青年,近管那还只是喜欢还没人发表过一块豆腐干,但志向还不小,准备办个文学社,什么事情都在他的小店里商量的,有天湖东村的张国真,王子平中午过来,商量了一下午,晚上在街上弄点简单的吃的,吃完去电影院看了场电影,就这么点时间内,三个人抽了八包香烟,那时候都是那种没有海绵嘴的平头香烟,力大劲足,从没抽过烟的陈晖只觉得舌头发麻发木,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舌头一样,第二天都不能吃东西,菜和饭都没嚼直接咽下去的。

再比如玩游戏机,超市后面以前只是一幢两层的建筑,二层是网吧,后来加了一层,这加层的活就是陈晖做的,网吧的老板是福建人和陈晖关系很好,没事的时候,陈晖也弄弄电脑看看电影,新闻什么的,至于聊天,上网,打游戏他一点也不会,有天他竟然发现在西边还有个小房间,许多人在进进出出的,陈晖也进去看了看,原来是传说中的老虎机,投币的那种,他玩了几次觉得很刺激,从此迷上了老虎机,其实那时候上海哪里都有,小店里,饭店里,甚至理发店都有,只是都很隐蔽,你问问熟悉的都会告诉你,当然他后来知道这是骗人也是吃人的,也就远离了它。

这么一想,陈晖发觉自己缺点很多,这一次玩QQ了,他也会这么疯狂吗?

陈晖觉得冷落了一旁的袁园,便问她,在这里还习惯吗?她抬起头,还好吧,不过像你说的,还真有点不干净,我现在才有点体会到你第一次对我说这话的含义。陈晖笑道,是吧。袁园说,店里几个女人天天鸡心斗角的,为争一个男人吵吵闹闹,客人也是无奇不有,最烦的是那些酒鬼,想占你便宜还不肯付钱,这饭也是不好吃的。陈晖说,知道了就好,对人得小心点,你又不知道别人在想什么,打什么主意。

陈晖继续道,就像店里这些女人,我从来懒得问她们哪里的,多大,因为你问了也是白问,你说她二十八,她说差不多,明天说她二十五,她也是说差不多,根本就没有真话,所以干脆不去问。她说,人为什么不能信任呢?陈晖问她,你信任别人吗?或者说你信任一个没打过交道的人吗?她说,信任过,但吃了亏。陈晖没理解,她又说,说了不怕你笑,我就是没了解一个人就相信人,才被……她顿了顿,继续道,有天喝了点酒,醒来发现自己已经失身了,我痛哭了一夜,那个人也守了我一夜,大概是怕我想不开吧。陈晖问,后来呢?她笑笑,后来他就成了我现在的男人了,他保证说对我好一辈子的,可现在从正月去了广州也没寄回一分钱,也没打过一次电话回来。陈晖感觉空气很沉重,也许他没找到工作,没挣到钱吧?她说,那电话总该有一个吧,孩子一岁多要吃的,我也不能喝西北风啊?陈晖没看出来,这么弱小如孩子般的女人竟还是个有故事的女人。

再后来你就出来了到这里了?陈晖问。她说,是的哈,不出来怎么办?在婆家还要二个老的眼色,在娘家呆个三五十天的还可以,不能说结了婚了还赖在娘家要父母养吧,家里人不说还有左右邻居呢。陈晖感到无语,十八九岁就结婚养孩子了,在他的老家是少有的,他一直认为老家很穷很苦,看样子还有比老家更苦的地方。

我和你说这么多是认为你很诚实,不像个奸奸滑滑的人,你也没有笑我吧?袁园看陈晖沉默不语便问他。

陈晖说,怎么会笑你呢?我得谢谢你对我的信任呢。不过我感觉你对结婚这样的大事有点草率。她说,没办法啊,傻事做了还能怎样?陈晖说,人真的不能走错一步,错一步,步步错,后悔都来不及。她说,是的,没有后悔药。

陈晖想,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男人可以吃喝玩,而女人往往就被背上了负担,最后吃亏受累的还是女人。

那么她呢?在这个人欲横流的社会里,她还会再吃亏吗?她的心灵是否还受得起创伤?陈晖竟然有了担心,一种怜香惜玉的思绪在心头渐渐升起。

没那么简单就能找到

聊得来的伴

尤其是在

看过了那么多的背叛

总是不安只好强悍

谁谋杀了我的浪漫

没那么简单就能去爱

别的全不看

变得实际

也许好也许坏各一半

不爱孤单一久也习惯

不用担心谁也不用被谁管

感觉快乐就忙东忙西

感觉累了就放空自己

别人说的话随便听一听

自己做决定

不想拥有太多情绪

一杯红酒配电影

在周末晚上关上了手机

舒服窝在沙发里

相爱没有那么容易

每个人有他的脾气

过了爱做梦的年纪

轰轰烈烈不如平静

幸福没有那么容易

才会特别让人着迷

什么都不懂的年纪

曾经最掏心

所以最开心曾经

没那么简单就能去爱

别的全不看

变得实际

也许好也许坏各一半

不爱孤单一久也习惯

不用担心谁也不用被谁管

感觉快乐就忙东忙西

感觉累了就放空自己

别人说的话随便听一听

自己做决定

不想拥有太多情绪

一杯红酒配电影

在周末晚上关上了手机

舒服窝在沙发里

相爱没有那么容易

每个人有他的脾气

过了爱做梦的年纪

轰轰烈烈不如平静

幸福没有那么容易

才会特别让人着迷

什么都不懂的年纪

曾经最掏心所以最开心曾经

相爱没有那么容易

每个人有他的脾气

过了爱做梦的年纪

轰轰烈烈不如平静

幸福没有那么容易

才会特别让人着迷

什么都不懂的年纪

曾经最掏心所以最开心曾经

黄小琥依旧在唱,《没那么简单》,有什么事情能够简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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