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小鸡
一笑见风云过
疯姑娘学陶艺,纯粹是胡闹,明知经典作品,初学的自己临不来。陶艺大师黄志伟也不停地警告:别做老子了。可就是沉迷不悟,喜欢他的《悠闲老子》,就想自己捏一个留念。
那天早晨,小疯子又犯难了:老子的样子真无法把握。“哥哥,我的老子的脸捏不来。”哥哥说,“别玩这了,给你学印制好不?”有新样式?疯姑娘当然开心,差点没破涕为笑,连声说:好呀!好。于是,欢蹦乱跳地跟着志伟大师上楼去。走进三楼的工作坊,大师请师傅找来印模后,还特意走过去把一女工唤来示范:嗨,阿英,你来教教她。对了,小邓你也过来。他没忘对对面青年人唤声并招招手。原来,邓师兄也没学过?和我一起学?这就好,我心也定了。因为让人家停下手上的工作来教我一个,怪不好意思的。
当我们俯下身,只见女工已拿了把泥,让我们看着她做一次。印小鸡?在我眼里,该是天底下最简单的事情了。哥哥要我做这个,自然是让我从简到繁的学习。一会儿功夫,她便印了一个出来,说了声:自己学呗。便转身回去忙碌了。邓师兄看位置少也回去塑他的作品。我便学着阿英刚才的模样做,塞泥,压好,对贴,敲打,揭开,一看,翅膀没印好。不服气再印,不是背裂了就是肚子开了。晕了!原来天底下最简单的小鸡都不好印!好不容易印出了一两个稍微满意的,再印又出问题了。心里一下子便嘀咕开来:古有达.芬奇画鸡蛋,今有疯姑娘印小鸡。哎呀呀,这小玩意是要把疯姑娘逼得再疯了?
抓起一两个拿去给女工看,想请教她怎么做手尾工夫,即最后的整理方法。没想她说:这肯定不合格,做了也没用。她的直爽,快人快语的一句倒真伤了疯姑娘的心,抚摸着手中的宝贝,挺不愿意不能做最后一道程序。更惨的是她还加一句:不合格的就该扔了吧,烧出来也没用的。好打击啊!我当然舍不得扔呀!是我做的哟,哪怕它是不合格的,也要敝帚自珍。我特不爽地说:“太难了!我印不来。”而她笑着说:“怎么会呢,你连老师这么难都做得来,一个小鸡就不在话下。”是哟,连老师都做得来,竟败在一只小鸡上?“可,当老师不难呀!"我说。心里就觉得,做老师比做这个好做多了呀。印了一个早上,才印了几个,已过十二点了,腰都痛了。特不爽呀!
邓师兄因为早上没学到,下午又找大师要了一个模,他请梁师兄教。我一见,忙凑过去看。梁师兄做的棒极了。而邓师兄做的比我还差些。于是,他也犯难了:我真没用呀!开始唠叨唠叨开来。刚好黄大师走过,他便对大师说:“大师,您说我是不是很没用,我一个都没印好!”他苦着脸昂起头问,当时,我一下闪过:这话该怎么回?我们当老师的就常遇见这样的学生。我也禁不住抬起头,看看大师怎么回答。只见大师望了他一下,微微一笑,指着我问他:"她也刚学,和你一起学的,对不对?她有没说没用?人家年纪比你大的,还没说呢。"
话音一落,我们禁不住低头偷笑。殊不知,我印了一早上自然比邓师兄熟练点,我犯难时的咕咚,大师没听到。不及格!被批不及格呀。一个老太婆子还是个傻老师,被女工批个不合格,情以何堪啊!不过,大师不愧为大师,一句话巧妙地回答了弟子信心不足的问题。人往往失败在:抱怨自己没用,对自己没有自信。志伟大师的话其实在点醒我们,比自己差的人还没抱怨,你又何苦抱怨呢?凡事用心去做,出了问题就要去找出原因,去解决,这才是真正求学问的人要做的事呀!
梁师兄看我在收拾小鸡,便给我写了几个字:你回去养大了,就可以吃了。我们仨都傻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