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上课,老师并没有调动位置。和以往一样,乔叶习惯性地走到那个方向那一个位置上,坐下。不错,这里可以看到窗外香樟树顶部的嫩枝,可以看到如咸鸭蛋般的朝阳,最重要的是,这个角落里没有刺耳的聒噪以及让人不适的刺鼻的香水味。
可惜的是,这好景并不长。
乔叶是顶着630分位列班级第二年级第五这般高位进到这个班的,属于老师们眼中的国宝,重点培养对象,怎么可能容许她放任自流在这个角落呢?所以,在第三个晚自习课堂上,教室座位进行了大洗牌。所有成绩好的,能在班里排得上好名次的学生,全都被安排在老师们的眼皮底下坐着。当然,亦不乏一些皇亲国戚,富贵之人空降在大家眼中的好位置上。
乔叶坐在教室的正中央,前后左右,都是女生,没有墙壁,没有可以倚靠的地方。乔叶觉得自己就好像一根浮木,漂浮在海的中央,四周被海水包围着,没有方向,靠不了岸,没有丝毫安全感可言。
终于可以安静下来了。班主任看着调整好的格局,满意地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便转身走出教室,乔叶立马冲出去叫停继续向前的脚步。
老师,我想换位置。
声音平静,没有颤音,没有任何胆怯。
班主任像个高手一样,不动声息地看着乔叶,然后问,为什么?
没有原因,不做解释,只是单纯的不喜欢这么一个没有安全感的位置而已。
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坐在这个位置上?
我不知道,我不稀罕,我不稀罕这样的施舍,我不喜欢这种只看分数,只看家世的势利。
乔叶像一只初生的牛犊一样,不惧怕她眼前这位更年期的母老虎。
没有人可以反抗得了我的管理,我这样安排自然有我的道理,别以为你年级第五就很了不起,想要调座位就给我一个非调不可的理由。
母老虎转身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留下申请未遂的乔叶在原地。
好吧,这个分数决定一切的现实。一个非调不可的理由,我会的。
走廊上的对话,引起课室的一阵窸窣。乔叶没有表情地走回自己的座位上,课室霎时一片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