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十三》:像这样的事,以后还多着呢

所谓的成长,就是一个不断放弃、不断失去、不断破灭的过程.....

现在的你,回首过去,是否还会对某些人,某些事而感到惋惜? 没能带走的那只狗狗;没能修好的那把吉他;没能实现的梦想;没能留住的重要的人。

那种名为长大的事情,总是让我们,心如石,沉入海。

生存法则..吗


01

某一天,家里突然多出来一只盒子,是他送来的。里面装着一只很可爱的小狗,很喜欢,但,是他送来的,厌恶至极。怎奈听不得它可怜地叫声,把它抱上床,从此接受了这一条小生命。


转眼9月至,爷爷在买菜的时候一不留神弄丢了它,我疯了一样去寻找它。那是我不可割舍的,是我最珍爱的小家伙。我的神经已经崩溃到了极点,我失手把爷爷推倒在地,让他受了伤,可我还是转身就走了,继续去寻找我的“爱因斯坦”。

许多天,我找不到它。我又吵又闹,随时都在表达自己的不满。课上,姐姐告诉我爱因斯坦找到了,奔跑着回到家,却发现,那不是它。我大喊大闹着这不是爱因斯坦,可是奶奶阿姨都告诉我,它就是,就连姐姐,都突然倒戈。那一刻,看着她们笃定谎言的样子,我的心里闪现出一种懵懵懂懂的感情。他们在逼我承认,逼我融入这个谎言。我不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我跑出去了,十几年没出过门的奶奶因为担心我走出了家门。我拿着酒瓶晃晃悠悠的回来,正好看到门口怒气冲冲的父亲,我刚想要再喝一口酒,却被父亲狠狠地将我的手摔在了墙上,碎掉的酒瓶割破了我的手,鲜血流了出来,分外刺痛。把奶奶找回来后,父亲狠狠地打了我,那是我第一次挨打,我被逼向爷爷奶奶道歉,我的委屈在疼痛下烟消云散,我的内心充满恐惧,充满愧疚,我的神经告诉我,疼,逃离这种疼痛,认错,认错就好了。


我跑到厕所大哭了一场,出来后父亲和我道了歉,他心疼地哭了。那时,我的心里又突然出现了那种感情。它好像更具体了一些。但我只知道,我该懂事了,从此我失去了爱因斯坦,并且,我再也没有提起它的勇气。我,接受了。

Einsten

02

我喜欢物理,喜欢天文。这次英语考试考了年级第一名,父亲答应带我去看天文展。我非常开心,满怀期待。可是到了之后,发现,父亲记错了日子,是下个星期。我微笑着说,没关系。然后,他载着我,去认了他和阿姨生下的弟弟。我的心好痛,我的笑容被冻住,我的脸瞬间麻木。今天是弟弟的生日,全家的亲戚聚在饭店,给他唱起了生日快乐歌,我微笑着,拍着手,被挤在人群外,显得如此的多余,格格不入。这,是一群大人啊。我微笑着,接受了。

转眼,下个星期的天文展到了,父亲突然有一个应酬。他说,他一定会带我去,只是先和张伯伯吃个便饭。我答应了,饭桌上,父亲让我给张伯伯敬酒。我迟疑了几秒,微笑着,喝下了。我时刻盯着表,马上要到十点钟了,可父亲丝毫没有要结束的意思,我自己一个人走了出去,跑到展馆,就在最后一刻,展馆熄了灯。我的心里一阵失落,那种奇怪的情绪又涌现出来,我突然明白了,这可能,就叫做长大...

再没有觉得委屈,再没有吵闹,安静地接受,我,是一个合格的孩子了吧。

牛奶换红酒,旱冰变刀冰

03

弟弟总是喜欢欺负那只狗,那一次,它害怕地呲起了牙,浑身颤抖。父亲想用武力把它降服,我推了推他,慢慢走到它身边,抚摸着。那一刻,我鼻尖酸酸地说出了:爱因斯坦,不怕。它现在,是我的爱因斯坦了,我告诉自己,不怕。

转天,我给它买了猪肝,回到家却发现它受了伤,弟弟在大哭,阿姨要让父亲把它送去狗肉馆。我追着父亲,求求他不要这样,车子开远了,我又一次失态了,我又一次失去了挚爱。我又一次踏上了寻找的路,这一次,我心如死灰。我不知道为什么,要一次一次地剥夺我爱的东西,而我,还不得不接受。

天晚了,楼道口,看到一个学鸟叫的神经病人被抬上了急救车。我心头一震,学鸟叫的精神病人,我一直以为晚上听到的鸟叫就是平行世界存在的印证。我一直在用平行世界安慰自己,我以为在平行世界里会有一个和我们一模一样的人,在纠正我们的错误,在过我们想要的生活。可现在,这个梦破灭了。它是假的。他只是一个神经病人。

我笑了,我还有什么好失去的呢。我还有什么可惧怕的呢。我现在,心好重,心好沉。没有什么了吧,没有什么所谓了吧。就这样了吧。

我们,都是这样长大

04

上台演讲比赛,我忘了词,当众弃权,底下一片议论。可我不怎么在乎。我知道,像这样的事,以后还多着呢。

物理竞赛,我获了奖,可以保送高中。家里为我庆祝,我只想找回爱因斯坦。我问父亲把他送到了哪家餐馆。到了收容所,他已经不在了。我微笑着,说了一句,谢谢。饭桌上,不知情的叔叔特地为我点了一个招牌菜——红烧狗肉。我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我的眼里闪过一瞬间的愤怒,我就快要爆发了。可几秒之后,我微笑着说:谢谢叔叔。

有什么所谓呢。

我曾逼迫自己喝自己喝不得的牛奶,整整一杯,我吐得支离破碎。我努力地想要融入,想要接受,可这真的让我很难受。我不想做,却不得不做。我想做,却不一定能做。这杯奶,我终究还是要喝。

致那些以爱为名的驯化


05

弟弟被爸爸送来学滑旱冰。他稚嫩的身躯不停地摔在地上,他哭着伸出小手想要得到教练一点点的帮助,可是他被勒令必须自己站起来。他泣不成声地说:我真的站不起来,站起来了我还是不会滑....我还是不会滑...你带着我滑...我真的不行....

我淡淡地看着,心想,他这么小,就要长大了啊。

愿你还是多年前的那个小孩

丢失挚爱,放弃梦想,粘起自己支离破碎的心。有几个孩子可以在这场生存之战中依然傲立?不知你现在是否也变得社会化,不知你现在变成了怎样的大人。但,不要模糊,一定要记得你曾经是怎样的孩子啊!不要变成马戏团里被驯化的动物,你还有很多的选择,一定,一定不要被长大,吞噬掉自我......

最后,我愿,世界上的每一个大人,都是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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