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勘查完毕,两具尸体都被拖到了云州公安局法医中心,剩下的现场就交给痕迹检查员和侦查员了。
两具尸体都已经被洗干净放到了解剖台上,季以歌和陈北霖换上了解剖服,站到了解剖台旁。
先对损伤相对于简单的女死者罗女士进行尸体检验,季以歌拿上手术刀,微微俯下身打开了死者的胸腔:“损伤不多,但是都很严重,致命的一刀是从肋间隙刺入,导致肝脏破裂,腹腔积血。其他地方的伤口虽多但都不致命,更多的应该是泄恨。”
季以歌用勺子舀出腹腔中的血液,说:“超过八百毫升,肝脏被贯穿,应该是伤到了肝门处的动脉。”
又用止血钳夹起死者的嘴唇,并在牙龈和口唇的交界处,发现了不算严重的出血区域。往下看,颈部有按压伤,将颈部肌肉分离,剥离出死者的胸锁突肌,左右两侧的颈部肌肉中段豁然可见片状出血。
季以歌抬起头看向正在奋笔疾书的陈北霖,问:“你看这是什么情况?”
陈北霖低下身认真的瞧了瞧,确认的说道:“有捂压口鼻腔和掐扼颈部的动作,”又细细的看了一番:“但是呢,尸体并没有出现任何窒息的现象,所以凶手对罗女士有一个控制的过程!”
“嗯,不错,”季以歌点点头:“男死者王先生的尸体我们是在卧室前发现的,又得到消息说男女死者已经分房睡了一个月了,也就是说凶手的作案过程应该是先在王先生的卧室将其杀死,又看见听到声音赶过来的罗女士,所以上前控制住她,然后再将其杀死。”
陈北霖狂点头:“嗯嗯嗯,作案过程还是蛮清晰的。”
接着检查了尸体的颅腔和背部,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季以歌便让出了解剖台:“你把尸体的伤口缝合了吧,练练手。”
没有案发现场看见那么多血,陈北霖的晕血症还是没有大碍的,乐呵乐呵的放在手中的纸笔,带上手套,庄重的拿上针线,慢慢的缝合了起来。
季以歌在一旁看着,时不时的指导一番。
尸体抬到法医中心后,必要的程序便是进行尸体清洗,等做完一切解剖分析后,更是要将身上所有的伤口缝合起来,这是对于死者的尊重。
都弄好后,才把男死者王先生的尸体抬上了解剖台。死者面目已经安详了,似乎死前所有遭受的痛苦都烟消云散。依旧是先打开腹腔,这次尸体里却没有过多的血,准确的来说,血似乎都流光了。
“身上多次刺伤,刀刀入体极深,没有伤到重要器官,颈部的大动脉受损。看来凶手应该和他们一家有很大的仇啊!”叹了一口气继续说:“罗女士死得极快,但是王先生便不同了,先是身体的多次刺伤,等着血都流得差不多了,凶手才切断颈部气管让其毙命的。”依次往上看:“手腕处有捆绑伤,口腔内部有纤维,颈部没有按压伤,凶手应该是先用布堵住死者的嘴防止呼救,接着用绳索捆住了死者的双手,现场没有发现任何的绳索,应该是被凶手带走了。”
“那凶器呢?”
“男女死者的创口形态相差无几,创角一钝一锐,符合单刃刺器形成的创伤特征,创口长度在五厘米左右,所以凶器的刃宽也是五厘米左右。”
“和罗女士身上的创口形态一致,应该是同一种工具形成的。”陈北霖啧了一声:“不过这也是白说,两人一看就知道是同一人杀的。”
“嗯,”季以歌点了点头:“这把刀很锋利,你看,”让陈北霖凑近了一些:“王先生身上的有一处创伤,这里,从两根肋骨之间刺入,刀刃一面的肋骨断了,说明这把刀的锋利程度足以切断肋骨!”
“的确是耶,可是,”陈北霖默默的说了一句:“好像对案情也没什么帮助耶。”
季以歌没有接话,切开了死者的颅骨,没有发现其他有价值的线索。但是在法医进行尸检中,就算已经确定了死因也是一定要开头颅检查的,就是为了以防错过细节。再打开了死者的后背,还是没有什么线索。
两人皆是眉头深皱,却也没有办法,只好将尸体缝合,把两具尸体都台上了停尸床,推进了冰箱。
脱下解剖服,并排站在扵盥洗室里洗着手,陈北霖率先开了口:“季哥,这个案子,我们法医好像起不来什么作用啊!除了死亡时间,死亡原因,致伤工具,其他的线索就没有了啊!”
“能找出一点对案件的侦破也有帮助,现在既然确定了死亡时间,那么对嫌疑人的筛选还是有用的,”擦干了双手往外走去:“走吧,先去吃饭,忙了这么久连午饭都还没有吃,一切等禹然从现场回来了再说吧,看他那边有没有什么发现。”
陈北霖听他这么一说,精神一震:“哎呀,季哥你这么一说我都觉得我要饿晕了!走走走,我们赶紧去吃东西!晚上还有专案会呢!”
“嗯。”
两人刚到食堂打好饭坐好,叶禹然就从外面跑了进来,随便打了饭坐到两人身边。季以歌咽下口中的食物后问:“现场有没有什么发现?”
“有大发现啊!”
陈北霖眼前一亮,连饭都来不及吞下:“然然,什么发现啊!”
“诶,把饭咽下去再说,喷得我满脸都是!”叶禹然伸出手合上他的嘴巴,等他嚼完吞下去后才接着说:“你们知道那个边律边大队长是谁吗?”
季以歌无奈:“禹然,你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我是问你案情有什么发现,不是问你对刑警队的有什么发现。”
陈北霖倒是十分感兴趣:“季哥,你就让他先说说这个边队长嘛,一看就不是什么凡人。”
“的确不是什么凡人!”叶禹然神秘的压低了声音:“你们可知道二十年前发生在我们市的云州惨案?”
陈北霖眨了眨眼睛:“你是说,一直都没有破的那起?”
“除了它还有谁!要知道能够以我们市命名的案件,可就只有这件连蔡局长都破不了的案了!”
季以歌也停止了吃饭,认真的听着,脸上的表情意味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