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天,婆婆跟我提议:她和公公帮我把一岁多的小朋友带回老家抚养,这样既能节省找育儿阿姨的钱,也能让我重返职场无后顾之忧。乍一听到,还是有点心动的:不需要我带娃就长大了,而且生育期间的职场空白期也需要适应一段时间,肯定分身不暇。能得到更多时间、精力,还能重返二人世界,似乎怎么都是划算的。
可事实上,我是舍不得的,作为新人父母,我从孩子身上得到的远比付出的多。孩子对我的依恋、撒娇、欢笑甚至哭闹都使维系我们的纽带越来越强韧。小时候自己留守儿童的经历让我分外能体会到渴望父母关怀的心情。
由于父母在县城里上班,作为最小的孩子,爸妈就把不到两岁的我交给奶奶抚养。从记事起,就是跟在奶奶屁股后面跑,晚上双手捧着奶奶的脸睡觉,觉得奶奶是这个世界上最亲最爱的人。偶尔隔一两个月左右,爸妈会从城里买很多东西回来看我,有我最爱的酒心巧克力、蛋卷。他们会给我耐心洗头洗澡,给我讲好多故事。奶奶让我喊“爸爸妈妈”,我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的跟着喊了,透着生涩的疏离和干巴。只是觉得这两个人对我很好,但还是奶奶最好。父母每次待个几天就匆匆离去,小小的我刚体会到承欢膝下的快乐又被迫承受着分离的不舍和无奈。这样的场景在年幼时不断上演。
到4岁的时候,奶奶忙不过来,妈妈就把我送到外婆家寄养,还让我去幼儿园读书。没接受过启蒙教育的我,根本不懂读书为何物,经常外婆刚送我到学校,上完一节课我就自己跑回去。有几次还迷路后又返回学校,巴巴等着外婆来接我。老师每天布置作业,我也不懂是需要去完成的。几乎次次都没做,经常被老师罚站打手板。到现在犹记得手颤巍巍伸出来被竹块打得通红的场景。可我总不明白老师为什么要打我,也没人跟我说每天和别的小朋友一起待在那个房间里面是做什么。在外婆家最期待的事就是每半个月在乡政府上班的爷爷会买很多泡泡糖过来看我。那种圆圆的画着西瓜条纹的罐装泡泡糖,被我抓一把扔到嘴里嚼一嚼就如数吞了下去。以至于后来懂事了,还在惶恐那会儿吞的泡泡糖会把肠子全部粘起来。
5岁时,父母把我接到他们身边重新读幼儿园,陌生的环境让我孤独又无助:完全没有父母的概念,不明白家里其他孩子是我的兄姐。很多次吵闹要奶奶,父母哄着我,放暑假了把我送回去,这才平息下来迫切得等待假期到来。直到读高中,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仍然是奶奶,也觉得奶奶最爱我。我把对父母的依恋全部转嫁到奶奶身上,有时甚至觉得他们只不过是空占着父母的名头而已,虽然他们确实也很爱我。
回想起自己年幼时的经历,更是深觉不应该把小朋友送回老家。爷爷奶奶的义务早在抚育自己子女那辈成年的时候就已经结束。即使老人愿意帮忙带,孩子与父母之间的纽带也不宜撕裂。尹建莉老师说过,大人的困难不能转嫁给孩子,要自己想办法克服。把小朋友留在身边可能会困难重重、鸡毛一地、生活节奏被打扰,比起这些,父母给予的安全感、依赖和信任可以让小朋友学到爱与自由。父母可能不是完美的,但他们可以避免显而易见的错误,也会尽自己所能给孩子最好最合适的:既要好好保证物质的供给又要启蒙引导他们,这些都是为人父母最基本的责任和义务。
趁着孩子还小,给予他们最大安全感,教他们好好去爱,以最大限度自由去探索这个未知的世界,保持他们的童真和好奇,为他们保驾护航。给他们一个快乐的童年足以治愈一生。我们的使命就是将小小种子培育成参天大树。思及此,我想首要任务就是找个合适的阿姨帮我一起带小朋友,以金钱换取时间。让小朋友安安稳稳的在我身边成长。
孩子,我爱你,相信你也爱我。我想每天一回家就能见到你踉踉跄跄的张开双臂朝着我跑来要抱抱;想要不错眼睛的看着你沉睡的可爱童颜;想分享和你在一起的每时每刻……我们陪你长大,你陪我们变老,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