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TOM先生的第150天,2020岁末严寒二九第六天,小寒。昨日一场大风,将今天气温直吹至夜间-17℃。即便白天艳阳高照,农场里的寒冷还是不惊不扰地,慢慢渗透进羽绒大衣下本就不薄了的牛仔棉裤里。下午提了热水去喂鸡鹅。可能太冷的原因,老远就看到TOM先生和翠花听到召唤的哨声早早等在德源小圃,却没一个过来迎接我。
这样的冰封的严寒里,它们对热水的渴望一如既往的迫切,每人一口气喝完半饭盒水,每天如此。当初TOM被人强行掠走,就在菜窖附近,所以,自从TOM失踪事件之后,这家伙就开始抵触进入菜窖避寒,甚至用大饲料桶新做的猫窝,它也是拒绝进入的。翠花和孩子,知冷知热知道在不冻脚的泡沫板上晒太阳,知道去避风的泡沫箱里避风寒。而TOM依然会找一个相对空旷的位置,蜷缩着蹲在那里。不像是躲避什么,却也不会刻意靠近谁,此时它与翠花前几日如火如荼寸步不离的爱情的火焰似乎也被严寒驱逐得不那么热烈了。
每日例行的程序结束,看它们吃饱喝足之后,我和农场的姐姐往农场外走去。快到农场大门的时候,听到身后有猫叫。回头一看,TOM先生正慢吐吐地跟在我们身后。这位先生送我回家的时候是有的,也只是送到一半的距离,它是不会靠近农场北部边缘的。像今天这样,快要走到大门口还是很罕见的,我们明显感觉到它想跟我回家。我试探地抱起它朝汽车走去,它像个小孩子一样立抱在我胸前,两只前爪死死抓住我肩膀的衣服,即便出了农场大门,它依然很平静没有每次去看病时抵触逃跑的情绪。直到,我要打开车门的瞬间,它动摇了,本能的开始逃避。于是,顺其自然把它送回农场大门里,可是,它又不肯往农场深处走去,坐在不远处一直望着我,看得出它有一些纠结。上次和我回家,它肯定已经感受到了家庭的温暖,那是它在这严寒里所渴望的,可是,跟我回家,到一个新环境里,对它始终是一种考验。
一只小猫,又能有多少决心呢,关键时候,有些事情,还是需要大人帮它决定的。几次三番之后,我还是强行把它抱上了车。这家伙一开始还是象征性地叫了几声,毕竟已经是第五次上我的车,很快,它安静下来,并且坐在我身边很认真地观察路况。
剩下的事情,顺利得简直不可思议。回家后,直接把TOM抱到阳台,它也很自觉的自己直接就进上次只待了两分钟的笼子,并且,很安静,毫不惊慌,毫无胆怯和敌意。家里的原著猫猫狗狗们,不计前嫌依次到笼里与它亲吻,舔舐、问候,它也安安静静地接受,完全不见了前几日初相逢时的暴戾。这场景像极了,兄弟姐妹们迎接久未归家的浪子。这个家,再次秉承了一贯的和谐作风,顺其自然的接受了这只虎落平川的无尾TOM先生。而先生也很自觉,只求温饱栖身,除此决不踏出笼子半步。
在它刚刚对头顶的那只鹦鹉眼神里露出狡黠的光时,有一件事,一定要跟这曾经的霸王讲清楚。毕竟,曾经一位大爷的四只鸟,被它干掉三只。于是,指着那只话痨的鹦鹉,告诉TOM,“全世界的鸟,你都可以吃。而这是世界上唯一一只你不可以吃的鸟。因为,它不是食物,而是家人。”我知道,用道理去战胜本能的欲望,太难了!直到把话痨藏了起来,黑小子的眼神才渐渐温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