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我被关到这里的第二天。
在这个三尺见方的狭隘小屋里,凭着那手指裂缝里偶尔透出的光亮,我已经度过了整整二十四个小时。
已经是第二天了啊......
我完全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煎熬着度过前面这一天的。
我现在只想逃出去,不顾一切的逃出去。
可惜石头质地的墙壁让我打消了挣扎求生的念头,地上磨破的几块带血的碎指甲是我昨天想强行打开隔板留下的凭证。
仅凭我的双手根本逃不出这个该死的地方,在这里我唯一能感受到的只有两个东西。
无尽的寒冷,和孤独...
就连光明都成了渴求。
我被人强行换了衣服,身上只着一件薄薄的破烂长袖和一条尼龙制的长裤,这些衣物丝毫不能抵挡墙壁和地板的冰冷气息。
我蜷缩着,抱紧自己的膝盖,渴望能给自己一点温暖,哪怕是心里上的一点安慰。
抬头看着突然溢出的那一缕光,着急的想伸手去抓住,却发现它只是一闪而过。
暗黄色的光芒,似乎像是老式手电筒射出的的亮光。
我知道是送饭的看守人来了,他昨日送来两顿饭,每次都是又干又硬的馒头和带着浓浓铁锈味的水。
昨天两次他来的时候,我向他大吼大叫,质询他,嘶吼着让他放我出去,对那个小隔窗又拍又打,发出剧烈的碰碰声音。
甚至隔着这扇隔板对他苦苦哀求,许以各种承诺,跪拜祈求,歇斯底里的呐喊。
但是隔栏那头丝毫不见回应,就仿佛石沉大海一样,他只是机械般的放下东西,然后留下越来越远的脚步声,像是一部冰冷的机器。
我绝望的一直在房间里呐喊,渴望能听到一句回应,然后突然出现一个人来解救自己。
不过一整天的嘶吼除了让我喉咙沙哑,嘴唇干裂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作用。
我称呼刚才那个人为“守门人”。
虽然魔鬼,屠夫,变态,杂种……更像是我心里最贴切的想法,但是他的一言一行却只是像个守门人。
仿佛在他背后还有一个更大的主谋。
在这难得的一丝光亮过后,随之而来的又是漫长的黑暗,我顺着地板摸索着拿到了一块又硬又干的馒头,迫不及待的和着像是地下道里拿出来的水,强忍着反胃的感觉咽了下去。
毕竟这是我生命维持的所需,我无法抗拒不了这种来自身体对食物渴求的本能,昨天那种饥饿的感觉我可不想再有了。
昨天一天我一直在想,在排查,猜测,自己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和什么人结下了如此大的仇怨,以至于把我囚禁在这个暗无天日的房间里。
自己不过是个安分守己的小公民,根本不会得罪过谁啊。
寒气已经侵入到身体深处了,我能感觉到身体已经开始变得滚烫起来,本来我也想过通过一些简单的锻炼来暖和一下身体。
不过看着四周狭小的空间和那个破烂的食物盘子时,我就知道这根本就不可能实现。
狭小的地盘和仅能充饥的活动根本不足以支持我做一些剧烈活动。
我想过撞墙自杀,想过绝食而死,想过感染风寒而死,想过被那个守门的人虐杀至死······
就在这一瞬间我闪过无数念头,在脑海里臆想过十几种死法,但是在即将付诸实施的那一刹那,我还是退缩了。
是的,我畏惧死亡,我害怕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离开这个世界,就像人间蒸发一样,虽然自己是个孤儿,不过我至少还有事业,至少还有朋友,我还不想死。
就这样毫无意义的死亡我接受不了,最起码的,得让我知道那个囚禁我的人到底是谁吧?
这就是我坚持下来的理由,支撑我苟且偷生的理由。
就这么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身体的寒冷好像减弱了些,不过发着抖的双腿证明着这只不过是我自己在自欺欺人。
我再次扯紧了衣襟和裤脚,抱着双脚的手使劲箍紧,头深深埋在胸前,唯恐散失了哪怕一丁点热量。
虽然身体似乎是温暖了些,
不过,
更可怕的却是,
在漆黑囚室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我到底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