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你的夏天,雪一直下 苍狼曲 著
初见
阳光透过斑驳的树枝,照在绿意盎然的小路上,照在夏韩的脸上,这个初夏,未闻蝉鸣,只闻百花香。一路小跑,夏韩的目标不是星辰大海,仅仅是小路尽头的传达室,泉州的洛河大学,为什么就今天不能让送快递的进入校园,快递为什么就偏偏今天到,夏韩默默的吐槽着,要是月月在多好,追她的男生都能绕学校操场好几圈,偏偏去参加什么庆典,不过就是有大人物要来学校,还总说什么男人都是大猪蹄子,自己还巴巴的跑去看,让本小姐亲自拿快递,正常的流程不是应该月月的追求者送快递上门的吗。
思想在九霄云外飘荡的夏同学,身体却一直在线,从未走远,所以充满必然而又偶然的撞上了,夏同学应该感谢天,今天阳光不错,以她天天看手机的视力没有撞到树上,也应该感谢地,地上并不湿滑,她没有一屁股坐在地上,但她决不会感谢这个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大叔,还是一个很邋遢的叔,说张百川邋遢,确实有点冤枉,洗的发白的牛仔裤并非一尘不染,却很是干净,黑色的衬衫,没有一丝的褶皱,当然如果不看脸的话,邋遢这俩字是和百川兄完全不搭边的,一张普普通通的脸,非常仔细的看,非常勉强有点小帅,当然这是在百川兄没有熬夜,刮过胡子的情况下,而现在他顶着黑眼圈,还有一星期没有刮的胡子,离那个帅字怎么也要十万八千里。
马路上,天天说车多缓行,车却常常相撞,而人比车多,常说接踵摩 肩,又有几人相撞?撞到的那一刻,夏韩的心跳就像夏天的雨季,突然的到 来,猛烈的全无道理,如果是月月同学,一定会像态生两靥之愁的林妹妹一 样,娇喘微微,轻手扶额,错处必然全是男人的,接下来必然是被撞那个各 种嘘寒问暖,各种深表歉意,毕竟月月的格言是:姐有错,唯一的错就是姐 长的太美,如果是宿舍的另一个同学,古剑秋古同学,她一定头也不会的继 续前行,最多说仨字“你瞎啊”,有人说不叫男躯裹女心,古剑秋同学一定 是反过来的,不说话时,是汉子心中的女神,一张嘴,必然是:我敬你是条 汉子。
夏韩不是岳月,月美人,也不是古剑秋,古女侠,她只是夏韩,有生以 来第一次,在她二十一岁的生命中,愣在了一个男人面前,三秒中,大脑高 速运转,却一言不发,张百川在没有遇到夏韩之前,大概他的人生只有四个 字可以概括:计划,执行。而爱情,这两个字从来不会在计划中。
一见百川误终生
“你好,我是张百川”现在的男生都怎么了,难道不该关心一下自己撞疼了没有吗?我的头好痛的,夏韩平复一下心情,已经无力吐槽,你以为你是谁,本小姐一定要认识你,还我是张百川,“我是夏韩,我很不高兴认识你”夏韩同学皱着鼻子,鼻子上的小雀斑闪闪发亮。
“哼”夏韩扭头就走,“哎呀...”走的太急,一不小心,扭到了脚,好痛啊,夏韩的眼泪在眼中打转,差一点掉下来,木头一样的百川兄,福灵心至,慌忙上前,扶着夏韩,“没事的,不痛,不痛啊...”“都是这地太硬”张百川发誓,他长这么大,第一次一刻钟说了这么多话,如果让身边熟悉的人看到,一定惊掉下巴,张家大少从小到大,并非高冷却一定是惜字如金的,小时候甚至有下人认为这孩子有自闭症,在背后乱嚼舌头,让张家老太爷一顿好打。
张百川这一刻绝对是开了挂,大概是夏韩身上的淡淡发香让他沉醉,有种中毒的感觉,中了爱情的毒。无药可救,甘愿中毒,秒变话唠。从盘古开天讲到三国烽烟,从自身爱好讲到自己的梦想,又从自己的梦想讲到洛河大学的文化历史,不知不觉夏韩和张百川在林荫小路中段转角处的亭子中坐了近两个小时。
夏韩的唯一感觉是这个大叔是真能讲啊,你对他说什么,他都能接上,不是鸿儒的那种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但对什么都是略知一二,甚至夏韩都有点忘记了脚踝的肿胀酸痛,直到张百川问她还痛吗?她才想起是还有点疼痛的。当张百川说自己可以帮夏韩按摩活血时,夏韩慌忙拒绝了,脸上的红霞像极了熟透的苹果,散发着诱人的芬芳,有点发烧的感觉。
张百川搀扶着夏韩,一步一回头,直到那个叫洛神的小亭子淹没在林荫中,他感慨着命运的玄奇,儿时听母亲说过,她和父亲常在这古香古色的亭中相见,读书,学习,弹琴,母亲还说她最喜欢听夏天雨滴敲打在亭沿上的声音。
张百川送夏韩到宿舍时,直到女孩关上门,他才慢慢转身离去,脑海里满是女孩皱眉的样子,像儿时躺着病床上的母亲,轻轻的皱一下眉,额前的汗珠都是一样的,她一定很疼,张百川莫名的有点心疼,然后又生出无尽莫名的悔意,干嘛要问呢?直接伸手,帮她按摩一下,造成事实又能如何,唉,脑中生出无尽的遐想,遇到夏韩,总是患得患失,全无以往的王者风度,以前的种种泡妞策略,读过的各种恋爱秘典,全无半分作用,设想过种种的相遇,真正遇到,却不曾在设想中。只留风中萧瑟的背影,他却不知女孩在默默地注视着他离去.....
你这是侮辱我
张百川脑海中回荡着一个问题,女孩喜欢什么呢?作为一个胎生处男的他来讲,这个问题比较深奥,比高数和编程要复杂的多,完全是没有逻辑性和指向性。
当林幻看到张百川时,这孩子摊在沙发上,处于一种恍惚状态,甚至没有觉察到林幻的到来,“咋了小川?被煮了?”“小舅舅,你说女孩喜欢什么啊?”林幻听了这话,深表欣慰,感慨到,孩子终于长大了,苍天有眼啊,终于开窍了,自家的养的猪终于可以去拱白菜了。“小,小什么小,你舅舅我的伟岸是你不曾想象的,要说追女孩,我那可是专家级别的,想我当年叱咤风云.....”巴拉巴拉一堆,转头一看,张百川完全一副呆萌的样子,神游物外,林幻感觉自己在抛媚眼给瞎子看。
主要吧是要有钱,有钱是最主要的,林幻最后总结到,如果张百川的妈,林幻的姐姐林若海还在的话,听到林幻这样教育张百川,一定会打断林幻三条腿,长姐如母,林幻父母早逝,是姐姐一手带大的,结果天妒英才,林若海在张百川14岁时,紧随百川的父亲驾鹤西游了,林幻比张百川也仅仅是大了八岁而已,张百川和林幻名为舅甥,实若兄弟,这俩苦命的娃,相依为命多年,张百川14岁起就没上过学,都是找的私教,林幻更厉害了,九年义务教育压根就没接受过,直接跑到国外当佣兵去了,张家和林家世代相交,多有联姻,一家从商,一家必定从武,相守相依,世人皆羡慕富豪之家,都云大汉多豪奢,却不知站在金字塔顶尖的这些人,为汉国付出了什么?他们是何等的羡慕那些平凡之家。
知道女孩喜欢什么后,张百川一改萎靡,立刻精神抖擞起来,叫着林幻嚷嚷着要去看夏韩,林幻忙前忙后的张罗着,给张百川找了身西服套在身上,又买了一大束的火红玫瑰,让他捧着,还不忘让人帮他刮了胡子,开车直奔洛河大学。
夏韩看到张百川时,很是开心,第一次有人送花,以前都是看着同宿舍的室友天天收花,她扭捏着,红着脸,在月月的笑声中,把张百川推出门。
洛河大酒楼的顶层,并不大,仅仅是300平不到,俯瞰整个洛河市,奢华而又温馨,夏韩还没来的急拒绝,菜已经开始往上端了,都是夏韩没见过的菜,她第一次知道菜能做的那么好看,晶莹剔透,如艺术品般精致,芳香扑鼻,让人胃口大开,这是夏韩现在为止吃过最好吃的一顿饭,没有之一,以后回去吃食堂的饭,可能真的如同嚼醋,无法下咽了,夏韩痛苦并快乐着,张百川只剩下快乐了,他看着对面的女孩一点都不矫揉造作,大口的吃着菜,心里甜甜的。
如果张百川没有掏出那张卡给夏韩,那么这一切还是很温馨的,姑娘连眼角的泪都没来的急拭去,像风一般的落荒而逃,只留下一句“你这是在侮辱我”她没说他混蛋,大概是她好修养,她飞奔而逃的样子一点也不像脚受了伤。
张百川,只剩下呆若木鸡了,他的心从云端直接掉进了深谷,没有丁点的预兆,还是加速垂直落体,我在哪?我是谁?我在做梦吗?大概是百川兄的心里活动,林幻悠闲的看着这一切,他想点首凉凉送给张百川。
你再侮辱我一次呗
夏韩回到宿舍,再也忍不住,趴在床上痛哭起来,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委屈,越哭越委屈,越委屈越想哭。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月月放下手中的书,轻蹙着眉,坐到夏韩床边,柔声安慰着,“憨憨你莫哭呦,你再哭,我都想哭了,姐姐的心都被你哭碎喽....”夏韩红着眼睛看看月月,月月长得是真美啊,不施粉黛赛天仙,一动一静都那么美,说话还那么好听,我要是男孩子,我也喜欢她,想到这,夏韩哭的更是伤心了。
月月手忙脚乱的给夏韩拿纸巾,从小都是别人哄着她,她第一次干哄人的活计,手足无措,真心无处下手,和憨憨相处这么久,都是憨憨照顾她,这个憨姑娘,天真善良,到底是被哪个混蛋王八蛋给欺负了?想她们洛河三姐妹,只有我欺负人,何时轮到人欺负我,我们都是横着走的好不,憨憨只有我们能欺负,月月狠狠的想,忙拿起手机,我们还有大姐大呢,没有大姐搞不定的事,准备给古剑秋打电话。
伴随着嘹亮的国歌声,古剑秋推门而入,拿着手机夹着盆,湿漉漉的头发还没干,一边擦着头发,一边侧身进门,嘴里还口花花:“小娘子,姑奶奶就去洗个头,你就等不急了.....”
看到夏韩哭的梨花带雨,肿红的眼,月月手足无措,十分无助的样子,古剑秋怒发冲冠,如果不是刚洗过头,估计是立刻变身超级赛亚人了,“格老子滴,谁欺负俺家憨憨,姑奶奶去剁了他”脸盆一扔,伸手就去拿挂在床头的名刀柳泉守,看到古剑秋这架势,夏韩不敢继续哭下去,这傻姑娘真心怕古剑秋去砍了张百川,小声抽泣着,断断续续的把事情讲了一遍。
“什么,他叫张百川,等会儿.....他带你去哪吃的?”“洛河大酒店啊”夏韩一脸呆萌,月月还在想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好像在哪听过,古剑秋已经抱着刀在床上滚来滚去,哈哈大笑。“真是笑死老娘了,太好笑了,哈哈哈,一个傻妮子碰到一个傻木头,格老子滴,喜死我了”月月和夏韩像看神经病一样的盯着古剑秋,这怎么又疯了一个。
“张百川是我大外甥。”古剑秋一本正经的说,颇有一种自家种的白菜被自家的猪给拱了,“你结婚了”夏韩和月月异口同声,“这不是重点,我没结婚,但他舅妈我当定了”古剑秋说的理所当然。“百川这孩子,我从小看到大的,他是个木头,他给你卡这事,肯定是林幻那个白痴怂恿的”古剑秋一旦正经起来,那绝对是人称福尔摩斯古。“大姐,你貌似就比张百川大几个月吧?看着他长大,是个什么鬼?”月月弱弱的说,古剑秋压根就没理月月。霸气的瞟了她一眼,王之藐视,自己体会。
古剑秋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吴妈,找一下张百川....”做了个嘘声的手势,然后开启了免提,百川兄正在挺尸,躺在床上,双眼无神,看着天花板,估计他家的吊顶不错,已经欣赏了一个小时,从饭店回来就这状态了,吴妈也没敢问,小心的把手机放在他耳边,轻声关门走人。
“小...舅妈”当真是有气无力,像一条躺岸上晒太阳的鱼, “小,小小你妹,叫舅妈。”“好的小舅妈”“你今天在洛河大酒店见个姑娘?”“恩”“你喜欢上那姑娘了?”“恩”“真心喜欢?”“真心喜欢”“为啥送卡给人家?”“舅舅说女孩都喜欢钱”“放屁,谁说的?”“你跟舅舅说的”很久以前,久到古剑秋已经忘了,十六岁的林幻,叼着狗尾巴草,躺在草地上,故作老成地问“秋啊,女孩都喜欢什么啊?”在一旁抱着柳泉守,望着夕阳的小萝莉,咬着嘴唇思考了十秒后,肯定的回答“钱,喜欢钱”,十一岁的古女侠,抱着刀,一脸的肯定,妈妈快过生日了,她想给妈妈买个耳环,钱不够,然后.....
古剑秋脸有点烫,有一句MMP,不知道当不当讲,被月月和夏韩的眼神打败,连忙转移话题“卡里有多少钱?”“七千万吧”一万头草泥马从心头踩过,夏韩感觉有点头晕,她连做梦,都没敢梦到这么多钱,中一次彩票多少钱来着,好晕的感觉,“这么少?”“美金,我就只有这么多啊”“钱给我,那女孩我认识,改天喊你一起吃饭”“好的,谢谢小舅妈”“告诉林幻,他有种躲老娘一辈子”“哦,改天是哪天?小舅妈.....”电话直接挂断,跟古女侠打电话一般都是话没说完,已挂断,张百川已经见怪不怪了,好了,柳暗花明又一村,张百川想高歌一曲,完全忘记跟林幻说,古剑秋知道他回来了。
夏韩想掐死张百川,七千万啊,直接给古魔头了,还是美金,都是我的,我的,张百川你个大白痴,夏韩对着枕头连打好几拳,把枕头想象成张百川的脸,忽然又把脸埋在枕头中,“你再侮辱我一次呗”声音微不可闻,一缕娇羞,在这个初夏,春天还未走远......
古家之虎
那年初秋,古剑秋对林幻说:女孩都喜欢钱,林幻给了古剑秋一张银行卡,他没说卡里有十万块,也没问女孩钱够不够,十六岁,当了一年半的佣兵,枪林弹雨中走过,他用命换了一百万回来,他给了古剑秋十万,剩下的九十万他偷偷塞给了童雀,人生的第一桶金,林幻想都没想,就这样花了出去,花的是轻松加愉快,林幻固执的认为,爹妈,姐姐,姐夫都比我有钱,没钱问他们要就好了,自己挣的钱,当然要给自己喜欢的人,那一年林幻和童雀十六岁,古剑秋十一岁,那一年林幻把古剑秋当成妹妹。
秋末,古剑秋耳边仿佛又想起了,娘亲跟她说的话,“我家秋长大了”“秋,你送娘亲的耳环,娘亲很喜欢”“秋,你看这朵花多美”“秋,林幻是个不错的小伙子呢”“我们秋是最棒的,娘看好你呦”柳慧慧多么俗气的名字,长得一点也不俗气,都说倭国女人的个子矮小,腰肥腿粗,柳慧慧身高一米七,双腿修长,是个九头身的绝美女子,她总是那么温柔,不温不火,谦逊有礼,在大汉也坚持穿和服,见人总是微笑鞠躬,即使有人说话非常难听,当着她的面骂她,她也总是笑着还礼,那个时候,大汉和倭国关系紧张,柳慧慧受了很多的委屈,古剑秋没见她哭过,总是很温柔的笑。古剑秋的父亲总是很忙,印象中只有母亲的温柔常伴着她。
古剑秋八岁那年正月,古剑秋跑回家,她哭着问柳慧慧,杂种是什么意思,八岁的孩子不懂,她不懂大人们的冷漠,更不懂为什么那些孩子要推倒她,是她做错了什么吗,为什么他们总是找她的麻烦,柳慧慧问清了是古剑秋大伯家孩子带的头,带着古剑秋直接就去了她大伯古云鹰的家。
古剑秋清楚的记得,娘亲就说了一句话,出了两刀,“大和,柳生一族,柳生美惠子挑战八极门古云鹰”第一刀,劈飞了练拳十年的古军,第二刀卸了古云鹰的一条胳膊,古剑秋的爷爷古天一知道后,大怒,大骂古云鹰,连个倭国的娘们都打不过,废物,又把古剑秋的爹古云鹤叫去打了三十大板行了家法,说他教的好媳妇,然后又说了一句,阿古是我古家的种,古剑秋觉得娘亲好酷,柳生美惠子,比柳慧慧这名字好听多了。
古剑秋的娘,跟古剑秋说的每一句话,古剑秋都深深地刻在了脑子里,她娘说他爹挨打不冤,他爹没事就打八极拳给她娘看,还说虽是她赢了古云鹰,却并不是柳生家的拔刀术赢了八极拳,而是古云鹰不熟悉拔刀术,也小觑了她柳慧慧,拳无好坏,人有高低,一定不要小看任何人。
古剑秋只把一句话记在了心里,“秋,只有你自己才能决定你是谁”,在古家,所有人都叫她阿古,阿古阿古的,像是三叔家养的鸽子,只有娘亲叫她秋,她是秋天生的,秋多么美啊。
当古剑秋开始学刀,老古家的大小孩童,再没有直面古剑秋的勇气,明晃晃的倭刀,血一样红的名刀柳泉守,古剑秋只要出现,方圆五米,鸟兽无踪,古家之虎,古剑秋名扬泉州,多少人心怀恶意,给一个小小女童冠上恶虎之名。
古剑秋不再需要林幻的保护,可她忘不了,那个男人喊她秋时的温柔,像极了她的娘亲。
沙包般大的拳头
张百川再次见到夏韩,是在三天后的黄昏,度日如年的百川兄,眼中的火焰差点点燃空气,那天刚下过一场雨, 雨后没有一点清爽,好像更热了,正如张百川的心。
张百川不是一个人来的,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做,一直是老张家的优良传统,所以李文轩来了,这个胖子一脸的和善,脸是圆的,身体是圆的,从上到下都是圆的,圆滚滚的,他进门的方式也是奇特,直接用肚子开的门,像球一样滚了进来,如果世界上有一种人,以做狗腿子为自己的终身职业,并以此为荣,那么胖子李文轩完全可以出书了,书名就叫《论狗腿子的自我修养》或者《我当狗腿子的前二十年》。
胖子是在张百川进门后滚进门的,张百川侧过身,准备介绍胖子给大家认识,胖子的一脸傻笑还没完全笑开,忽的变成了惊恐,堪比川剧的变脸,一身的热汗立刻变冷汗,我滴个亲娘唉,古老虎怎么在,胖子转身想跑,可他控制不住自己颤抖的腿,张百川,张大爷,您老坑我啊,今天出门没看黄历。
死胖子,滚过来,古剑秋一发话,李文轩真真的滚了过去,“姑奶奶,恁老人家,有什么指示?小的给您老请安。”“你看过沙包般大的拳头吗?”古剑秋伸出手,手很美,攥成拳有点秀气,挺白,然后一拳打在胖子的眼眶上,紫了,胖子像杀猪一样的叫了起来,胖子就是那被宰杀的猪,叫的撕心裂肺,别叫了,古剑秋踢了胖子两脚,我又没用力。
胖子立刻收声,满脸堆笑,如果不是看到胖子的黑眼圈,张百川一定觉得自己产生了幻听,丫刚才叫的那么凄惨,不会有自虐倾向吧,以前也没发现啊。
胖子的童年是开心快乐的,有美食,有朋友,还有三个疼他的姐姐,如果没有遇到古老虎的话,古老虎就是胖子的童年阴影,就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被一个比自己小两岁的小妮,拿把长刀追的是无处可跑,如果不是林幻,胖子一定会尿裤子,青春期的心总是在骚动,胖子比大多数人早熟一些,当他费力的爬上一颗歪脖子树,向女生更衣室打望时,古老虎像风一样的冲了出来,还拿了把刀,你能想象一个胖子像球一样的被打来打去吗,胖子苦啊,最冤的是他啥都没看见,大冬天的,窗户上一层的雾气.....
那年的冬天格外漫长,只要见到古老虎就会被揍,天天是鼻青脸肿,还不敢说是咋回事,只能说是雪天路滑,摔的,隔三差五的摔,家里还以为这孩子身体有毛病呢,后来遇到了林幻,林幻简直就是胖子的明灯啊,胖子发现,只要林幻出现,古剑秋立刻老虎变猫,要多淑女多淑女,要多温柔多温柔,胖子多聪明,立刻紧跟林幻林大爷的脚步,坚决做一个光荣的狗腿子,胖子的爷爷是给张家太爷赶过大车的,林家和张家还不是一家,这么一想,胖子更觉得光荣。
古剑秋每次见到胖子,都忍不住要动手,不揍胖子念头不通达,果然揍过胖子之后,念头通达了,舒服多了。
童雀的故事
跟胖子一起聊天,总让人如沐春风,胖子总能兼顾所有人,跟月月聊服饰,跟夏韩聊美食,跟古剑秋聊林幻,跟张百川没话说,胖子认为百川兄绝对是坑,他的黑眼圈就是明证。
要说吃,胖子绝对是专家中的专家,要不绝对对不起胖子身上那二百斤的肉,骨灰级吃货夏韩同学对胖子是相当的认可,颇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她催促着,欢欣雀跃的要去吃火锅,听胖子说夏天吃火锅可以以毒攻毒,大块朵颐,现在夏韩满脑子都是皮肚的劲道,虾滑的Q弹,鸭血的爽滑,黄喉的清脆.....在火锅的麻辣芬芳面前,和张百川的那点小误会,早就飘散在空气中了,张百川宠溺的望着夏韩通红的小脸,浑身散发着恋爱的火锅味。
最怕空气中突然的安静,童雀天生就有让人安静的本事,一身白色的西装,一头清爽的短发,如果你忽略她胸前的凸起,一定会赞上一句,好一个俊俏的小郎君,她就在路边站着,像是一杯冰水,静静的,不急不燥,默默的看着有说有笑的五个人。
童雀很少说话,如果说张百川是有点自闭的呆傻,童雀一直被人当成哑巴,泉州有黑社会吗?在泉州讨生活的人会告诉你,一佛三金刚,佛是笑面佛李文轩,为什么叫笑面佛,因为胖子总说和气生财,一旦不和气了,总是慈悲为怀,送人一家下去团聚,三金刚,童金發,童金财,童金喜,都是童雀亲大哥,据说童雀出生时没哭,童虎听说媳妇生了个丫头,连产房门都没进,童雀的妈因为生童雀时年龄太大,难产去世了,重男轻女的童虎越发讨厌童雀。
童虎在大排档喝酒,一群小弟来恭喜老大喜得千金,童虎才想起自己有个闺女,相熟的兄弟问他,咱闺女叫啥啊,童虎看了看桌上的椒盐麻雀,于是便有了童雀这个名字。
童雀先天体寒,身体供血不足,嘴唇发紫,皮肤苍白,总是抱着本书,静静的坐在树下,坐在亭中,默默的看书,医生说童雀活不过十八岁,因为她的心脏天生残缺,更加不可剧烈运动,童雀没在意医生的话,在她的世界中,生存或者死亡,没啥区别。
童雀的生命中一直是灰色的,直到遇到林幻,林幻像是一缕阳光,照进了一杯冰水,他让那杯冰水懂得了一种叫做温暖的东西。童雀晕倒过几次,每当她的心想休息时,她就会眼前一黑,当她睁开眼,身边往往空无一人,她总是自己爬起,若无其事的蹒跚离去,有一次,她睁开眼,看到的是林幻那张干净阳光的脸,脸上充满了对她的担忧,童雀第一次被人关心,那之前没有人关心过她,外人怕她那凶神恶煞的爹爹和三个哥哥,总是像躲瘟疫一样躲她,还在背后说她不祥,克死母亲,家人,童雀一直不觉得自己有家人,她没感激林幻,她拒绝任何人,哪怕那个人是温暖的。
直到那一天,她在林幻的背上醒来,她看到了一个血色的世界,林幻的血,其他人的血,好多的血,童虎抢了越南帮的走私生意,越南帮杀向了童家,童虎选择暂避锋芒,没人记得童雀还在,童雀被越南帮的人带到了酒吧,越南帮老大昆查的酒吧,昆查打算自己享用完后,再把她大卸八块,扔海里喂鱼,童雀晕倒之前看到的是昆查那张镶着金牙,一口烂牙的嘴,那张嘴亲向她的脸,她被昆查嘴里的恶臭熏晕了过去,再次醒来就在林幻的背上了。
英雄救美,多潇洒的事,林幻不是英雄,他仅仅是不想看到童雀受欺负,更是一点也不潇洒,他流了好多的血,记不清身上挨了多少刀,只记得要躲开要害,定要把女孩带回去,童雀也不是美女,脸上带着淡淡的雀斑,只是清秀一些罢了。
林幻昏迷了三天两夜,醒来后看见童雀在哭,林幻说了一句:别哭,哭了就不美了,童雀就不哭了,除了林幻没有人说童雀美,童雀哭,是因为她怕林幻醒不过来,美不美并不重要,林幻醒了,她自然就不哭了。
童雀不知道,童虎在林家门前跪了三天两夜,泉州海边,海水红了三天两夜,林家中堂上挂着两个字,“不争”,林幻小时候问他爹,这俩字是什么意思?“天下莫能与之争”林万里就是如此霸气,林家和张家是泉州的天,张家的独子娶了林家的明珠,林幻又是林家的独子。
那天后,童雀就留在了林家,有林幻的地方就会有童雀,她一袭白裙,温柔恬淡,总是默默地看着林幻,只要看见林幻,她便心生欢喜。
舅舅,舅妈和小舅妈打起来了
古剑秋的娘曾跟古剑秋说过,喜欢什么就去抢,爸爸就是妈妈抢来的,林幻是个不错的男孩呢。
古剑秋在过十二岁生日时骄傲的向所有人宣布:林幻是她的。不熟悉林家大公子的人,不知道在背后骂了多少句林幻禽兽,十二岁的小萝莉,也下的去手,熟悉的人,更觉林幻禽兽,丫的,前段时间为了个姑娘闹得满城风雨,现在又闹哪样?林幻不在,林幻若在,古剑秋未必有那么大的勇气面对林幻说出这话,林幻若在,一定吐血三升,长辈们都当是小孩之间的玩笑,林幻和古剑秋在一起,他们绝对乐见其成。
林幻回来时,发现大家的笑容有点怪,也没多想,他不常在家,好武厌文的他,一回家就浑身不自在,为了给古剑秋过生日,从南洋赶回,紧赶慢赶,还是错过了时间。
古剑秋常见童雀,她一直把童雀当成是林幻的婢女,也一直以为童雀是个哑巴,她一直把围在林幻身边的莺莺燕燕当成假想敌,却从没注意过林幻身边那个不言不语,静若处子的哑巴婢女,所以当她找到童雀,拿五千块钱收买童雀,命令童雀用她从父亲那偷拿出的合欢药酒算计林幻时,这注定是个悲剧。
经年未见,古剑秋再见童雀,依然止不住心中的怒意,视线从童雀胸前扫过,挺了挺自己伟岸的骄傲,鼻子发出哼的一声,瞥了一眼童雀,昂着头,一米七三的古剑秋在一米六二的童雀面前,从家世,身材到颜值,形成完全的碾压。
童雀还是那样的风轻云淡,平静若水,两人相顾无言,一前一后地走向五十米外的体育馆,童雀在前,古剑秋在后, 相遇的时间,地点,童雀都掌握着主动,她到底想干嘛?吃过亏的古剑秋,握紧了手中的刀,无论如何她都不会退。
“胖子,看好门,别让人进来....”古剑秋头也没回的紧跟着童雀,走进体育馆,留下的四个人,还处于混沌状态。“这是要决斗的节奏吗?幻哥NB啊”胖子越发的佩服林幻了,看着一脸呆萌的夏韩和不明所以的月月,胖子故事会开讲了。
正是晚饭的时间,空旷的体育馆内,两个姑娘,相对而立,“你个骗子,老女人”古剑秋忍了一路,像一壶水,烧了一路,已经接近沸点了,“我和林幻结婚了”“放屁”习惯用刀说话的古剑秋再也忍不住了,她的这壶水直接飙到一百二十度,名刀柳泉守如红色的闪电,又如夏日的惊雷,带着古剑秋的怒火,连刀带鞘直劈童雀,童雀上步侧身,左手如毒蛇直击古剑秋握刀的手腕,再转身,右肘直击古剑秋肋下,从路边的相遇到激怒古剑秋,所有的一切只为这一手,名刀掉在地板上的声音并不好听,古剑秋沉肩坠肘,一手护肋,一手反抓童雀,童雀没想到古剑秋果断丢刀,更没想到古剑秋还会柔术,一搭手,就知道要坏,这姑娘也是果决,一手脱腕,一手如蛇般只接缠向古剑秋的脖子,古剑秋一手防守,一手直击童雀的咽喉,童雀侧头躲开,古剑秋变掌为抓,两人双双倒地,以一种羞人的方式,搂抱着,双双锁死对方,能动的只剩下嘴了。
“老女人,我要是拔刀,你一刀都接不下”“我要是用毒,你没出刀的机会”童雀可是被人称之为毒孔雀的恐怖女子,“用毒的鼠辈”“你的药酒不错”毒孔雀可不只会用毒,嘴巴更毒。
童雀和古剑秋最后还是握手言和了,林幻在,她们谁都不可能向对方下狠手,两人同时放手,坐在地板上,古剑秋掏出一包烟,扔给童雀一根,自己点了一根,深吸了一口,没忍住,剧烈的咳了起来,她根本不会吸,只是看林幻吸过烟,身上便装了一包,林幻喜欢的牌子,回头一看,童雀又躺回到地板上,吐着烟圈,不雅,没素质,可是真的好酷,“林幻戒烟了,因为我身体不好”你身体不好,骗鬼哦,古剑秋用看骗子的眼神看着童雀,“我心脏天生残缺,林幻帮我抢了一个,机械的”“抢?他受伤了吗?”古剑秋有点揪心,好久没见林幻了,好想他,“受了两处枪伤,不致命。”“他身上有二十八处伤,有二十六处的伤是因为我。”童雀在古剑秋的心上扎了两刀,顺便撒了一把盐,古剑秋捡回了柳泉守,看童雀的目光有点不善,真想砍死这个讨厌的死女人。
当听童雀说,在换心手术前林幻向她求婚,她们在南洋结了婚,古剑秋真的好心疼,感觉心都碎了,她告诉自己,这个女人是骗子,说的都是假的,一定是假的,可她又明明知道,童雀不会说慌。
古剑秋想要离开,第一次,她觉得柳泉守有点沉,当又听到童雀说她离婚了时,古剑秋才明白这个女人,不是来立威的,而是来交代后事的,她用生命威胁那个可以为她付出生命的男人离婚,仅仅是因为“不能生”当从她嘴中说出“我不能生”时,当她面对古剑秋说出这几个字时,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情,林幻不介意童雀能不能生,可童雀介意,这个可怜的女人,古剑秋有点心疼童雀了,古剑秋有柳泉守,有朋友,有古家......而童雀,只有林幻,古剑秋突然不恨童雀了,这个可怜的女人怎么能让人恨得起来。
古剑秋推开体育馆的门,看到胖子正在大吹特吹,她上去就是一脚,“走,喝酒去”她有点想喝酒了。张百川看着古剑秋,有点做贼被抓现行的尴尬,他正给林幻打电话:“舅舅,舅妈和小舅妈打起来了....”古剑秋大步向前直奔火锅城,胖子三人紧随其后,“舅妈,舅舅做了你爱吃的地三鲜,他等你回家吃饭”张百川说完,忙着去追夏韩她们了。
童雀看着完全黑下来的天空,忽地笑了,如果有人看到,一定会感到很惊艳,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可有人等你回家吃饭,想想就觉得很幸福。
九州争鼎
伴着一轮明月和满天繁星,张百川回到了家,他今天很开心,这么多年第一次这么开心,无数个日夜,坐在电脑前,不是编程就是编程,满脑子都是算法,现在好了,算法马上完成,张家的人工智能就要跻身世界前十,张氏集团又可更上一层楼,最开心的还是和夏韩确立了关系,每当他脑中想象夏韩穿上婚纱时的样子,心跳就又加快了几分,要不是已经很晚了,夏韩怕宿舍关了门,张百川一定会再多喝几杯。
客厅中,林幻和童雀喝着茶,一脸的严肃,像是严苛的父母正在等待晚归的孩子,张百川一看这阵势,只是有点微醺的他,完全清醒了,林幻和童雀一旦如此正式,一定是有大事,张百川整肃衣冠,恭敬的坐在林幻和童雀的下首。
黑底云纹烫金色的帖子,刺得张百川眼睛发红,不用看,张百川都知道那上面写着“九州争鼎”四个大字,十年了,有些事情,你不去想,它依然还是会发生,大汉九州,世家豪门数十,谁都想登上那顶峰,太祖设立大汉人民议会,发帖世家豪门,哪家给大汉带来最大的利益,哪家登顶十年。
十年前,泉州有气吞万里的林万里,万古长青的张青松,智谋似海的女诸葛林若海,还有名动天下的张动.....适时,九州风云动,倭国鹰派鼓动天皇西征,女诸葛林若海举一州之力,东渡倭国,杀得人头滚滚,以一州拒一国,吓的倭国天皇不敢西顾,林若海赢了,却也输了,她拉拢倭国鸽派,让古家提前布局倭国,制造种种意外,刺杀倭国左翼骨干,甚至通过利益捆绑,把南洋人也绑在了林家战车上,从倭国的吉田重工抢到了人工智能技术和特种钢铁冶金技术,张动更是天才中的天才,创出独有的九天算法,使大汉的计算机技术不再弱于他国,倭国皇室不敢赌上所有,和大汉打国战,林若海和张动赢了,赢得了大汉甚至是世界的尊重,他们是汉人的英雄,她唯一没算到的是倭国的地震和海啸,以身做饵的林若海安全地飞回了泉州,走海路的林万里,张青松,张动,古云鹰,柳慧慧.....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变成了英雄纪念碑上冰冷的名字。
林幻力谏张百川带着夏韩远避南洋,等尘埃落定再回泉州,数日前他已召回张家林家所有精锐和核心人员,并联系上自己的佣兵队伍,打算趁其他几家举棋不定,连夜突袭,先破古家,再一统泉州。张百川拒绝了,他什么都不想争,只想和夏韩去过自己的小日子,林幻怒其不争,却也拿张百川全无办法。
古家大寿
月中,林幻扔给张百川一张请柬,古剑秋的爷爷要办大寿了,古天一七十六岁大寿。
林幻不用说,张百川也明白,鸿门宴,自己一定要去,他打算直接把张家的一切都交给古家,没什么比夏韩更重要,张百川决定和夏韩一起离开,去过两人的小日子,只有夏韩和张百川,两个人平淡而又幸福的小日子。
炎炎的夏日,宴会厅中满是喧嚣,窗外的蝉鸣和烈日丝毫没有影响人们高涨的热情,紧张的时候,话就特别多,似乎通过不断的说话能宣泄自己的紧张情绪,泉州的上层人物,穿着笔挺的西装,端着高档的红酒,不断逡巡着,不断的说着废话,23度的室温都止不住流下的汗水,一个个像是游上岸的鱼,张着嘴,却不敢喝手中的酒,仿佛那抹血红,能要了命。
林幻一行,如一股清流,带着清风吹进有些浑浊的大厅,洗的发白的牛仔裤,雪白的衬衫,普通的运动鞋,街边见到,一定以为这是哪个邻家大哥哥,走在西装革履中,不显突兀,却是如此的自然,阳光,照进哪里都是如此合情合理,有些人,生来就如阳光般,无需过多点缀。
夏韩看着自己这一身华丽的宝蓝色礼服,有点羡慕林幻,林幻就像是回到水中的游鱼,鸡群中的凤凰,自带的主角光环,像他这样的人,夏韩这一生中也就见过他一个。
百川兄什么都不在意,他的眼中只有夏韩,夏韩有点饿,一紧张总想吃点东西,宴会厅中的精美糕点没人去吃,她也不好意思去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月月像是和她心有灵犀,递上一瓶豆奶,还是热的,夏韩娇嗔的让月美人先喝一口,自己才心安理得的继续喝了起来。
人群中的问温暖看着夏韩和月月喝了那瓶他送给月月的奶,向正在走向前台的纳兰文若打了个成功的手势,问温暖甚至没有再看一眼月月,他往日像是一条忠犬,一直围着月月摇尾巴,日日嘘寒问暖,鞍前马后,表现的深情无限,今日仅仅为了纳兰给的些许财物,如往日般亲手给月月送上了一杯热豆奶,只是今天的豆奶里面藏着的是无药可解的七日醉,世间最毒的毒药又怎么能毒过人心,可惜了问温暖这一身好皮囊。
古家第一谋主纳兰文若,今日有一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畅快,今日,张家古家必有一战,今日过后,这泉州只有一个声音,就是他纳兰文若的声音,如果给纳兰文若配个鹅毛扇,还真有点诸葛亮的感觉,不过是仿版的仿版,连高仿都算不上。
感谢大家来参加老朽的寿宴,天一集团,将与森岩重工一起组建天森商团,欢迎各位的加盟与大力支持,七十六岁的古天一,老骥伏枥,志在泉州,众人哗然,甚至有人在下面小声的骂古天一是倭国的狗,站在古天一身边的枯藤敬二,望着台下的众人,昂着头,像只高傲的天鹅,他拍了拍手,身跨倭刀的日本武士,从宴会厅侧门鱼贯而入,迅速的把众人围到了中间。
一些人吓的慌忙向林幻一行靠近,身材单薄的林幻仿佛能给他们带来莫大的安全感,另一些人,却是早有准备,未见慌张。林幻眯了眯眼睛,看向台上的枯藤敬二,像是在看一只待宰的鹅。
古天一正欲再言,一声巨响,宴会厅的北门轰然倒地,古剑秋一身火红色的中山装,手握柳泉守从门中走来,我泱泱大汉,岂能如女子般,蝇营狗苟,阴谋算计,与倭狗谋。枯藤敬二涨紫了脸,八嘎尚在口中,古剑秋刀如闪电,直斩枯藤敬二,枯藤敬二的刀只拔了一半,他一手捂着喉咙,血不断的从喉部流出,一手握刀指着古剑秋,眼中写满了不敢相信,倒下时说了一句,倭语,大概意思是,拔刀斩,大和的。古剑秋,凤眉一挑,回了一句,大和,中国的。枯藤敬二,死不瞑目。
倭国武士像是死了亲爹一样,疯狂攻向古剑秋,古剑秋身后的古家武者转身迎上,古天一,气的,面色发青,竖子,安敢如此?老周,与我拿下,管家老周,正在纳兰文若面前,恭敬的俯首听命,厅中大乱,纳兰不安,让老周去招唤心腹死士,好的爷,话音未落,一刀直达纳兰文若肺部,纳兰文若已经说不出话来,血液进入肺部,进入气管,伤口发麻,刀上涂了剧毒,他眼睛一黑,陷入永眠,到死他都不知道,为什么,老周的妻儿都在他的掌中,他到死都不知道,古剑秋的爹救过老周的命,而老周的头上是一片草原。
管家老周对古天一说,爷您老了,古天一真的老了,他都不知道,古家的孙子辈,已全被古剑秋收入囊中,一声叹息,是骄傲,还是萧瑟。
我的世界雪一直下
夏韩安静的睡了,只是不再醒来,张百川轻轻的抚过她的脸颊,这一刻他的世界,开始下雪,好大的雪,他眼中的世界渐渐失去所有的色彩,只剩下无声的黑白。
那一天后,张百川消失了,几日后,林幻来到洛神亭前,静静的看着这个古香古色的亭子,这个勇敢无畏的男人,却迟迟不敢向前迈上一步,亭下葬着如母般的长姐,豪情万丈的姐夫,可能还有张百川和夏韩,他胆怯,他不敢去验证那个已知的结果。
为什么那么傻?可不可以势利一点,一点就好,我很势利的,我只和你交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