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回忆了很久,想起了零星的儿时记忆。关于过年的筹备,在老家是收了冬天的棉花这种农作物之后就开始准备的。因为父亲常年在外边工作的原因。妈妈带着我们住姥姥家。
记得村里有一个玉皇庙,人们在年节的时候有两件事要做,拿着贡品去庙上烧香和请祖宗回家过年。听姥姥说有这个村子的时候,就有玉皇庙了。祭拜神灵是头等的大事,全村都会一起张罗这件事。
姥姥是个剪纸能手,各种动植物都剪的惟妙惟肖。姥姥分到的工作肯定是拿着五颜六色的花纸剪大旗(可以自行脑补神仙庙里的那种),姥姥经常在上午太阳出来后,坐在阳光透进玻璃照到的炕角。拿着我的铅笔头画花样子(我上学用短了,姥姥舍不得丢),就是剪刀飞舞的在纸缝里穿梭,纸屑落出梅花、荷花、菊花,佛手、竹子逐渐成形。每当那个时候,我就知道应该快过年吧。
记得那个时候的妈妈,每天都在不停的各种买买买,姥姥家离县城有10里地,那个时候只能走路去。记得每次妈妈都会带回一些好吃的。又不愿意让我吃,小时候总是缠着妈妈要,妈妈才会给一点,记得她说:“那是过年的时候敬神和供养祖宗的”。每次都会可怜巴巴的舔着手指看着妈妈。
记得有一次妈妈带我去买年货,给我买了2个包子和1碗豆腐脑,我吃的狼吞虎咽的高兴。记忆最清晰的是那个卖豆腐脑的人,拿根筷子在香油瓶里一蘸,摔在豆腐脑碗里2滴。那个时候觉得香的难易形容,是成年后放半瓶香油也找不回的记忆。
记得蜡月二十三,早晨天不亮就被姥姥叫醒了,这个日子是送灶王爷的日子。早期焚香,摆上祭品,一起叩拜,姥姥念叨着:“上天言好事,下界降吉祥。” ,磕头完毕轻轻的把旧的灶王爷撕下来。连同一个席篾皮扎的小马一起烧了。送走神仙之后,糖瓜们就都是我的啦。吃糖瓜据说是为了让灶王爷上天汇报工作时嘴甜点,人间看见的好事多说,坏事少说。
妈妈经常表扬我是个勤快的小孩,我会在年前打扫房子的那天,帮妈妈把各种需要晒的东西拿到院子的铁丝上晾起来。妈妈把洗好被面和褥子面都换好。我们把屋里屋外一起打扫起来。扫院子的活每年都是由我来干的。我干的很开心。姥姥会在屋门上贴上红色的剪纸。
年前炖肉的日子,也是我最高兴的日子,总是主动抱来柴火烧火,为的就是妈妈能把肥肉练出的油渣给我吃,小的时候物资匮乏的很,嚼着嘴里冒着油香的油渣,是一顶一的高兴事,我忙呼着使劲给锅里填火,偶尔也会偷偷的抬起头来,看看灶台上我的碗里有没有新的油渣。妈总是会把煮好的肉切成大方块,放在一个小罐子里,上面撒上些盐。现在想来可能是为了保鲜吧,那个时候没有冰箱,放在外边又怕被野猫偷走了。
年二十九的日子,蒸馒头和枣糕的日子,吃过早饭,屋里煤炉子上,小锅里枣已经四溢。洗了手学着姥姥的样子,蒸枣糕,姥姥说:“枣糕是早日登高,年年高的意思”,所以一定要基础打稳了,不要放进锅里后,盖子掉了。(这个每次都是姥姥给我修理一翻,不然,会有盖子自己翻起来的。)等枣糕和馒头出锅的时候,要趁热用筷子占着提前准备的红颜色给馒头点上红点。整出来的枣糕和馒头也会收起来,留到年三十祭拜时用,当然,也有当天吃的,因为会做好多好多啊。
年三十的早晨,我每次都不知姥姥和妈是几点起的,因为我一般是被叫起来吃早饭的。天刚蒙蒙亮,饭菜就上桌了,吃过饭要开始准备菜馅烙火烧。我依着头天问好的清单,将盖帘,鸡蛋,擀面杖,小碗以及外边的柴火都准备好,妈妈切菜,姥姥和面。等妈伴好菜馅的时候,姥姥的皮也做好,妈妈就着姥姥放在盖帘上的皮放上菜,把韭菜菜馅平铺好一厘米左右的厚度,中间晒一点干面;然后在干面上打上1个生鸡蛋,轻轻的把鸡蛋巴拉匀了,姥姥用面杖将另一张皮放在上面,我用灵巧的小手使劲把两层面皮压实,然后用小碗将多余的面皮押掉,一个韭菜火烧成功。我要快速转到灶台去点火把锅烧热,姥姥娴熟的讲火烧放到锅里。姥姥看着锅上的火烧和锅底下的火,我跑回去继续我的后勤工作,那个时候10岁左右的我,已经可以当自己是个大人了。也许我抢了哥哥的功劳,我真心不记得哥哥那个时候在干嘛。(我们的火烧有现在外边卖的整张烙饼那么大)
吃火烧的镜头记忆不清楚了,只记得妈妈安排我们年三十晚上早睡,初一起来穿好新衣服到处拜年。儿时困扰了好久的一件事。别人在初一早上拜年,见面都叫“爷、奶,叔,婶子等”,我一直叫的“大姥爷,二姥爷,大舅,二舅,大舅妈、二舅妈。”长大之后才明白,原来爸爸出门工作,探亲假修完之后,过年就不能回来了,我们总是在姥姥家过年。
哥哥在我记忆中出场最多的是,拿着鞭炮、礼花的样子,烟花是美丽的,照耀着家人开心的笑脸上,而我永远是那个躲在门后的扎着牛角小辫子的小妹妹。
关于儿时父亲和年连在一起的记忆本就不多,5年前的腊月二十一,父亲在睡梦中悄无声息的走了,没有留下任何的话语,没有告别,没有嘱咐。干干净净的走了,农历新年从此成了不愿过得节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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