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还是站在了这里,独自一人。”
在回程中,冉冉发了朋友圈,附上自己与“华山论剑”的合影以及一片茫茫云海的图片。然后放下手机,看着车窗外急驰而过的原野,顿了顿,又重新拿起手机,打开QQ,键入账号密码,登录空间,将同样的内容复制粘贴了过来。
看着空间里上一条消息,时间是2006年5月20日————
祝我最爱的瑶瑶,生日快乐!
冉冉手突然抖了一下,下意识地关了QQ。
第一章 冉冉
大学毕业已经小六个年头,冉冉已经从一个初出茅庐的丫头一路横冲直撞,在一家培训机构站稳了脚跟。最近机构生源大涨,老板给所有员工安排了假期。冉冉的假期原本是计划宅在家的,可收拾屋子的时候突然翻到了一张泛黄的老照片,照片上五个人笑魇如花。
轻抚着照片,犹如抚着当时的五个孩子。曦瑶,你还好吗?冉冉心里默默地问。然后,她听到心底有个声音问自己,冉冉,你好吗?
次日,她买了张去华山的火车票,站在了当年大家说好一起攀登的最高处。
顾子铭!丁一!林菁菁!我来了,你们呢?
01
我叫冉冉。
当我还未出世时,我的名字就已经被爷爷敲定了。“就叫冉冉吧,不管男孩还是女孩,都叫这个名字,‘五星红旗冉冉升起’,咱们家孙子肯定前途无量。”
爷爷是我们县人民医院的老职工,所以我们住在医院后面的职工宿舍内。也就是在这个大院内,我认识了曦瑶,那个我以为的我最好的朋友。
林曦瑶,那个家长眼中的别人家孩子,一路走来网罗了我所在的年级所有的第一。从我记事起,我们就收拉着手进进出出,她疏着马尾,我留着平头,她文文静静,我嘻嘻哈哈。小的时候她总是羡慕我的名字,笔画少,好写;长到初中的时候,我开始羡慕她的名字,文静,雅致,好听。
也就是长到初中的时候,我认识了丁一。
02
入学的那天,晴。
我挽着曦瑶的胳膊,穿过人群,径直走到红榜前面。诺大的红榜,十个班级依次排开,毋庸置疑,「林曦瑶」三个字出现在红榜最开头,显眼而敞亮。
“瑶瑶,瑶瑶,你在一班诶!”我指着榜首,激动地仿佛看到的是自己的名字一般。
曦瑶看了看红榜,回过头来看着我,微微笑了笑,“再找找,看咱在不在一个班。”
一列,两列,三列……终于,“冉冉,你在三班”。
在一个星期前,学校很变态地安排了一次入学考试,所以刚刚开学,我们就被分为了三六九等,好中差依次排开。
当年的班级,还是按年份排的,曦瑶在191班,我在193班。作为最好的班级,191聚集了我们年级的精英,也网罗了我们最好的老师团队。而我们班则学生平平,老师也平平,算不上年级最好,也轮不到年级最差。
那一年,我们刚刚初一。那一年,1999年。
03
“冉冉,放学等我。”曦瑶说完,便进了191班。班里同学已经差不多都到齐了。我看着曦瑶落座,转身准备离开,华丽丽的撞上了一个圆圆的软软的,确切的说,是个球。
是个篮球。而篮球的主人正一脸无辜地看着我。我也盯着他,心里想着:靠!撞了人也不说声对不起!!
然后,我听到一个声音,似乎是对我说的。“对不起,哥们儿。”
我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眼神从愤怒转变为仇视。
191班和193班是斜对门,本来一分钟就能走完的路程,那天我感觉却好漫长,脑子里满满的都是那个男孩的那句“对不起,哥们儿”,哥们儿!哥们儿?哥们儿……
04
回到193班,班主任已经在点名了。我喊了声报告,老师抬头,朝我点了点头。“进来吧,坐那儿,我们开始开班会。”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我看到了全班唯一的空座,赶紧落座。
“现在,大家都到齐了,刚刚那位同学,你叫冉冉,是吧?”老师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话语温和。
“嗯。”
“首先,祝贺大家步入中学生的行列。接下来的四年,我将同大家一起度过。我叫凌悦,是咱们班的语文老师,也是你们的班主任。初中跟小学不一样,你们需要不断努力才能考上重点高中,将来才能步入理想的学府。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我们将迎来大家一直期待的军训生活,军训之后我们正式开始上课。现在大家可以跟周围同学彼此先认识一下。顺便上来两个同学,我们发一下课本。”
05
我就这样开始了我的初中生生涯,全新的班级,全新的同学,全新的老师,全新的自己。
军训时间过的很慢,一个星期足够让彼此陌生的同学打成一片。军训刚刚结束,我们的初中生活也开始步入正轨。坐在重新安排好的座位上,看着一切崭新的家什,我不由得美美的笑了。我买了新的日记本,来记录自己新的生活,新的成长。
“1999年9月9日 晴
初中,你好!
——冉冉”
“你也喜欢写日记?”突然出现的声音使我本能地合上日记本。抬头,是一个温婉脱俗的女孩儿,大大的眼睛,齐齐的刘海,披肩的长发,一身运动装束,却掩不住她不凡的气质。我完全被这样一个女孩吸引了,怎一个美字了得!
“你好,我叫林菁菁。”
“哦,冉冉。”
开学已然一个星期了,军训过后同学们也渐渐熟络起来。可是唯独林菁菁,从始至终没有出现,大家一度猜测她转学了。听班上一个小学和她同班的同学说,“林菁菁可是当时我们学校的佼佼者,什么征文比赛、数学竞赛的她统统拿过特等奖,据说她是要去重点初中的,她爸爸工作调动失败才来的咱这儿,也就是考试没发挥好,才到了咱们班”。
06
凌班竟然在安排座位的时候将我旁边的位置空了出来,说还有位新同学没有来。于是,我认识林菁菁成为了必然。
第二章 丁一
小时候,奶奶总叫我成成,取“学有所成”之意,她拒绝叫我丁一,说我妈不够重视我,起名过于潦草。“难道再生个闺女,要叫‘丁二’麽?”
其实,就我个人而言,我还是很喜欢这个名字的,尤其是刚上幼儿园,老师在教大家识字写字,看到旁边的小朋友茫然不会写的时候,我就特别自豪。这种自豪感一直延续到初中。
01
学校放红榜。
“丁一,你不用过去了,直接去教室吧,191班。”我收起篮球,循声望去,小许同志正向这边招手,冲我微笑,然后指了指他的手表,示意我该迟到了。我回了他个微笑,以及OK的手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教学楼。
果然,碰到小许我准会倒霉。
在191班门口,我和某人华丽丽地相撞了。说某人,一来是因为我当时还确实不认识她,二来是因为,她竟然在知道我的名字之后硬生生嘲笑了我半个月。
02
说到小许同志,我得好好介绍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