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风的传承,不需要什么仪式,在潜移默化中就能完成的。
01
父亲是个苦命的孩子,出生后不久,爷爷去世了,六岁时,奶奶也去世了,父亲成了名副其实的孤儿。
用爷爷留下的家产,换来本家的照顾,父亲才长大成人。
在父亲十几岁的时候,就去给别人“熬活”,就是当学徒。也就是在那个时候,父亲学会了做饭。
在我的记忆里,父亲曾经给我们村下乡的知青们做过饭。
我和两个妹妹在村里上小学时,是需要管老师饭的。每当管老师吃饭的这天中午,父亲总要帮母亲做饭,怕老师吃的不好,不好好教我们。
其实,那时候物质匮乏,也没有时候材料,父亲只是把手头上有的东西,变着花样地做出来,要让老师吃好。
我记得,当时父亲做的凉拌黄花菜就很好吃。黄花菜,是家里种的,粉条是家里用种的红薯做的。
父亲的厨艺,在我们村里算是小有名气的。当时农村家里的红白喜事,没有现在的一条龙服务,是请厨师来“帮忙”的,事后,村民们会送些糕点什么的,以表谢意。
在我上大学的五年里,因为每个月需要交生活费,还有学费,这些都需要交现金。那时,农村是到年底才能“分红”领到现金,而且数量很少,几乎不能供养孩子上学。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有做饭手艺的父亲,就找了一个公家单位,在职工食堂,给单身职工做饭,以此挣钱供我上学。
父亲给那家公家单位做饭,一干就是十多年。
不论在知青灶上做饭,还是在公家单位食堂做饭,所有的人都说父亲做的饭好吃,而且干净卫生。
在给村里人帮忙“过事”的时候,父亲总是想方设法让主家少花钱,还能把事情办好,这是村民们的普遍口碑。
离开公家食堂,回到村里后,在父亲七十岁以前,每年都是父亲为我们一家人准备春节食物。
我工作后,每年把家里需要的肉、菜等买好,提前几天送回村里交给父亲,我一直上班到年三十放假才能回去,我回到家总吃现成饭。
父亲过了七十岁以后,每年过年前,我把父母接到城里,做饭的任务,从此就有我来承担了。
那年我接父亲的时候,父亲把他三把厨刀中最好用的那把,送给了我。父亲说,你以后做饭就用这把厨刀吧。
父亲交给我的,不单单是一把物质上的厨刀,一把切菜工具,而是传给我一个男人的责任:作为男人,不但要担负起全家人的经济责任,还要为全家人做好可口的饭菜,让家里充满爱,充满亲情,充满幸福!
02
我没有正儿八经的学过烹饪,就是平时跟着父亲学一些,在外边吃饭的时候,问问别人,或者看看菜谱,这样,我也学会了做饭。
父亲活到九十一岁,在他过了七十岁以后,过年的时候,我再也没有让父亲操心,每年都是由我来安排。
有时,父亲在,我会咨询父亲应该怎么做,父亲会把他的经验告诉我。比如,用猪皮做冻肉的诀窍就是,必须把猪皮脂肪层内的油去掉,而且要干干净净,才能让冻肉看起来发亮,给人一种美的视角享受。
每年家里来了客人,也都是我来“主厨”,老伴打下手,这像极了父亲在我这样年级时候的做派,谁能说这不是一种家风的继承和遗传的显现!
家风的传承,靠的言传和身教,父亲没有曾国藩那样的学问,家风是靠写信与学问传承的。父亲是靠身教,是靠一言一行,是靠潜移默化,把一个男人的责任和担当、勤快与辛劳、整洁和美观等理念,传给了我。
03
也许是我每年都负责家里人的饭菜,潜移默化的影响了儿子;也许是父亲和我两个人的言传身教,让儿子看在眼里、记在心上,现在儿子也学会了做饭。
在儿媳妇孕期,老伴还在北京接送外孙上学的时候,儿子白天上班,晚上回来给媳妇做饭,儿媳妇曾夸儿子做的饭好吃,很对她的口味。
儿子做饭的技术,是从现在网上的各种“做饭大成”视频中学来的。或者是靠各种网站的做饭视频,一边看一边做的。
不过,话说回来,儿子现在做的各种炒菜、焖鸡块、烧鸡翅等等,不符合我们这代人的口味,却适合年轻一代人的味觉。
孙女满月后,儿媳妇去了娘家,为了照顾孩子,儿子也跟着去了。我因为要上门诊,几乎每天都要接触发热患儿,为了安全起见,我一个人在医院宿舍自行隔离,而老伴是一个人在儿子家里住。
前两天,老伴不小心把脚趾碰伤,行走不便,儿子听说后,专门回来给他妈妈买菜、做饭,伺候了两天,老伴伤情有所好转,才去照看孙女去了。
老伴每天都给我打电话或视频,每次都抑制不住喜悦心情告诉我,儿子长大了,知道孝顺了。
我在单位同事和村民们的眼中,就是一个“大孝子”。也许我平时的言行熏陶了儿子,让儿子也传承了父亲和我在家里主动做家务的秉性。
如此,我不但把孝子的基因传给了儿子,也把勤劳行为这一“营养成分”传输给了儿子,完成了又一代人的家风传递。
古人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修身,是长辈的修为,而齐家就是家风家规。
作为长辈,一定要以身作则,为孩子们做出表率,用言行,而不是大道理,来潜移默化地来对下一代进行熏陶,达到“细雨润无声”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