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年在外婆老家的屋子里,柜子上的玻璃下压着几张老照片,那时候的照片小小的,黑白的,周围一圈裁剪成邮票的锯齿状,特别精致。
照片里是个年轻的女孩,圆圆的脸庞上有两团自然的红色,两侧梳着粗粗的麻花辫,穿着工整的军装。
是外婆年轻时候的模样。旁边还有一张外公的1寸照,同样穿着军装,带着帽子,精神抖擞。
外公是地质大队的厨师,做一手好菜,外婆是小学数学老师,当年外公家并不富裕,太婆是看着外公勤劳能干的份上,同意外婆嫁给外公。
村里有什么事情,外公都会去帮忙,是村里都认可的好人。
外公是在我小学四年级的时候离开的,得了胃癌,最后的时间是在乡下度过的,有时候晚上我能听到隔壁屋子外公传来一阵阵的呻吟,疼到整夜都睡不着,但他第二天依旧是笑眯眯,不和任何人抱怨或摆脸色。
外婆问,为什么好人会得这样的坏毛病啊?是啊,为什么呢?老天没有眼吗?
有一天早上我在奶奶家睡,老妈一早匆匆来接我,说外公走了,我们立马打的到乡下,灵堂已设好,正中央是巨大的外公的黑白照片,身体存放在后屋的水晶棺里。
外公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我望着这一切,茫然。这是我第一次面对生死,不知所措。晚上我陪着妈妈在里屋守夜。回想起这一切,还是忍不住流下眼泪。
每年外公的生日和忌日,外婆都会在家里做好一桌菜。这桌菜里都是对外公的想念。
就像《寻梦环游记》里说的,死亡不是生命的终点,遗忘才是真正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