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地道的深秋时节。我和一群在南方的珠江边生活的水产养殖老板来到了郑州,站到了黄河边。
在1938年花园口黄河扒口处,穿过树木萧瑟的街心公园,进入一个修葺一新的党建主题园地,现在广场足有两个足球场大小,四周又开阔无碍,站在入口往里看,东边有几棵钻天大杨树,西边是黄河漂流探险纪念碑,东西远望,随着黄河滩分别继续延伸去。朝着广场南边走,拾级而上,登上一座大理石、汉白玉构筑的观景台,手扶栏杆,朝南方眺望,不远处黄河床沿清晰可见,灰黄色的沙土像一条条鲸鱼背参差不齐地映入视野,这些大小的沙洲之间,是亘古不息的黄河在流淌。即使枯水期水量小,即使地上河颜色黄,壮观、雄壮从不曾离开过它。作为中华民族的母亲,黄河流淌的是炎黄子孙的光辉岁月,奔腾的是数千年的华夏之威严,无数的羞辱与磨难,它默默咀嚼静静吞咽细细回味,最终都化为无限柔情向大海。
深秋的观景台边,有凉风从河面远处吹来,也有秋光从天空深处洒过,广东同胞在感慨,惊叹南北风光之异,惊讶黄河珠江风貌之殊,身边还有其他游客在摆拍在喧嚣,这一切的一切让这方不大的观景台面热闹起来,这些声音汇聚到一起汇合成一股股声浪的潮流阵阵远扬。就在这鼎沸的高潮,一个童音刺破而出,听他不断的喊到“妈妈,妈妈……”,我转身看着这个趴在他爸爸背上的孩子,他胖嘟嘟的手指头指着眼前的黄河,不停得重复着,他爸爸带些惊奇的边笑边转身对着附近的妻子说:“你儿子喊你呢,找错方向了……”,说着就一起往回走,原本这个片断最多算一个观景小插曲,但是那个孩童又嘟囔到“妈妈河,妈妈河……”,我打了个机灵,难道他的意思是想说“母亲河”,我再一次转身凝视着随着他爸爸向前移动的小背影,有一丝莫名的感动。我判断这孩童大约三岁多点儿的样子,会说日常话,但是有些专业术语可能说不全,可能他在看电视或者何处听说过黄河是母亲河,就是没记清楚而已。这也可能是他到人世界这一千多天第一次到黄河边,此情此景,竟然说出了模糊的记忆,却被父母当成一句玩笑晃过了。可这丝毫不影响他的聪明和可爱,因为恰似我这样的一个“闲人”在如此绚丽的秋日里深深地记住了他。观景结束走下台阶时,广场上已经有不少新到的游客在嬉戏、往来,我有意地向在坐着休息的人群中寻觅那个把黄河称之为“妈妈河”的孩童一家,目光所及却未见其人,兴许他们已经归家。不过,往后的岁月里我会时常忆起忘记这次微不足道的邂逅。
秋阳下,黄河边,垂柳飘逸任摇曳。人群中,明眸里,脉脉含情性流露。即使时光易逝,真情难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