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一直在门前坐着,看着外滩金黄的树林,看着风中飘零的落叶,看着马路上的车来人往,再看看自己腿上像毯子一样的裙子,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行将迟暮的老者。
我喜欢北方秋天的风,清爽不粘腻,再萎靡的人都能被迫打起一丝精气神。那种感觉就像,我说想喝一个酸酸甜甜的饮料,老姐给我拿了一瓶开卫山楂汁,它是酸甜的,可是不够清爽,我又让她拿了一个康师傅橙汁,感觉就对了。先要感受到清爽,才能感受到酸甜。我厌恶自己,喝个饮料都这么多鬼话。突然想到诞总说“梦到一个卖花的两手空空跟我说,人要先感到幸福,才能看到玫瑰。”我的浅薄和他的深刻其实表达的是相同的意思。
厨房里大家在忙活着备菜,问我想吃什么,仿佛我像个远方而来的客人,而我来的地方才是我的家。我说,我想吃煎饼果子。果然,他们转身就去准备了锅包肉、酸菜大骨头,排骨炖玉米,小鸡炖蘑菇.....我望着桌子上的一排打包盒,想起厨师武扬几年前说过的话“我们家的菜一律不打包,影响菜的质感和口感”。想到这儿,我只能去打包盒里拿两块儿软炸里脊,替客人尝尝刚出锅的菜。外包间的几个大龄客人在讨论范冰冰,冯小刚等明星,聒噪到影响人发呆。
细胞检验室门外,站着几个和我一样肿着大包的病人,我一把病历本递进去几个病人家属就凑过来问我怎么了,东北人的热情有时候真的让人觉得很有负担,静静感受一下死神来临的气息不好么。阴森的检验室里传出我的名字,检验师拿着一把巨大的针头冲着我的脖子扎下去,一边惊叹一边问我这样多久了,根本不考虑我扬着头扎着大针不敢说话。我把检验结果拿给大夫,大夫一边责备我怎么拖了这么久,一边鄙夷地说没什么大事,那语气让我自己都觉得鄙夷自己,然后他又给我开了单子去做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