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明月的眼泪
我的年岁里也曾遇到过三两女子，不过交集短暂，终成过客。我也从不曾想要抓住任何一个，我们像喝酒走场一样的拥抱，亲吻，最后离场。没有刻骨铭心的感觉。爱像快餐一样，不大静下心来慢慢爱一个人。
明月是不一样的。她与我见过的女孩子都不一样。相处久了，便会发觉她的内心世界。她漫不经心，故作坚强，好像不大关心周遭的世界，眼眉却总藏着忽明忽暗的故事。让人想要靠近却走不进去。
于莲笑话我说，我看明月的眼神都是不一样的。我不自觉，她倒是旁观者清。我想，大概是因为我喜欢明月的。喜欢一个人，眼神总是藏不住的。
我开始帮明月在偌大的城市找房子，地铁公交不停地换乘，租好房子，又和于莲帮她搬家。二十几平米的地方，她怡然自得。
她说，“有张床和桌子，我便知足。”
我讪讪的笑。真是个容易满足的人啊。她一直在道谢。她是不轻易受人恩惠，受了一定要还的人。
我对于莲说，我想要她还不起，然后以身相许。于莲贼贼地笑，“兄台，加油。”
周四的晚上，雨下得很大，六月来的第一场雨，宿舍外面的道路开始积水，从窗外看去，一片片的光亮，像是月亮掉在了地上。
我突然很想知道明月的现状，校外的地铁站空荡，只剩下三两条交汇的铁轨，在城市的灯光里朦胧。我从窗户边退回来，可心里都是她。
我不曾有过这样的感受，即使是在母亲查出晚期癌症的那个下午，我都不曾像现在这样心焦。我想我爱上她了。
我们都生活自冰冷的城市里，人心也和混凝土钢架一样，慢慢冷却，年岁越长，越变得不再轻易能够感知善意和爱。还好，我还没有变成行尺走肉的模样。
一晚上郁郁灼灼，听雨声淅淅沥沥，梦里的人总不得见。睡不好。
次日我便去看望明月。地铁不过四站地的距离，我坐的漫长。她踢踏着拖鞋来开门，睡眼惺忪的模样，眼袋大的厉害。
“齐岸”她糯糯的叫，声音慵懒。
“嗯。”我有好多话要与她讲，站在她面前的这一刻却什么都讲不出来了，我走到她的书桌前，看见摊开的笔记本上写着“尹臻”等字样，像是记录着另一个人的故事。那大概是她的过往。
她不言不语，径直走来收起笔记本，摆在书本之间。
“你有没有吃饭，我们去吃饭吧。”
“嗯，好啊。”我想问尹臻是谁，什么人，话到嘴边吐不出来，还是不问的好。
昨夜一场大雨，街上的空气清新很多，人流依旧拥挤，人却轻快不少。
我们走过街角的小店，摆着玩偶的工艺品店里传来歌曲，明月停下脚步，怔怔地听，眼角溢出泪来。
我手足无措，所有语言在这一刻变得苍白无力起来，我无力安慰她，一个劲儿地跟她讲，“没事的，都过去了”。她对我说，“那是他曾经唱给我的歌。”
她看着我说，“我知道，其实很难过去的。”眼睛里都是忧伤。
爱情里的痛楚我也曾体会过。最残忍的莫过于，有一个人先走了，留一个人在原地等待。
我大致从于莲处听过明月的故事。我不知道她要在回忆里呆多久，但我不愿意看见她哭泣。
她是值得被珍爱的。
注：无戒365天极限挑战日更营写作训练第20天
